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你這個凶手
黎明前的黑暗最讓人無望。
明錦從風雪中回來，緊皺的眉頭讓整個人都帶上緊張。一推門就感覺到靜妃在摸索的尋找。
可能心中害怕，也可能是身體不適，明錦出去不久後，靜妃在黑暗中醒來，慌張的尋找自己的兒子。
明錦快步抓住的手，盡職盡責的將母妃扶好躺下，掖好了被子。細心地樣子好像要將學藝幾年不能盡孝的曾經都補回來。
“兒……”靜妃的嗓子被秀姑姑勒傷，說話伴隨著劇痛，口齒也不清晰。
明錦看著母妃脖子上的青腫又起，仔細的拿出藥膏在母妃的脖子上的傷處塗抹，心中愧疚，要不是自己實力太弱，怎麽會連太醫都不敢請。
靜妃沒權沒勢，更沒有強大的娘家做背景，皇帝很有可能為了自己的麵子，就那麽偷偷的將靜妃處死！畢竟，出了這樣的醜事，怎麽看最後被犧牲的都應該是靜妃！
明錦拉著靜妃並不光滑的手，指尖上帶著一塊塊的凍瘡，男人心中酸澀。一個正二品的妃子，身邊一個使喚丫鬟都沒有，手上還能生了凍瘡，可想而知，在他離開的這些年，母妃過的是什麽日子。
靜妃就那麽靜靜的拉著兒子的手，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明淨，生怕這是一個美麗的夢，一覺醒來，又是那冰冷的屋子……
“母妃……錦兒回來了！”
男人輕聲哼哄。
靜妃年輕時無疑是絕頂漂亮的美人，一個帶著孩子能在吃人不吐骨頭的宮中生存下來，沒有皇帝的寵愛是萬萬不可能的！可是，無情最是帝王家！不論多大歲數的男人都喜歡年輕的小姑娘。漸漸衰老的靜妃終於被皇帝淘汰，失了寵。
這無疑是一個狗血的後宮故事。皇帝酒後失德，寵幸了小院中長相不錯的小宮女，小宮女爭氣，一舉得中，懷了龍子。從此，模樣姣好性格溫順的的靜兒很快得到皇帝的一次又一次寵愛，盛極一時，連皇後都嫉妒。直到明錦長大，靜妃的皮膚也已經鬆弛……
皇後善妒，宮中妃子眾多，沒幾個能懷上孕，懷孕的又沒幾個能順利的生下孩子，孩子又很少有順利長大的！可想而知，為了自己的孩子，靜妃明裏暗裏吃了多少苦頭。
“母妃……等開宮門，我就帶你離開。”
靜妃的氣色差得很，常年擔驚受怕，讓曾經美麗的憔悴了不止一點，如今加上這麽一驚嚇，更是連坐著都氣喘籲籲。
飛白送走燕不留，小心的推開門，正看見屋子內燭火亮著，剛準備換個地方，就聽明錦叫她。
飛白感覺不太妙，心中突突，硬著頭皮走到燭火旁。
昏黃的燈光下的裹著棉被，看起來小小的一隻。淩亂的頭發加上腳下的那雙單鞋，讓人覺得惹人憐愛。她低垂著臉，嘴唇微微抿著，隻能看見睫毛在臉上打下的陰影。人影恍惚，氤氳似夢。
明錦滿臉的溫柔，輕聲向自己的母妃介紹心愛的人。“母妃……這是飛白！”他的眼中閃爍著熠熠的光，棱角和尖刺都因為的出現收起來，看著飛白因為看了長輩‘害羞’的低頭，喜悅衝上了腦門。
“抬……頭！”靜妃支撐著靠在兒子的懷中，努力看清進來的，從頭看到腳……她是過來人，哪裏不知道自己兒子的意思，想必是給自己看未來兒媳婦來了。
厚重的棉被包裹下，帶著熟悉的感覺讓靜妃覺得血氣上湧。
飛白在明錦的安撫的視線中慢慢抬起頭，眼中充滿著複雜的情緒。兩個的視線在空中交匯，瞳孔都是一縮，屋子中一片寂靜，散發著暖光的蠟燭火焰開始變的冰冷刺目。
此時的尷尬，她不知自己應該說什麽，是坦白？還是，裝傻？
“你好！我叫飛白！”飛白幹巴巴的說，偏了偏頭，避開對方漸漸充滿恨意的眼神。
明錦感覺到母妃的僵硬，還以為是母妃不滿意激動的，正準備勸說幾句……直到虛弱的重新發出傷狼一樣的嚎叫。
“是你！你！你！看見了！”沙啞又尖銳的聲音像是掉進油鍋裏的老鼠發出的慘叫，聽著讓人心中不安，愧疚仇恨和不滿一切的負麵情緒都隨著這聲叫喊湧了出來。
男人適時的抓住掙紮著快翻下地的靜妃，看著飛白的平靜，一臉的錯愕。
睡了一晚上的靜妃將積攢的一切力量都用在揭露麵前的罪惡上！
“你看見了……對不對！你無動於衷！你是幫凶！”
飛白不語，麵對的瘋狂，她甚至不知道如何解釋，明明和自己無關的一件事，隻是因為袖手旁觀，自己就變成了幫凶。明明幾個時辰前，自己還救了這個！她好像明白為什麽最初看見自己出現的時候會不配合的尖叫了！
“咳咳！你個凶手！”靜妃的嗓子受了傷，這種拚勁全力的嘶吼讓她開始咳血。明錦慌張的看著從母妃嘴角流出的鮮紅，手忙腳亂的用自己的衣衫去擦，試圖讓靜妃好受點。
“滾！錦兒！你讓她滾啊！”靜妃哭罵著甩開明錦的手，鮮血順著喉嚨湧出，流出嘴角，淌過脖頸。
“都是她害了我！我要……殺了她！”
挺著喉頭的劇痛，麵對‘壞人’的欺騙，靜妃活像一隻為了保護幼崽而憤罵狐狸的母雞，帶著傷痛的嗓子也能說出完整的話來。
明錦看著母妃突如其來的瘋狂不知所措，詢問的看向飛白，其中是不是有什麽誤會。飛白的冷靜自持深深的刺痛了明錦的心。
帶著顫抖，殺人不眨眼的男人話語中帶上了顫音。“飛白，你和我母妃是不是有什麽誤會？”
飛白在母子倆的視線中發冷，緊緊的裹了裹身上的被子。張嘴欲言，又欲言又止。
思索了片刻，她幹巴巴說出幾個字，這幾個字在明錦耳中，無異於晴天霹靂。
“中午！我看見！看見……你母親……和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