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舊案
第二天準時醒來，洗漱一番，穿好衣服，跨坐上小電驢，宋陽去往搜查局。
自從教授案發生之後，宋陽便沒在上夜班了。
剛在門口，便碰見下車的於隊。
打了個招呼，宋陽湊了過去，問道：“於隊，我有個問題想問你。”
“啥問題？”
“就是魏隊之前說的那個‘狗皮膏藥’指的是記者嗎？他為什麽會稱記者是狗皮膏藥呢？”
“這都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於洋點點頭解釋：“當時康縣日報剛剛成立，急需獨家新聞來撐撐門麵。所以，任職的那些記者發了瘋似的，不停的在到處尋找值得登報的新聞。好在功夫不負有心人，終於還是被他們給找到了。”
“畢竟是十多年前的案子了，我那時候也還不是個搜查官，所以我記得不是太清楚。”
“總之，大概的事件是已經成年的哥哥因為醫療過失去世，而他當時八歲的妹妹居然和他的屍體一同生活了一整年。”
“什麽？這麽毀三觀的事情，真的發生過嗎？”宋陽滿臉慘白，早上路過早餐店吃的兩個包子差點被他的話給惡心的吐出來。
“我記得當時登報的用的名字是‘木乃伊男’和‘幼稚女’的關係，你知道的，這種事情肯定不能用真名。”
“不過，後來帶我的前輩告訴我，當時哥哥其實早就正式經過醫生確認，宣告死亡。
那他的遺體在醫生確認死亡之後，究竟是誰，什麽時候，又是以什麽方式，被移回他生前居住的地方？”
“這點至今都是還是個謎團。”
宋陽咽了口唾沫，他後悔問於隊這個問題了。
“說回正題。這件案子，在當時鬧得很大，你知道的，十多年前的新聞傳播，主要還是靠報紙之類的紙質媒介，手機電腦之類的很少。”
“搜查局當時是好意，想把這事給壓一壓，畢竟死者是意外，而幼稚女據後來心理專家評估也是有問題。”
“一個有心理疾病的八歲小女孩，做出這種事情來，於情於理，我們都是要保護好的。”
“但當時的康縣日報，可就沒想這麽多，在答應搜查局不說之後，便趁機竊取了完整的卷宗，將整個事件給報道出去了。”
“這麽過分的嗎？”宋陽眉頭微皺。
於洋點頭，“所以，康縣日報和搜查局的關係，為什麽會這麽差了，你明白了嗎？”
“明白了。不過這都十多年了，不該緩和些了嗎？”
“現在日報和搜查局的關係之所以會變成如今這樣，就是因為這十多年來，緩和了許多的緣故。”於洋笑了笑，“不然，你也許會見到，記者和搜查官在同一現場，共同尋找真相的奇怪場麵。”
‘這都行？’
宋陽哭笑不得。
二人結伴進去辦公室，除了他們，其他人還沒來。
習慣性的接了杯水，給平安樹澆了澆水，喝了口，坐在自己位置上的宋陽撥弄了下電腦，成功輸入密碼登錄。
因為他的電腦這幾天都沒關機，隻是處於睡眠狀態，所以直接就可以進去主界麵。
鎖屏界麵結束，進入主界麵的瞬間，宋陽便發現了依舊處於右下角的那個視頻新聞。
這次，他沒有猶豫，直接裏點了進去。
偌大的演播廳中。
左右兩旁排排坐著眾多藝人、同業的大學教授，甚至是‘通靈人士’。
以專業形象博得高人氣的男主播，稍微瞥了一下拿在手上的腳本。
“陳峰教授，我們一直都好奇，自從您獲得諾貝爾物理學獎之後，這三年間都在做些什麽？能跟我們聊聊嗎？！”
“大家都知道，我在三年前，曾證明了暗物質的存在，但僅僅是證明它存在，我並不滿足，所以，我又提出了一個新課題。
——〖以科學來驗證靈魂的存在〗。”
“我們都看過教授發表的文章，也知道暗物質是為何物？但你剛才所說的，以科學來驗證靈魂，和暗物質有關係嗎？”
“當然有關係。”教授侃侃而談，“因為我通過研究，逐步確信，在人類這個個體身上，暗物質的另一個說法便是——〖靈魂〗。”
“換句話來說，暗物質構築成我們的人類靈魂，人類才得以存在。”
他繼續：“而我研究的新課題，就是要論證這一點。要以一種科學的方式，來證明靈魂的存在。”
“哇哦，教授您說的的確太過深奧了。我都聽不太懂。劉教授，您覺得呢？”男主播是時候將問題切換了過去。
“陳峰教授的‘暗物質’文章，我也有看過，獲得了最高大獎，自然也證明了它的確是真的，不是杜撰的。”劉鑫教授麵色隱晦不定的道。
“所以，我也相信暗物質的存在。”他繼續：“隻是，教授的新課題，我不是很苟同。”
“暗物質是暗物質，靈魂是靈魂。我們先不說二者的聯係，單說教授口中的〖靈魂〗，靈魂本身隻是個封建迷信的概念而已。”
“它是否存在，以怎樣的方式存在？這都需要去驗證。例如說從物理角度來看，這世上根本不存在死人的靈魂。
教授，你也是物理學家，對於靈魂是否存在這件事，許多科學長久以來都持否定意見，這你是知道的吧？”
“我的建議是，最好是有能證明靈魂存在的證據，才能接著研究暗物質和靈魂之間的關係，教授你說呢？”
“我同意你的觀點，隻是，不正是這般日複一日的累積，才成就了現代的科學嗎？劉鑫教授，我有說錯嗎？”
陳峰看了眼男主播，他是知道的，所謂電視節目，特別是這種訪談類的電視節目。
兩個同領域之間的不同意見對決，便是最好的收視率保證。
他認識劉鑫，上一次諾貝爾物理學獎，他是陪跑者之一。他當時研究的課題是：〖永磁和人類之間的關係〗。
他認真的研讀過，很多裏麵的概念，他都認可，而且，他不得不承認，他提出的新課題，其中有劉鑫教授的一部分功勞。
因為正是他的這篇文章，讓他謀生出研究暗物質和人類的關係。
“畢竟，也沒有任何實證指出，從物理角度來看靈魂真的不存在，對嗎？劉鑫教授？”
這時，他的視線掃過其他所有現場來賓後，接著轉向攝影機鏡頭，以一種要說話給某人聽似的方式做出了此段宣示。
“在未獲得諾貝爾獎之前，也沒人承認暗物質的存在不是嗎？”陳峰像把鋒利的小刀，激昂的道：“那也是我大膽假設求證，最終才得以被承認。”
“靈魂也該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