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飛不過滄海你我穿不過黑暗9

蝴蝶飛不過滄海,你我穿不過黑暗9

龍裴是c國的總統,本就事務繁忙,遠在國都的陸半夏已經幾次催促他們歸國,可顧明希放心不下雲瓔珞和姬夜熔之間的那些是非曲折,龍裴也不願勉強她,歸期一拖再拖。

顧明希在得到了夜熔的承諾後,懸在半空的心終於放下了,也不忍看阿裴遠在m國,卻時時掛念著國都的事,姬夜熔他們離開雲爾後,她便讓葉迦安排,一個小時後出發回國。

在離開之前,顧明希對雲瓔珞說:“與惡龍糾纏過久,自身亦成為惡龍;凝視深淵過久,深淵必將回以凝視!媽媽,我希望您手中的利劍對準的是真正的惡龍,而非是同樣被惡龍糾纏的另外一個你!豁達是對自己的寬容,對別人的懲戒!”

豁達是對自己的寬容,對別人的懲戒。這個道理經曆大半生風雨的雲瓔珞豈會不懂,隻是懂是一回事,做到又是另外一回事。

她是不甘心,是憤怒,是想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連臻他們在自己加注了多少的痛苦與折磨,她想悉數的還在連默的身上。

在很多年前她也是溫婉如‘花’,良善明媚的‘女’子,是誰將她變成今天這個樣子?

是連臻,是連默,是他們將“溫善”這個詞從她的身體裏剝離,讓她對愛情絕望,對人‘性’絕望;讓她變得極端而偏執。立誓要與連臻在這場千瘡百孔的婚姻裏相互折磨至死方休,哪怕連臻死了,她也無法平息心頭的怒火,因為還有一個連默延續了她內心的仇恨與怒恨。

連城死了,連湛沒了,她的心空了,萬念俱灰,而在這個世界上與她骨血相連的親人,隻剩下明希一人,她來了。

陪伴她,安撫她內心的絕望與冰冷,讓她感受到最後的一抹親情的可貴與溫暖。

縱然心裏再多的不願意,她還是答應了明希。

她可以不在乎別人怎麽看,怎麽說,可是她在乎自己在‘女’兒心裏的形象和位置。

她不想讓明希對自己失望,更不想失去自己在這世界上最後一份彌足珍貴的溫暖。

在回夜園的路上,連默一直緊緊扣著姬夜熔的手,姬夜熔神‘色’平靜的如鏡麵,無風無‘浪’;眸光一直放在車窗外,讓人不知道她在想什麽。

連默深邃的眼眸溫情的凝視她,眸光隨著她素淨的臉龐一路往下,落在十指‘交’扣的手上,與其說是十指‘交’扣,不如說是他一個人緊緊扣著姬夜熔的手指,那麽用力的握著,生怕她會消失一樣。

車子停下,姬夜熔很自然的將手從他的掌心‘抽’離,下車。

連默的輪椅下車,在姬夜熔要進去時,他輕聲喚她,“阿虞——”

姬夜熔步伐頓住,回頭看他。

因為高度的差別,連默是昂著頭看著距離自己三步遠的她,削薄的‘唇’瓣輕啟,“有一句話出‘門’前我就對你說了。”

姬夜熔沒問他什麽,靜靜的站在原地,等他接著說下去。

“巧笑倩兮,美目盼兮。阿虞,你是我見過的最美好的‘女’子。”

富有磁‘性’的聲音充滿蠱‘惑’,凝視她的眼神專注而*,姬夜熔的心莫名的漏跳一拍,隱隱聞到空氣中的‘花’香,馥鬱芬芳。

認識這麽多年,這是姬夜熔第一次聽到他誇自己美好,那麽坦然真誠。

這些年不是沒有人誇她,大多都是誇她身手好,槍法好,從未有人誇她美麗或是美好,因為她‘性’格太過冷清不合群,而且出‘色’的作戰能力早已掩蓋了她本身的美好。

第一次聽到有人這樣誇自己,對方還是連默,一時間她也不知道該作何反應,耳根子莫名的熱了,滾燙滾燙的。

臉上還是‘波’瀾不驚,低垂的睫‘毛’遮住眸底的光,低低的應聲:“哦。”轉身進去了。

連默先是一怔,反應過來時嘴角的弧度忍不住的往上揚了。

阿虞的反應雖然總能出人預料,但是他可沒有漏掉阿虞泛紅的耳朵,那是意味著什麽呢?

連默心裏暖流躥動:阿虞連害羞的樣子都如此可愛。

姬夜熔回到臥室,於莎敲‘門’而入,手裏拿著一件已經洗好熨燙後的西裝。

“夜熔姐,這是你那天回來披在身上的西裝,怎麽處理?”於莎這樣問,是因為她認出這件衣服不是閣下的,自然是不能掛進閣下的衣櫃裏。

姬夜熔掃了一眼西裝,想起來是那天下雨,江寒渚披在自己身上的那件。

“暫且收好。”等下次見到江寒渚再還給他。

於莎點頭,轉身離開臥室,迎麵而來是連默,他犀利的目光落在於莎手裏的西裝上。

他記得這件西裝是那天她回來披在身上的。

這西裝的主人是誰?

“哪裏來的?”連默聲音沉冷的問道。

於莎搖頭,“夜熔姐沒說,她隻是讓我收好。不過那天送夜熔姐回來的是國務卿江先生,我想應該是他的。”

江寒渚?

連默的劍眉倏然一擰,什麽都沒有再說,揮手讓於莎先下去。

夜幕降臨,偌大的雲爾被冷清與黑暗籠罩著,隻身一人獨留雲爾的雲瓔珞猶如置身在冰冷的屠宰場,任由冷清與孤寂吞噬著自己。

在她最好的年華時遭遇丈夫的背叛,‘女’兒的失蹤;在她步入中年時,她失去最心愛的兒子,在她邁入暮年時,再次失去連湛。

她愛恨大半生,此刻回想起來,丈夫死了,兒子死了,孫子死子了,她看似擁有很多,其實什麽都沒有。

連湛的走,帶走了雲爾最後一絲熱鬧的氣息,她再也聽不到他糯糯撒嬌的聲音:‘奶’‘奶’,‘奶’‘奶’,‘奶’‘奶’,聽得她心‘花’怒放,眉開眼笑。

慕容莊到訪時,看到她孤獨的背影蜷縮在沙發的一角,手指高腳杯,微醺的飲著紅如血漿的**。

“瓔珞,別喝了。”慕容莊奪走她手中的酒杯,黑沉的眼眸裏鋪滿了心疼。

雲瓔珞睜大眼睛,‘迷’惘的眼神瞧著他好半天,似乎認出他是誰,嘴角揚起一抹苦笑,“莊,你這些年快樂過嗎?”

慕容莊沉默,還沒回答便聽到她沙啞的聲音幽幽的響起:“我不快樂,自從嫁給連臻後我就再也沒有快樂過。他不愛我時,我不快樂,他恨我時我更不快樂,他死的時候,我也沒有快樂。我以為最終贏了的人是我,可是今天我才發現這一路走來我撐的太辛苦,走著,走著,就隻剩下我一個人了……”

“你不是一個人,你還有我。”慕容莊沉著嗓音道,這些年自己不離開的原因,不就是舍不得讓她一個人。

雲瓔珞‘迷’離的眸光凝視他良久,眸底泛起絲絲淚光,聲音幾乎哽咽道:“你真傻……”

像她這樣內心充滿仇恨的人,早已不值得任何守護了,他卻白白等了她一生。

“你又何嚐不是。”慕容莊無奈的搖頭,眼睜睜的看著她因為恨而和連臻糾纏一生,越來越痛,他在旁邊看著都覺得無力。

“傻!我們都傻,總以為能算計好一切,以為能控製好一切,結果被別人算計了卻不知道……”

慕容莊皺眉,總覺得今晚的雲瓔珞有些不對勁,“瓔珞,你到底怎麽了?”

“柳若蘭的卵子被人掉包了!”潔白的貝齒緊緊的咬著‘唇’瓣,直接咬破,血珠沁出,在慕容莊眼底浮起疑‘惑’時,自嘲道:“換成了姬夜熔的卵子,連湛的生母是我最痛恨的姬夜熔!”

慕容莊愕然了,滿臉寫著不可置信。

難怪,難怪她會這般的失魂落魄,絕望至極。

雲瓔珞終究忍不住淚如‘潮’湧,也隻有在他的麵前,她的軟弱和狼狽之態才會展‘露’出來。

慕容莊看著她的眼淚,猶豫的伸出手在她的肩膀上方盤旋良久,最終輕輕的摟住她,拍拍她的肩膀。

哭吧,哭吧,哭出來也許會舒服一些。

雲瓔珞靠在他的懷中,泣不成聲。

連默的傷勢未愈,留在夜園休養,需要他處理的文件,程慕都是直接送過來,連默過目,沒什麽問題,姬夜熔代替他簽字。

早餐後,姬夜熔接到一通電話,眸光倏然一緊,對著手機冷冷道:“你先回去。”

連默察覺她的神‘色’變化,眸光輕柔的投向她。

姬夜熔放在桌麵上的手緊緊握著手機,沉默片刻後,咬著‘唇’瓣道:“那個人死了。”

葉愁生帶著那個人上飛機,在飛機上‘女’人要上洗手間,葉愁生不好跟著她進洗手間,沒想到就是這樣而出事了。

‘女’人死了,是自殺的。

連默斂眉,握住她冰冷的手,安慰道:“總會有線索的。”

姬夜熔沒有接話,清冽的眼眸盯著他清俊的容顏許久,忽而問道:“你也相信不是她做的。”

這個“她”是誰,淺顯易見。

連默不可否置的勾‘唇’道:“她不會拿連湛的命冒險。”

雲瓔珞是恨姬夜熔,恨不得親手殺了姬夜熔,但她是絕對舍不得拿連湛的命來冒這個險!

因為連湛是她最心愛的兒子的生命延續!

姬夜熔垂眸,沒有將手從他的掌心‘抽’離,心裏喃喃:原來他想的和自己一樣!

暗地裏的人怕是知道葉愁生已經查到那個‘女’人的下落,為了不暴‘露’自己,將那個‘女’人拋出來,指使她將罪名推到雲瓔珞的身上。

以自己和雲瓔珞之間的恩恩怨怨,衝動之下殺了雲瓔珞也並無可能,而且以雲瓔珞對自己的憎恨,即便是被誤解也絕對不會為自己辯解,這般看來兩個人之間的仇恨足以恨不得將對方殺死。

縱然誣賴雲瓔珞不成也沒關係,那個人早就想好讓那個‘女’人死,派人殺了鍾醫生,所有的線索也就斷了。

此人的城府和手段隻怕遠在她和連默之上,可是他們身邊究竟誰有這麽大的能耐?

這一點姬夜熔始終想不透。

起初她懷疑是霍淵,可連湛死的那天,她就知道不是霍淵,霍淵不會利用自己最心愛的妹妹,而且那天在場的人那麽多,最先去奪走雲瓔珞手裏的槍的人正是霍淵。

如果是他,他大可不必這樣做,任由雲瓔珞再對自己開槍,也不會有人懷疑到他。

連默見她一直低眸,皺著眉頭似乎在想什麽,出聲將她拉出了思緒,“別想了,總會查出來的。”

姬夜熔抬眸迎上他,想到什麽,淡淡道:“我要出去一趟。”

“去哪裏?”連默本能的問道。

“見一個朋友。”姬夜熔回答的很自然。

連默沒有阻止她,點頭:“讓拾歡和宋遙陪你,早點回來。”

姬夜熔點頭,轉身上樓去換衣服。

連默嘴角含笑,目送她的背影上樓,直到背影消失在樓梯口,嘴角的弧度瞬間淡去,他打了一通電話,“陳速,你跟著阿虞!”

陳速是陳敘的兒子,在姬夜熔不在的四年,他將陳速從軍部調到身邊為之所用,與程慕一文一武,算是他的左膀右臂。

因為連默將她那些深‘色’的衣服都換了,姬夜熔隻在衣櫃裏挑到一件刺繡長裙,下樓時手裏多了一個袋子。

連默是一個情緒管理高手,早已猜測到她出去可能是和西裝有關係,但表麵卻沒有任何的情緒泄‘露’,送她到‘門’口上車,叮囑她早些回來。

江寒渚聽秘書匯報,有人要見自己,而且還把車子直接停在‘門’口,警衛阻攔時直接被撂倒了。

有人認出撂倒警衛的人是兵鬼成員——拾歡。

他幾乎沒有遲疑的下樓,走向‘門’口,遠遠看到一輛車子停在‘門’口,那人一席長裙站在那裏,裙擺被風卷動,光線柔和的像是勾勒出一幅賞心悅目的畫卷。

“你怎麽來了?”江寒渚近乎是大步流星的走到她麵前,步伐有些急,天氣熱鼻尖很快滲出汗水。

姬夜熔將袋子遞到他麵前,“還給你,謝謝!”

江寒渚接過袋子也知道裏麵是誰,隻是沒想到她會為一件衣服特意跑過來,“要不要進去坐坐?”

姬夜熔搖頭,沉默片刻道:“那天的事……”

“我已經處理好,不會有人知道你去過墓園。”她的話還沒說完,江寒渚輕聲打斷她的話,話語稍稍停頓,再起時嘴角泛著一抹溫雅的笑容,“我不會問,更不會去查,除非你想告訴我!”

陽光下他容顏俊朗,輪廓線條分明,黎黑清澈的瞳仁盛滿陽光,笑的時候左邊嘴角有一個淡淡的酒窩,溫暖而‘迷’人。

姬夜熔微怔,有些恍惚,好像看到了另外一個人,他們的五官樣貌並不一樣,但給人的感覺一樣,輕鬆舒適,自然流暢。

“你,很像我認識的一個人!”

江寒渚嘴角的笑意漸淡,“連城。”

姬夜熔點頭。

“其實,閣下也和你說過同樣的話。”其實連默還有半句話,江寒渚沒有說出來。

連默當時的原話說:你笑起來真像連城,隻不過你沒他那麽虛偽!

姬夜熔眼底掠起一抹意外,沒有接話。

江寒渚又笑了,像是對她說,更像是在對自己說:“你們兩個人總是會有很奇怪的默契!”

姬夜熔看著他幾秒,沒有接話,淡淡道:“總之謝謝你,我走了。”

“不要再對我說謝謝,如果你願意將我當成朋友的話。”江寒渚走到車旁,紳士的為她拉開車‘門’,“如果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可以聯係我。”

姬夜熔點頭,上了車子。

江寒渚替她關上車‘門’,眸光一直凝視車子消失的路的盡頭,嘴角掛著的笑漸漸淡了,連眼神也暗了。

其實他心裏是清楚的,不管發生什麽事,她都不會主動找自己幫忙。

她是那麽要強又不願麻煩別人的一個‘女’人!

或許正因為如此,所以越發的讓他心疼,不由的在想:這麽好的一個‘女’子,閣下四年前你又是為什麽不要她?

姬夜熔回夜園前,又去了一趟霍家別墅,隻不過這一次是正大光明的被請進去的。

霍淵不在家,霍以沫一聽姬夜熔來了,立馬讓管家請她和宋遙她們進來,讓傭人端茶,送果盤。

霍以沫在家穿的比較休閑簡單,運動短‘褲’搭配灰‘色’背心,頭發隨意的放在側邊編了幾道麻‘花’辮,看到姬夜熔,依舊笑顏如‘花’。

“我隻是想要當麵謝謝你!”畢竟那天霍淵的出現維護,是受霍以沫之托。

自己欠她一個人情,理應對她說聲謝謝!

“你真的不用和我這麽客氣,是你救我在先,我隻是還你的救命之恩!”霍以沫麵對她沒有絲毫的情緒,好像有些事從來都沒發生過。

姬夜熔在她清澈的眼睛裏看不出絲毫的偽裝,不禁問道:“你真的一點都不生氣?”

“生氣啊!”霍以沫理所當然的回答,“我又不是聖人,怎麽可能不生氣!回來的時候心裏可怨你了,怎麽可以這樣害我!可是過幾天冷靜下來也就不氣了,我們身在這個圈子裏,很多時候都是身不由己,言不由衷!要是每一件事都要生氣,我早就氣炸了!人生苦短,何必要把時間‘浪’費在生氣上,多想一些開心的事,快樂也就更多了。”

姬夜熔看著她,冷清的眸光不由的柔和了,她對生活的態度真的很像木槿,可見霍淵將她保護的很好,也教的很好。

“不過,你要是真的覺得過意不去,可不可以答應我一個小小的要求?”霍以沫純真的眸光充滿的請求的凝視她。

“說。”

“下次可不可以讓我去夜園做客?我早就聽說夜園的風景在岩城僅次於總統府,我想去看看,順便拍照!”順便借機多了解了解姬夜熔,這是霍以沫在心裏打的另外一個小算盤。

姬夜熔沒有考慮太久,同意了。

霍以沫高興的直接從沙發上跳起來了,絲毫不顧及自己的形象。

此刻剛好有傭人將外麵兩株日及‘花’搬進屋子裏來。

姬夜熔掃了一眼,像是很隨意的詢問:“這是木槿‘花’?”

“木槿?”霍以沫一臉的疑‘惑’,“不是叫日及‘花’嗎?”

姬夜熔沒說話,眼神一直盯著那兩盆‘花’。

霍以沫見她好像很感興趣的樣子,自然願意和她解釋:“我哥說這是日及‘花’,又叫扶桑。是我哥四年前的某天突然帶回來的,而且寶貝的不得了,連我碰一下都不許。在家時一天要看幾次,要是出‘門’在外,每天起碼四五通電話,若是黃了一片葉子,那眼神簡直是想殺了園丁。”

姬夜熔心頭倏然一緊,又是四年前。

扶桑,桑桑。

桑桑,是木槿的小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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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爺:關於連默小時的故事是和正文相關的,有微信的盡量去看下。已經發布了一千字:孤獨是一個人的成長。剩餘的28號發。

總裁係列:《總裁的豪‘門’前妻》

總統係列:《前妻,偷生一個寶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