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有空再說
“秦公子!”
大秦帝國的邊境大牢,秦鳳正在那兒一個人盤腿望牆而坐。
心裏在為前天的事情怒火,沒想到他好心抓了刺客,卻被無緣無故地當成了刺客。
這兩天裏,既沒有人來審他,也沒有人來查他。
整個,把他晾在了這兒。
一天一頓飯,餓得他兩眼都放綠光了。
是殺是刮你倒是說句話呀,就這麽不吭不響地關著,到底幾個意思。
這個時候一位身穿灰色軍衣的中年人,一對小眼睛,跟肉包差不多年紀,兀自走了過來。
“秦公子,你不認識我了?”
小眼睛再次走到秦鳳身邊,帶著皮笑肉不笑的麵容說道:“你忘記了,那年我和幾個小兄弟到你們秦府去借米,結果米沒借成卻被秦老爺送到了官府,緊跟著就成了邊疆戍卒?”
秦鳳看了看這位,不認識。
原主記憶裏,一點印象都沒有。
不過從他的話裏,秦鳳也聽出了他的不懷好意。
“你那是去借米嗎?那是偷米!”
“嘿嘿,讀書人的事哪能是偷,是借是借!”
小眼睛的笑臉更燦爛了,笑得整個他真的很欠扁,“怎麽著,大牢的滋味還好吧?要不要我給你弄點吃的?一天一頓牢飯,估摸著你這大家公子早就餓得前心貼後背了,有錢嗎?”
就這麽直接,恬不知恥地,真的伸出了右手要錢。
“有錢能使鬼推磨,在大牢裏也能使我推磨!”
“啪!”
一個結實的巴掌,結結實實地打在小眼睛的臉上,五個手指印頓時印了出來。
秦鳳正在氣頭上。
無緣無故地做了幾天牢,早就憋得要怒火升騰了。
再加上小眼睛一直都是一副欠扁找揍的模樣,明明偷了他秦家的東西還被他說成了借,這又**裸地訛詐,癩蛤蟆不咬人他惡心死人,簡直就是是可忍孰不可忍,他不挨揍誰挨揍。
打得當時他當門牙齒脫落了三顆,就地一連轉了三四個圈。
“你……”
“好你個秦鳳……
“秦鳳,看我不好好收拾你!”
“你一個死囚犯還給我耍橫,要不收拾死你,我就不姓朱!”
小眼睛說著漂亮狠話,身子卻在不自覺地後退。
秦鳳的那一巴掌太有陰影了,打得他血沫子都吐出來了。
“你……秦鳳,你要幹什麽?”
“這可是大牢,你可是名刺客……喂喂喂,你要幹什麽?”
說著的時候,小眼睛的身子一退再退。
一不小心,撲通一聲撞到了後麵的柱子上。
“你說我是刺客?”
“是呀……哦……不……是他們說的……”
這位看守大佬的小眼睛,真的害怕了。
尤其是秦鳳的這雙眼睛放射出的光芒,宛若兩把尖刀直直地刺入他的胸膛。
“我刺殺了誰?”
秦鳳的步伐還在前動,“他們還說了我什麽?”
“這……他們說……他們說你要刺殺監軍……他們說你要刺殺主帥……他們說……”
這位話說得很不成句。
他簡直被秦鳳壓迫得要哭了。
秦鳳給他的感覺太可怕了。
可怕到他在麵對一頭荒古野獸,一不留神就可能被吞噬掉。
“好樣的!”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了一個聲音。
正是那天下令抓秦鳳的年輕人。
他溫文儒雅的外表下,長著一雙野獸般的眼睛。
“軍爺!”
幾乎被秦鳳壓迫逼哭的小眼睛好像碰到了救星,一屁股坐起來轉身往門外走去。
“軍爺,他……他太大膽了!”
“簡直是狗膽包天,竟然在大牢裏還想要行凶殺我,軍爺要不要就地把他正法?”
“啪……”
“沒用的廢物!”
又是一個結結實實的巴掌印,結結實實地印在了小眼睛的另一邊臉上。
打得他再次暈頭轉向,打得兩眼一抹黑,結結實實地撞在剛才的那同一根柱子上。
“軍爺……”
“廢物,他戴著腳鏈手鏈,你竟然被他逼到了牆角,我大秦帝國的臉麵全被你丟盡了!”
“我……”
溫文儒雅的年輕人略過了挨打的小眼睛,直直的眼睛看了看毫不示弱的秦鳳。
“這是大牢,難道你還打算在大牢裏行凶,當著我的麵把他殺了嗎?”
秦鳳更直接,直接把身子轉了過去,一個眼神都不給他,“要殺我何必找借口?”
“你不想辯解辯解?”
年輕人並沒有生氣,他的語氣反而很溫和,“你就這麽不辯解地走向不歸路?”
“嘿嘿嘿!”
秦鳳冷冷一笑,已然隻是一個背影。
“如果辯解管用,我就不會平白無故地在這裏呆上兩天兩夜了!”
溫文儒雅年輕人沒有再說話,隻是兩隻眼睛裏再次放射出了森寒的光芒。
在這個軍營裏,還沒有人這麽不給他麵子,就是在主帥麵前他也從來沒這麽沒存在感。
金甲兵作為皇帝的秘密親兵,可以說走到哪裏都是中心,各地大小官員更是敬畏三分。
他這個邊疆金甲兵的副統領,就是監軍主帥見了他也是客客氣氣的,可現在卻被忽視了。
“有什麽事就說吧!”
秦鳳緩緩地把背影轉了過來,語氣冰冷地說道。
“快人快語!”
年輕人不再惱怒,他雙眸中的淩厲光芒再次隱忍,“現在我們軍中想要組織一批死士,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既然趙狗敢當眾刺殺我軍中主帥,那麽我們大秦帝國也同樣可以,而且還要十倍償還於他,讓他們知道惹怒我們大秦帝國的可怕後果,定要一戰而論生死!”
“沒興趣!”
秦鳳還是冷冷地說道。
更不給麵子,直接斷然拒絕,同時把身子再次轉了回去。
做一名兵卒殺敵立功可以,可是讓他做炮灰做死士他肯定不幹。
死士死士,不死就不叫士了,他不想隻是為他人做了嫁衣。
身後名,那不是他的追求。
眼前福,這才是他的所謂。
“你不想光宗耀祖曆史留名?”
“不想!”
“你不想飛黃騰達步步高升?”
“不想!”
“你不想保住身家族人性命?”
“不想!”
“你不想妻妾成群享樂人生?”
“不想!”
“你想現在就死在這個大牢裏?”
“不想!”
秦鳳把轉過去的身子又轉了回來,冷冷的眼神看了看年輕人,“你也不想我死在這個大牢裏,不然你不會親自到大牢裏提我出去,刺客的名分你按不到我的頭上,這個世界有天理!”
“天理?”
“哈哈,天理?”
“倘若你連明天的太陽都見不到,又何談這個世界有天理?”
“換句話說,即使這個世界上有天理,而這個天理可能也落不到你的頭上!”
秦鳳冷冷地站著,回頭看了看眼前的年輕人,他儒雅的臉上盡是笑容。
但是任誰都感受到,他話語裏的冰冷寒意。
還有,他的不容置疑。
完全一副高位者的淩人姿態。
他額頭上都寫著,他就是秦鳳口中所謂的天理。
“那天理何在?”
“天理根本就不存在,如果真有所謂的天理,就不會有你今天的牢獄之災了!”
秦鳳冷冷一笑,反而對這位氣勢淩人的金甲副統領不那麽厭惡了。
“我什麽時候可以走?”
“現在就可以走了!”
儒雅年輕人也微微一笑,並側身讓開了一條路。
那位挨了兩巴掌的小眼睛,乖乖地把秦鳳腳鏈手鏈給解開。
臨了臨了,還不忘賠個笑臉相送。
連金甲兵的副統領,都親自來大牢裏拉攏放走的人,他肯定是惹不起的。
“我還是希望你考慮一下我的建議!”
儒雅年輕人在秦鳳出了大牢門的時候,他再次簡潔有力地說道。
“有空再說吧!”
秦鳳淡淡地回道,頭也不回地邁開腳步向大門處走去。
自然,是在士卒的帶領下出的牢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