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複活的幹屍

羅仔固然說的對,不過牙子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

雖然我們可以趁幹屍還未成型,立刻下去到墓室裏藏起來,但是要從墓室裏出來就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

如按牙子的意思,馳漉獸不來我們就得同幹屍大戰。這樣一來,我們也是凶多吉少而且還要等到馳漉獸的到來。

牙子突然喝道:“與其苟且偷生的活著,還不如光榮的戰死!”

這軍人的氣質就是不一樣。鬼手攔住他說:“這不是苟且偷生的活著,而是我們得保存體力。眼下唯一的出路就在頭頂,可是這條出路也是高達數丈,指望從這裏出去的可能性幾乎是零。”

鬼手的一番話說的真是實情。

不過,眼下的這具千年幹屍可以不吃不喝,但是我們是活人卻不能跟他比。

如果我們下去藏起來,一但被幹屍守住出口,肯定得餓死在墓中,到時候連想死的力氣都沒有。本沒葬人的棺材,無形中讓我們成了瓤子。

眾人正在踟躕,紅色的球狀物已經成了人型。

牙子喝道:“就按我的意思,窩囊的活著還不如光榮的戰死。”

既然他都這麽說,餘人也不好獨自退開。紅球開始破裂,腦袋也露了出來,這幹屍竟然全身通紅,長著長長的絨毛。

聶先生指著幹屍喊道:“開打!”

眾人舉槍便射,又是一陣槍聲響後,幹屍一動不動的站在哪裏,他在等身上的皮退完。我們的子彈打在它身上竟然沒有絲毫作用,這下所有人的心都涼了半截。

突然,幹屍右手一伸,地上的梅花槍便已經到了手中。

幹屍反手將槍背在背後,朝我們走了過來。

羅仔喝道:“注意了,它過來了!”

他的話剛說完。幹屍的那把梅花槍猶如一條飛龍,端端插入羅仔的咽喉中。

羅仔的身體在顫抖,手中的槍也落到了地上,兩眼直勾勾的看著我們。

我們也被幹屍的這一舉動驚呆了,他的動作如此幹淨利落。瞬間,一條人命便落入他手中。

幹屍走到羅仔身旁,一把抓住梅花槍,猛然拔將出來,羅仔喉中一股熱血直噴而出。

幹屍上前兩步,抓住羅仔的肩膀,張口咬住他的喉嚨,將他的熱血吸入體內。

我們幾人誰也不敢開槍,更不敢開口說話。羅仔的身體在抽搐,雙手伸的老直,我知道這是他在掙紮。

直到羅仔的身體不再動彈,屍體也逐漸萎縮下去,一個體重一百三十多斤的大個子,眨眼間隻剩下一堆皮包骨。

聶先生和星仔眼中掉下大滴大滴的淚水,不用猜想,他們內心肯定是無比的傷痛。

我心中也不經泛起一片憐惜,畢竟我們一起相處過這麽長的時間,一個大活人就這樣片刻間沒,不免也有些難過。

幹屍站起身,轉頭望著我們。我們隻能靠著牆連連後退。

幹屍一步步的逼近,牙子捏住手雷的手在顫抖。

一陣嬰兒的哭聲慢慢靠近這條瀑布,幹屍突然停了下來,轉身朝瀑布口走去。

我指了指塑像,讓他們躲到塑像後麵去。

幹屍不再理會我們,似乎在等候馳漉獸的到來,然後跟它決一雌雄。

他兩腳踩了個小馬步將槍插在地上,然後雙臂交叉而抱,瞧他這模樣挺有大將之風。

我們剛退到塑像旁邊,馳漉獸也已經爬到瀑布口。它一見到幹屍就發起進攻,幾條胡須甩向左右直甩。

幹屍不慌不忙的伸手拔起地上梅花槍,順勢刺向馳漉獸的胡須。

這馳漉獸饒是異常的凶悍,可不是我們幾個常人能比。

看這架勢幹屍應該極其憎恨馳漉獸。一團團紅光閃過,嬰兒的叫聲伴隨一陣陣的煙霧飄過,馳漉獸竟然絲毫也占不了上風,反而自己的胡須被幹屍割去了不少,龐大的身軀上也不知道中了多少槍。

馳漉獸仗著體型龐大,這麽一點點小傷對它來說倒沒什麽。

一旁觀戰的我們不禁為馳漉獸捏了一把汗。我曾親眼目睹兩次馳漉獸跟幹屍大戰的場麵,第一次馳漉獸輕而易舉的便將幹屍製服,這一次鬥了將近兩個多小時卻還是沒有進展。

我內心非常的矛盾,不知道是盼望誰勝利。無論馳漉獸跟幹屍誰勝,這對我們來說都不是一件好事。

幹屍久攻不下發了急,一槍刺入馳漉獸的腹中。馳漉獸左右一晃身體,幹屍的長槍脫手。沒有了武器,幹屍的威力頓時減了一大半。

馳漉獸甩出兩根胡須纏住幹屍將它扔進七星銅人陣中。幹屍剛被扔進銅人陣,七具銅人便開始向幹屍發起進攻。

沒了武器的幹屍慌亂中被銅人圍到中央,七柄劍又再次插入幹屍的身體之中。

馳漉獸這次卻不再圍守我們,而是轉身離去了,嬰兒聲漸漸地消失在山洞中。

眼前的這一幕如不是親眼所見,我們怎麽都不會相信有這樣的事情發生。

我們隨聶先生走到羅仔的屍體旁,羅仔的屍體已經變得極其醜陋,身上肌肉萎縮,隻剩下一副骨骼。

聶先生跟星仔哭著對著羅仔的屍體鞠了幾躬,我安慰他說:“先生注意自己的身體,人死不能複生,您就節哀順便吧!”

過了半晌,聶先生長長歎了口氣,悲痛道:“羅仔也許命該如此,咱們走吧!”

我朝牙子使了使眼色,牙子安慰道:“眼鏡死了,我們還是按照我們的習俗讓他入棺安息吧!”

聶先生點了點頭。

牙子用羅仔的衣服將他的屍體整理好後,一起帶了下去。這時卻發現彭玉幾人不見了,我這下可著急了,失聲喊道:“丫頭,丫頭,露露你們在哪兒呢?”

彭玉幾人聽到我的叫聲,才從旁邊的墓室裏走出來。

小慧問道:“你們還有一個人呢?”

“駕鶴西去了!”牙子的聲音很低沉,小慧幾人隨即明白,也不再多問。

鬼手對她們幾人說了我們在瀑布後麵的事情,小慧一臉疑惑,很是不相信,問道:“幹屍居然會複活?這可是我有史以來第一次聽說,這話說出來,恐怕連我父親都不會相信。”

牙子在一旁沉聲的說:“是真的,小慧妹妹!”

我們一起幫忙,將羅仔的屍體放在墓室的棺材之中。

牙子又掏出一包煙放在棺材上,低聲說道:“眼鏡,如果累了就抽抽煙吧!”

安葬好羅仔後,我們又檢查了裝備與食物,這子彈將近三百發,食物還可以維持一個星期,心下倒還寬鬆了不少。

鬼手說:“我們雖然見到華陽道長的塑像,可那不是他的屍身,更不是我們要找的東西,眼下是進出兩難,目前能出去的路就隻有一條。”

他指了指頭頂的那個石洞,接著說:“這條路對我們來說是行不通的,另外一條路應該就在這水池下麵。”

“先生此話說的不錯,馳漉獸可以來去自如,它沒有翅膀說明這裏肯定是有出路的。”

聶先生也讚同他的看法。這個問題我曾經考慮過好多次,心下猜想,如果出去的路在水下,在水下這麽一直往下走,恐怕很難出得了這座大山。

牙子疑道:“還有這水下的這口棺材裝的是誰?還有長著獠牙的大魚又是什麽?它們哪裏來的?”

我又四下轉了一番,於是便說:“這就是我們現在必須解決的問題。”

我們當下仔細的理了一遍,古人既然能將棺槨放入水中,而且是用鐵鏈固定會有幾種可能?第一種,本來這裏就有天然的瀑布,古人在此處選址。人死之後將棺材用鐵鏈從上麵吊下來,沉入水池中。第二種,這裏原來沒有瀑布,是古人去世後,然後引水入池。

經過我們這一推敲,印證了我錯誤的想法。如果是第一種可能,那麽水下的人造山洞又是做什麽的呢?

眾人一番假設推斷,最後覺得應該是第二種可能。

我突然問他們:“如果你們是設計者,會把機括設置在上麵還是下麵?”

“肯定是下麵了。”牙子跟小慧同時答道。

我又問:“為什麽?”

“上麵多費勁啊。”小慧想也沒想開口就答。

如此說來可以肯定機括就在這水池之中,我們錯誤的想法以至於羅仔白白搭上一條性命。

我指著水池說:“我們還是應該從水池下手。”

星仔卻是不敢再下水,隻好由我同牙子潛入水池之中。

我摸了摸水池後壁的人造山洞,心下念道:“這就應該是通向外麵的出路。”

我仔細圍繞棺槨看了幾遍,沒什麽發現。

牙子的潛水燈突然射向我前方,一條大魚正朝我衝了過來。

我還未來得及回頭,人便開始在水中轉了起來,急忙挨著棺材躲過大魚猛然一擊。大魚衝過後帶著一股水流,幾次都差點讓我跟過去了。

正當我緩過神來,大魚又向我衝了過來,我潛在棺材的底部緊緊挨著棺材,這樣可以減少身體暴露。

用潛水燈示意牙子到我這裏來。牙子朝我指了指,大魚遊進了石洞。

牙子又朝我招手示意我過去,在石洞口不遠處有一塊石磨,我心下大是奇怪:“這石磨用來作什麽?”

牙子拿出工兵鏟伸進磨縫企圖把磨頂給掀開。我拿過他手中的工兵鏟示意不可亂來。湊上前探看,隻見石磨中間有一朵凸起的荷花。

我伸手往荷花上摸去覺得應該是個按鈕,雙手使勁按了下去,從石磨旁彈出一根青銅磨杆。很明顯這就是推磨用的東西,我們一起使勁推動石磨,可石磨卻是一動不動。

牙子在石磨上寫到:力氣不夠,得找人下來幫忙。

我點了點頭示意他上去,等了十幾分鍾還不見牙子等人下來。

我心下念道:“難道上麵出了什麽事?”,心慌之中趕緊遊出水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