第32章 :陳姐在給誰燒紙

看著那張人臉,黃術的臉色漸漸變得有些難看,渾身不住地顫抖。

自從認識他,我還從未見過他如此反應。

難道說,這次真的遇到大麻煩了?

我知道黃術的法力並不強,甚至都談不上法力,可是這些天來,無論麵對黃敏、還是麵對古樓燭光,甚至是麵對黃梅時,他都沒有露出過如此神情啊。

那張人臉在不停地變幻著,時而猙獰時而溫和,但是卻始終都認不出來到底是誰。

從眉眼間看著熟悉,可是卻又不敢確認。

我想跑,但是雙腿已經不聽使喚,無論如何都站不起來。

我想讓黃術拉我跑,但是黃術卻也呆在那裏,如雕像一般紋絲不動。

嘴唇怯懦著,黃術喃喃地說道:“怎麽會這樣?怎麽會這樣?……”

這時候黃術扔過去的那張符早已失去了作用,甚至可以說根本就沒起作用,那麽黃術所說的到底是怎麽回事?

“嘻嘻……哈哈……嗚嗚……”

血鏡中的臉每變一次表情,就發出不同的笑聲,但是無論哪一種,聽在耳朵裏都陰森森的,讓人不寒而栗。

難道真的要死了嗎?

和上次一樣我再次想起了蘇芊芊,或許是我已經漸漸的接受了她吧。

但這些天裏她在養魂壺中都沒有絲毫的動靜,我不禁在心中大喊:“蘇芊芊,你快點出來吧,再不出來你夫君可能就要死了。”

養魂壺依然沒有動靜。

就在我再也支撐不住這駭人的恐怖將要昏迷之際,那血鏡子竟然就那麽消失了。

宿舍裏就好像什麽都沒發生過一樣,而那本被我扔到牆上的日記本,也好好的攤開在我麵前的桌上。

“噗通!”

黃術一下子坐在地上,眼睛還死死的盯著對麵的牆壁,似乎那麵血鏡子還在。

“咕嘟!”我咽了一口唾沫,費力的抬起酸軟無力的胳膊,搭在他的肩膀上,過了好一會才終於說出話來:“到底怎麽了?”

“劉默,這事……咱別管了……”

這個結果其實在我剛才看到他的表情時就已經猜到了。

我不怪他,其實我甚至也有這種想法。

因為我們隻是普通的大學生,在死亡麵前,什麽正義、良心、道德等等,都顯得那麽的脆弱,那麽的微不足道。

命都沒了,再顧及那些形而上虛無縹緲的東西還有啥用?

但是我沒說話,不知道為什麽,當想到黃梅給我們的10天之期,當想到這些天裏我們一起經曆的種種恐怖事件,若是說在馬上就要結束的時候放棄,我真的心有不甘。

“到了這種情況,我真的對付不了了,真的!”

說到這裏,黃術的聲音有些哽咽,讓我一時間不知道是該勸他還是該訓斥他了。

我苦笑兩聲,喃喃地說道:“我們有的選擇嗎?當初是我們倆把她招來的,也是我們倆把她惹怒的。可以說整件事情就是因我倆而起,黃術,你覺得現在我們再放手她會放過我們嗎?”

黃術突然大力的拿腦袋撞著床腿,一邊撞一邊大聲說道:“我怎麽這麽賤啊!我為什麽要這麽賤!為什麽要請什麽筆仙啊我!”

一把拉過他,我將他緊緊抱住,用力的抱住他。

因為這個時候我們倆絕對不能再出事了,宿舍裏四個人,已經有兩個人因此而喪命了。

夜降臨,校園漸漸入睡,死一般的寂靜籠罩住一切。

我和黃術就這樣在宿舍裏呆了一下午,連晚飯都忘記了去吃。

一直到現在,我們倆誰都沒再提放棄,更沒有說堅持下去的話。

“今晚你睡得著嗎?”躺在**,我問黃術道。

黃術在翻了個身,說道:“我到是想睡得著,可是眼睛能閉上,但是腦子清醒的很。”

我笑了笑,沒說什麽,因為我和他的感覺一模一樣。

“唉——我真不明白我爺爺為什麽不教我真本事,難道說他事先知道什麽?”

“或許吧,或許他老人家也是想看看你自己處理這樣事情的本事,看你有沒有潛質。”

“潛質個毛線啊,我從來沒聽他說過什麽潛質……”

漸漸地窗外連汽車通過的聲音都沒了,我掏出手機看了一眼,時間已經是午夜了。

突然,窗外隱隱傳來一陣輕輕的啜泣聲,那聲音很輕很輕,而且時斷時續,若是不是仔細聽根本分辨不出來。

“黃術,你聽到了嗎?”

我的牙齒顫抖著,發出“嗒嗒嗒……”的聲響,費了好大勁才說出這樣一句話。

他沒回答我,而是直接從上鋪跳下來,站在旁邊說道:“出去看看,應該是在下麵。”

其實很多時候人心中的恐懼都是出於未知,而這些恐懼隻要被看清楚了往往也就無所謂了。所以黃術此刻所才去的方式也是這樣,哪怕是厲鬼在作祟,當我們真的麵對她的時候可能也就不怕了。

打開陽台的門,那啜泣聲突然大了起來,可以聽得真真得了。

相視一眼,我們倆肩並肩慢慢走到陽台邊上,伸頭向外一看,果然看到下麵那個最大的法國梧桐樹下,竟然有人再燒紙錢。

而那一陣陣的啜泣聲,赫然便是蹲在那裏燒紙錢的那個人發出來的。

由於離得太遠,我們除了能聽到這斷斷續續的啜泣聲外,根本聽不到她在說什麽。

“是誰?”我的聲音依然有些顫抖,隻是有黃術站在身邊,會好很多,至少話還能說成句。

聽到我的問話,他搖搖頭,道:“不知道,看不清楚。”

結果就在他話音剛落,那個燒紙的人突然轉過頭,一張臉正對著我們倆!

六樓到到地麵的距離,我竟然看清楚了她那張慘綠慘綠臉,甚至連眼角流出的血水都看的一輕而出。

“嗤嗤……”

她衝我們笑著,露出一拍發黃的牙齒,牙齒上還站著絲絲碎屑。

“是陳姐!”

果然經他這麽一提醒,我也立刻看清楚了那個麵孔,就是陳姐,因為她腰部受傷,所以蹲下去的樣子都有些怪,這點是假裝不了的。

就在我們確定是陳姐在深更半夜燒紙的時候,那種恐怖的畫麵立刻消失了。

看她燒紙的位置,我已經能夠確定她是在為黃梅燒紙,那麽她和黃梅到底是什麽關係?

原本一個普普通通的老人,為什麽先是主動跟我們倆講了黃梅的事情,接著又因為歐陽洋的日記受了傷,而且在如此深的夜裏,又給黃梅燒紙。

她在整件事情中,到底扮演著一個什麽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