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5章 心門

下杭的鱸魚是快馬加鞭送來的，新鮮的讓飛白差點吞了自己舌頭。

“魚不錯！”

明殤看著饜足的小貓靠在椅背上拍肚子，心裏也是滿足。

“愛妃喜歡就好！”

“自然喜歡，每年八月，這下杭的鱸魚最是肥美！”飛白眯著眼回味嬌嫩的魚肉在嘴中散開的感覺，幸福到飛起。

男人盯著女人的臉，眯眼試探：“愛妃對下杭的鱸魚這麽了解，可知那裏出名的歌姬江南一枝花？”

“唔……”飛白僵硬，江南一枝花……說的好像是自己……

男人看見女人眼中的閃爍，嘴角笑意更深。“那江南一枝花是難得一見的美人，音才色藝具備，朕為祁王時有幸一見，念念不忘！”

飛白的眼角不可抑製的抽搐了一下，眉心更是皺到一起。

軒轅明殤竟然還見過她，怪不得當初喝多了也覺得有人盯著，原來真的有這回事。

“恩，皇上還見過那樣的美人……妾身就沒有那樣的緣分！”

明殤笑著搖頭。“朕可不這麽覺得，朕倒是感覺愛妃與那一枝花在這長相上有著異曲同工之妙……一樣的明豔動人！”

飛白心裏幹嘔的厲害，這樣的詞用在一國皇妃身上，和挑釁差不多，可她還是不能罵人，罵了人家就等於罵了自己。

“謝謝皇上誇獎。”

明殤搓著下巴審視女人。“恩，確實像，尤其是這雙眼，簡直一模一樣……”

飛白流了冷汗，暗暗揣測這話的意思，同時心虛的摸上自己做過易容處理的腮部。

像是應了她的心虛，男人眉頭一皺，緊接著道。“隻有這臉頰不像，嘖嘖，愛妃和這美人才是真的有緣……”

飛白的心更虛，麵對男人的掩在話語深處的對飛白，對江南一枝花的表白，有那麽一瞬間，真相已經呼之欲出。

那從心底湧出的自己的名字卡在嘴邊，飛白盯著男人熟悉的臉，腳踝發痛。

她難以想象自己重新被男人囚禁後的生活，那被手扼住喉嚨的痛苦光是想想就讓人渾身發抖，這樣的痛苦的回憶讓人根本無法想起曾經可能經曆過的開心往事。那出現過‘留在這裏還不錯’的想法瞬間消失，飛白心硬了起來，口氣也不如開始那麽柔軟。

“皇上何苦將妾身和一個妓子比較，要是皇上真喜歡，就將她找進宮來……”

明殤不急，他有的是時間來捕獲這隻珍貴的寶物。“恩，愛妃說的是！”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外人聽來熱鬧的很，內裏的人卻因為彼此的試探膽戰心驚。

飛白不想和男人再說這些和貓兒有關的往事，她現在是曦言，流雲宗的鳳女，理應有鳳女的樣子。

“聽聞朝前大臣對妾身交上去的名單很是滿意？”

明殤笑著起身， “那是自然，都是愛妃的功勞！”

行賄過的都榜上有名，未交錢的即使美如天仙也是石沉大海，朝堂上下一片歡樂，老頭子們不僅滿意，還紛紛稱讚鳳女知書達理，不枉皇上對她如此喜愛。就差沒直說這便宜媳婦娶得不錯了。

飛白笑成花，想到燕不留帶出去的那些錢，心情大好。

“新入宮十七個美人，想必有的皇上忙了！”等那時候，就是她去尋找盤龍血葉之日！

男人驚訝的一愣，目光複雜的盯著女人的笑容，隨後釋然一笑。慵懶的氣息收起，整個人都變得嚴肅起來。

“有何忙的！朕的心中隻放的下一人。”

一字一頓，鄭重的倒像是一句誓言。

飛白好像被那樣珍視的目光灼傷，別扭的挪開臉，不敢直視對方的眼。

“皇上對著本宮想別的女人好麽？”

明殤心中柔軟，眼底**開溫暖的笑意。

潤物無聲，他有的是時間，哪怕這女人的心是石頭做的，他也能將其化成春水。

“聽愛妃的意思是不太樂意……”

飛白翻翻白眼，誰不樂意了，你愛想誰想誰，和自己有什麽關係！

“哼！”

女人狹長眸子中淨是傲嬌，吸引了男人的大部分注意，他小心的陪著笑，順手拉過女人的手，將其拽到自己身旁坐下，認真的哄勸。

“愛妃不高興了？”

飛白坐在男人右手邊身子板的直挺挺，精神上不敢絲毫鬆懈，生怕男人動手動腳占她便宜。

兩人是純粹的合作關係，沒有人情基礎，沒有經濟往來，隻有‘仇怨’！雖然如今互相牽製能平靜的坐在一起演戲，也不敢有絲毫輕心。

她一直記得師父的教誨，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明殤盯著那複雜多變的小臉，心裏積壓多日的陰霾都消散了不少。

此時的女人不再有那種失去自由的幽怨，流露出的更多的是灑脫，像是一隻習慣放鬆的野貓找到了歸宿，每日在主人身邊吃吃喝喝，帶著寵物的乖巧，又帶著野獸的傲慢，這才是真性情。

明殤對之前的行為懊悔不已，愈發覺得自己現在的釣魚手法才是最正確的！

他湊得更近，語氣更緩。“愛妃要是不高興……那朕就不納妃了，後宮專寵你一人！”俊朗的男人臉上滿是溫柔，眼裏含著甜膩的寵愛，似乎想憑借這雙鳳眼，將女人溺死在自己的溫柔鄉裏。

飛白吃驚的盯著對方，被這美麗的妖孽勾住了魂魄，精神都有瞬間的恍惚。

一國皇帝因為她的一句話拒絕納妃，後宮獨寵，是多少女人想都不敢想的……飛白不曾被人這樣認真的表白過，心髒砰砰直跳。

“如何？”男人看見女人心門的鬆動，湊得更近……

“沒有別人，隻有你，與我廝守……”

飛白快速的清醒過來， “不行！”

男人遺憾的收回手。“為什麽？”

“錢都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