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你好嗎,我很好
第210章 你好嗎,我很好
江寒渚注定不能和姬夜熔多說,因為他的警衛員很快尋來了,提醒他行程很趕,現在已經遲到了。
臨別前江寒渚將姬夜熔的聯絡方式留下,之前沒有聯絡,是沒有方式,而現在既然知道她在涼城定居,他自然不會放過這個可以聯絡的機會。
姬夜熔已經出來一整天了,醫院這邊輪換的義工已經來了,她便回去休息。
因為住在醫院附近,她是步行回去的,路過廣場的廣告牌時,看到大屏幕上正在播放著時事要聞,一張冷峻情感內斂的容顏急速劃過,定格在新聞主持人的身後。
步伐倏然止住,她站在原地看著眸光靜然凝望著那張刻骨不忘的臉,下意識的去‘摸’了‘摸’自己空‘蕩’‘蕩’的無名指。
四哥,你好嗎?
四哥,我很好-
“開玩笑的,這麽緊張做什麽!”連默鷹眸劃過一絲不屑。
阿虞還活著,他怎麽舍得死,他還要活著等阿虞回來!
他話是這樣說,但程慕的神‘色’並沒有因此而輕鬆。
連默看著天‘花’板,想到什麽,突然問道:“阿虞是不是有半年沒有寄信回來了?”
“是有半年了。”程慕想了下回答,“需要我去問問怎麽回事嗎?”
“要你多事!”連默嫌棄道。
程慕:“……”
閣下,不是你想知道姬夜熔的消息嗎!
當初連默是安排姬夜熔離開國都,但並沒有就此不管她,隻是安排暗中保護她的人,除非有很緊急重要的事否則不必主動匯報姬夜熔的行蹤。
連默雖然沒有主動問過,但一直都知道姬夜熔的行蹤。
因為姬夜熔每到一個地方,不是寄一張明信片就是寄一封信回來。
最初是寄明信片,千言萬語皆化為一句:我在裏約,如若安好,不必記掛於心。
落款人:阿虞。
在裏約附近幾個城市留下足跡後,姬夜熔輾轉去了意大利米蘭、佛羅倫薩,威尼斯,法國巴黎,尼斯,法蘭西島,裏昂;英國倫敦,蘇格蘭,愛丁堡,之後她輾轉去了日本,因為她想看櫻‘花’了。
也是在日本看櫻‘花’的時候,她寄回來的就不隻是一張簡單的明信片,而是一封信。
信上她將看到櫻‘花’的畫麵細致的說給他聽,甚至還將自己親手拍攝的照片洗出來,隨著信一起寄給他。
連默收到信的時候正在開會,因為看到寄件人寫著一個“虞”字,程慕不敢耽擱,直接送到他手裏。
會議暫停,連默打開信,逐字逐句的閱讀阿虞寫給自己的信,認真的像是小學生在閱讀自己寫的第一篇作文,在字裏行間他能感受到阿虞的心境變化,當看到阿虞拍下來的照片時,他感覺自己就好像陪在她的身邊,一同看了一場‘花’開‘花’落,旖旎氤氳。
離開日本她去了大溪地,她在信上提到,曾經聽明希說過,大溪地是一處被遺忘的人間仙境,心裏好奇便來看看了。大溪地帶給她的視覺享受,不負期望。
之後她又去了澳洲,墨爾本,她說抵達的時候太晚了,半夜開車,又因為司機疲勞駕駛,半路突然從路邊衝出一隻野鹿擋在麵前,司機急忙打方向盤,踩刹車,免不了撞到路邊的護欄上。
車上拚車的人皆是嚇得魂飛魄散,下車的時候,奈何罪魁禍首淡定無比,似乎不知道自己差點闖大禍一樣!
好在之後事情順利,平安抵達住處,她坐在桌前給他寫這封信,回想起來那隻高傲淡定的野鹿,忍俊不禁。
她在澳洲滯留很長一段時間,追其緣由是她喜歡上了一座農場。
農場的主人是一對四十多歲的夫‘婦’,他們擁有一片橘子林和一個馬場,每天下午午睡後,太太在廚房準備著下午茶,先生則會坐在馬背上馳騁半個小時。
姬夜熔也上過馬背,但因為她的‘腿’腳不便,不能騎的很快,隻能坐在馬背上慢悠悠的散步。
照片上的姬夜熔坐在馬背上,沐浴在夕陽下,輪廓模糊,雖然看不清楚她的容顏,可是連默能感覺到阿虞的心裏是輕鬆的,沒有任何的負擔。
曾經有一種很熱血的衝動,把那座農場買下來。
因為他想要是阿虞愛上那座農場想要定居在那裏,他以後肯定是要陪著阿虞在那裏終老。
後來她去了中國,雲南,桂林,九寨溝,黃龍等等,從南到北,從東到西。他懷疑阿虞是不是要留在那裏,不回來了,尤其是她最後一封信是從西臧寄過來的,之後她便沒有了音訊。
連默此刻都不能確定,她究竟還留在中國境內,或者是已經去看新的風景了。
他不擔心阿虞會出什麽事,因為一旦她有什麽困難和問題,暗中保護她的人自然會在第一時間通知自己。
沒有通知就說明她現在很好,沒有危險,隻是沒有與他聯絡而已。
他想要知道阿虞現在在哪裏,其實也很簡單,一通電話就能知道的,他不願意讓程慕去查,不是不想知道,而是不敢知道,他怕克製不住自己,一衝動就會出現在她的麵前。
三年了,他不確定阿虞心裏的傷痕是否隨著時間淡漠了,也不確定她是不是已經放下了過去的種種。
程慕拿來一條薄毯給他蓋在身上,連默突兀的聲音響起,“程慕,你說,阿虞是不是把我忘記了?”
不然怎麽不再給他寫信了。
要知道這漫長的三年裏,他最大的幸福與喜悅都來自於每次收到阿虞的親筆書信!
“她怎麽會忘記閣下。”程慕回答。
“那她怎麽不給我寫信了?”連默問。
程慕不知道怎麽回答,沉默片刻,小心的說:“可能是玩的太開心忘記了,又或者……”
話還沒說完,連默‘陰’測測的聲音接過話道:“又或者是她愛上了別人!”
盯著程慕的眼神近乎是想在他身上盯出無數個窟窿來。
“我沒這麽說!”
“但你心裏是這樣想的。”連默‘陰’鷲沉冷的盯著程慕,不悅的篤定道:“阿虞怎麽可能愛上別人!”
“對,她是不可能愛上別人的。”程慕附和道。
閣下是病人,程慕告誡自己要多讓著閣下,順著閣下。
“畢竟全世界最好的男人在這裏,除了我,她還能愛誰。”他說的一板正經,絲毫沒有在開玩笑。
程慕:“……”
閣下,你隻是發燒,別連臉皮都不要了,好麽!
“可她為什麽不給我寫信?”
連默再次把話題繞回去了,話音落下的時候,不由自主的閉上了眼睛。
可能是因為‘藥’物的關係,不知不覺的就睡過去了。
程慕無聲的退出去,輕輕的合上‘門’,‘門’縫中看到睡著後的連默,無奈的一笑。
現在除了在工作上,‘私’下裏的閣下真的越來越孩子心‘性’,尤其是生病的時候,真的每次都讓他哭笑不得-
涼城。
江寒渚要處理的事情處理的差不多了,後續將會有下麵的人負責督促,他返回岩城之前聯絡了姬夜熔,表示想和她見麵。
因為涼城現在外麵比較‘亂’,空氣也不好,姬夜熔在家中招待了他。
姬夜熔住的地方兩室一廳,麵積不大,但一個人住足夠了,半開放式的陽台擺放著‘花’架,擺放著各種小盆栽。
姬夜熔倒水端給他,江寒渚問:“這些都是你種的?”
“這是死了大半,幸免於難活下來的。”姬夜熔看到活著的小植物,眸底慢慢的溢出溫柔。
江寒渚忍不住的笑,頷首道:“‘挺’好的。”
午餐是姬夜熔下廚,現在她的廚藝比在法國的時候好很多,就是那股甜味還是沒辦法消失;不過之前去蘇州等地,發現那邊的菜‘色’都是偏甜,回來後她就盡量都是做蘇州那邊的菜係,這樣不會顯得太詭異。
飯後江寒渚要走,姬夜熔送他下樓,上車前,江寒渚聲音溫潤道:“姬夜熔,能在這裏看到你的感覺真好。”
姬夜熔微怔,淡淡一笑:“我也是。”
她已經很久很久沒有看到過故人了,因為害怕自己再次陷入那些充滿悲傷和痛苦的故去,她一直都在避免觸碰過去的人或事。
但是在這裏偶遇江寒渚,有一種故友重逢的感覺,真的很好。
江寒渚凝望著,薄‘唇’暈開笑意,他知道,自己說的和她所理解的那種“好”,是不一樣的。
“過幾天有空我會再來看你,順便帶一位朋友來看你!”這是將江寒渚上車前對她說的最後一句話。
題外話:
四哥:日本的櫻‘花’開了,我慕名而來,恰逢‘花’季恰好時節,站在櫻‘花’樹下抬頭看,芬芳絢爛的櫻‘花’似乎將這個世界都點綴成粉‘色’,等風來,落了滿地的‘花’瓣並不會讓人感到惋惜與遺憾,因為這一次的凋謝,是為了下一次更好,更美麗的盛放。初到日本的當夜,我做了一個夢。夢裏的木槿‘花’開了,我聞到了‘花’香,在夢中笑了。夢醒以後,我想起了告別,每一次的告別,是否也意味著下一次更好的重逢。你說的對,這個世界很大,我應該出來走一走,不應該與美景錯過,我想未來有機會,你也該來看看這裏的櫻‘花’,這裏的風景,美輪美奐,猶似畫卷。祈念,福祉。阿虞親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