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是如此絆人心33

情是如此絆人心33

“閣下。”柳若蘭向連默點頭,眸光隨之掃向姬夜熔,烈焰紅唇雖然沁著笑意,但不及眼底,落落大方道:“姬小姐也來了。”

姬夜熔淡漠的眸色平靜的從她的臉上掠過,沒有片刻的逗留,緊抿的薄唇更沒有要開口回答她的意思。

一旁的程慕頭疼,姬夜熔這是要當眾給柳若蘭難堪,她還真不嫌事鬧的越來越大。

在場的所有人都被姬夜熔此舉驚呆了,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氣,她這般不給總統夫人麵前,未免太過狂傲了。

或是因為有閣下的*愛,所以就有了這狂傲的資本?

柳若蘭精心描繪的眉頭微皺,按捺住心裏的憤怒,沒有當眾發出來,但嘴角的弧度已經僵了。

他們不但一起出現,還穿了不適合參加宴會的休閑裝,類似情侶裝。

嗬,情侶裝。連默,你當著自己妻子的麵,與別的女人穿情侶裝,你有想過我的感受嗎?

憤然之餘,心頭豈會沒有悲傷。

尤其是姬夜熔當眾給她難堪,而連默呢?

他恍若未見。

連默低眸看向姬夜熔,輕聲道:“想喝什麽?”

“溫開水。”姬夜熔回答的語氣也是理所當然。

連默一眼掃去,在賓客自取的酒水區,香檳,紅酒,威士忌,伏加特等等,各種鮮榨果汁皆有,獨獨沒有她想喝的溫開水。

“你呀,就是一個麻煩精。”話雖然這樣說,手指親密的在她的鼻端飛速刮了下,言語間和動作,眼神,無一不是*溺滿溢,看得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找個地方坐會,等我。”連默戀戀不舍的放開她的手,轉身去為她拿溫開水。

連默這才剛轉身離開,周圍一下子炸開鍋,所有的女人都不淡定了。

誰能料到當初區區一個隨扈,如今卻能讓高貴的閣下紆尊降貴的去為她拿水,哪怕是總統夫人,似乎也從來沒有如此殊榮。

念及此處,所有人的眼神都看向柳若蘭,有同情,有嘲諷,更不乏有為她打抱不平的。

在姬夜熔往旁邊靜處走時,經過一個名媛的身旁,對方看到她的腿腳不便,步伐緩慢,故意將手裏的香檳杯鬆開,不偏不倚的砸到了姬夜熔的右腳上。

微涼的**濕透姬夜熔的鞋子,杯子在她的腳背上支離破碎,滿地的碎片映著琉璃光閃爍著冷意。

姬夜熔步伐頓住,冷清的眼眸如同一口枯井沒有任何漣漪的掃向她。

對方看起來也就二十出頭,極其的年輕,眼神裏有著年少輕狂與鄙夷,“抱歉,一個不小心手滑了。”

姬夜熔還沒有說話,女孩的母親已經忍不住的拉扯她,壓低聲音:“你別胡鬧,她可是閣下的新*。”

哪怕隻是剛剛那一個瞬間,也能看得出來閣下有多重視這位戰神姬夜熔,連總統夫人都要忍讓,女兒好好的去惹她做什麽。

女孩滿臉的不服氣,扭頭看母親,聲音不冷不熱,“怕什麽?她算個什麽東西?說好聽不就是被閣下睡過的女人,說難聽她就是不要臉勾.引別人老公的小三。”

眾人皆以驚歎的眼神打量此女,膽子不是一般的大,否則怎麽敢當眾羞辱閣下護著的女人。

柳若蘭站在原地,冷眼旁觀的看著這一幕,不得不說心裏很痛快,這也是她想看到的。

事實證明女人不能當小三,沒什麽好下場。瞧,這不是報應來了!

姬夜熔素淨的臉龐沉靜如故,沒有一絲的憤怒或羞恥感,低頭看著自己濕透的右腳,心裏想:年輕真好,年少輕狂,無所顧慮。

程慕看到姬夜熔受辱,先是一怔,反應過來,迅速的走到姬夜熔身邊,半個身子都擋在姬夜熔麵前,漆黑的眸子看向女孩稚氣又輕狂的臉上。

女孩無所謂畏懼的迎上他的目光。

程慕剛想說話,身後清冷的嗓音響起:“程秘書長,紳士是不會對女孩動手的。”

程慕無語片刻,回頭看姬夜熔:“誰說我要動手了?”

姬夜熔眼神波瀾不驚的迎上他:“那你擋我麵前做什麽?”

程慕:“……”拜托,我是怕她衝動起來對你動手,我沒辦法對閣下交代。

姬夜熔眸光從他無奈的神色上移開,再次落在女孩身上,片刻的沉默,聲音再次響起時,有著一股涼意:“年少輕狂固然好,但過頭就是愚蠢。有一句老話叫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多聽聽媽媽的話。”

有媽媽疼愛,是一件多麽美好的事,為什麽不好好的聽媽媽的話,非要讓她擔憂呢?

女孩沒想到姬夜熔會反過來教育自己,冷笑道:“你憑什麽教育我?你個狐狸精,搶人老公不要臉的小三。”

若對方是男人,程慕早就把對方提起來扔出去,就沒見過這麽不帶腦子出門的蠢貨,但對方是女孩,再怎麽著他也不會對女士動手,此刻隻能吩咐警衛員,“這位小姐喝醉了,麻煩把她送出去。”

警衛員立刻上前,抓住女孩的手臂,她拚命的掙紮,“放開我,我沒喝醉!我說的事實,你們都怕得罪閣下,我不怕,我說的是事實,有什麽好怕的。”

“哦,你真的不怕我?”沉冷的聲音響起,圍繞在一起的人瞬間讓開一條道。

站在人群外的連默一手端著溫開水,一隻手放在口袋裏,厲眸射向女孩,寒意乍現。

女孩被他看的後脊骨漫上一層涼意,而女孩的母親臉色倏然慘白,“閣下……”聲音顫抖的不像話。

連默一步步的走過來,薄情的唇瓣噙著一抹玩味的笑容,“你怕什麽,我還能吃了她不成?”

話是對女孩的母親說的,可當看到姬夜熔潮濕的鞋子,還有腳下的碎片,臉色瞬間陰沉下來。

陰戾以他為中心瞬間往四周彌散,整個會場的氣壓都變得很低,很低。

一記凜冽的光從女孩的身上掃過,落在姬夜熔身上變得無奈,關切。

“還不去讓顏惜過來,還有拿雙新鞋過來。”話是對程慕說的,話音還未落,他又改口道:“不,還是拿雙拖鞋。”

他擔心她腳傷到,穿鞋子會不舒服。

這個不用連默吩咐,程慕早已讓妮可準備好了。

姬夜熔:“不用叫顏惜,我的腳沒事。”

“讓我要檢查一下。”連默不放心,怕她逞強。

姬夜熔沒有反對,若是不讓他檢查,隻怕他更會小題大做。

連默將水杯遞給程慕,蹲下身子,解開姬夜熔的鞋帶,小心翼翼的將她的鞋子脫掉,讓她的腳放在了自己的膝蓋上。

所有人的臉色都變了,尤其是神色剛有緩和的柳若蘭,親眼看到他當眾蹲下身子為姬夜熔脫鞋,漂亮的水晶指甲早已不知不覺的掐進掌心了。

不甘,憤怒,怨恨,所有的情緒都交織在一起,不知不覺的爬上她精美的容顏上。

雲瓔珞臉色也漸漸變得難看,無疑連默當眾為她拖鞋這樣的舉動太過了。

連默完全無視周遭異樣的眼神,還有那些壓低的議論聲,眸光落在她的腳上,襪子慢慢的卷腳麵下,白希的肌膚完好無損,除了有一點紅,沒有其他的大問題。

手指輕輕揉按了下紅點,抬頭看向姬夜熔,溫聲問道:“很痛?”

姬夜熔搖頭。

“應該是沒傷到骨頭,等回到夜園再叫顏惜看看。”連默這樣說著,凝視她的眼眸充滿無奈,“我就是離開你片刻都不能嗎?”

“意外。”姬夜熔素淨沒有一絲的笑容或情緒,回答他的話也是簡單至極。

連默卷下她的襪子時,特別的小心翼翼,沒有完全脫掉,在他們的角度看來隻是沒有脫完,遮住了腳趾,並不知道其實那襪子裏麵沒有腳趾,空無一物。

下一秒連默做了一個讓全場都震驚的舉動,連同姬夜熔在內。

他雙手小心翼翼的托著姬夜熔的右腳,低頭溫熱的唇瓣就這樣毫無預警的落在姬夜熔腳背被砸紅了的地方。

刹那間有不少女性下意識的捂住唇瓣,倒抽一口冷氣,這才克製住自己沒有尖叫起來。

閣下竟然當眾親吻一個女人的腳背,若不是親眼所見,根本就無法相信,匪夷所思。

即便有的是親眼所見,也不能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

他的唇瓣落在姬夜熔腳背的那一瞬間,柳若蘭憤然的眼眸猝不及防被潮濕占據。

這不是傷心的淚水,是屈辱的淚水!

姬夜熔也怔住了,冷清的眼眸裏迅速劃過一絲波瀾,被他觸碰過的腳背像是有一股電流瞬間躥動,一躍擊中她的心髒,心湖掀起了驚天駭浪,難以平靜。

無形之中似是有什麽東西纏繞住她的心髒,一圈又一圈,密密麻麻,密不透風,好像是兩股擰在一起的紅線每一寸都打上死結,再也無法解開了。

程慕腦子裏隱隱有一根弦跳得疼,閣下,你真的是太任性了!

連默很平靜的放下她的腳,嘴角噙著淡笑,小心翼翼的將她的襪子穿好,再幫她穿上舒適的拖鞋,換好右腳,換右腳。

此刻他蹲在她的麵前,動作熟練自然,好像一起都是理所當然;而那些人都不存在,因為他的眼睛裏隻看得見阿虞。

為阿虞穿好拖鞋,連默站起來攬住她的肩膀,溫聲問道:“累嗎?去休息室休息一會。”

姬夜熔點頭。

連默抬頭眸光看到被兩個警衛員架著的女孩,墨眉微挑,“阿虞了說紳士是不會女生動手!”

聞言,警衛員立刻鬆開的女孩。

女孩差點沒站穩,直接摔在地上,幸好她的母親在旁邊扶住了她。

“謝謝閣下,謝謝閣下。”貴婦看向連默,連聲道謝。

連默的俊顏沒有什麽表情,淡淡的語氣道:“我隻是認同阿虞的話。”

貴婦聽出他的畫外音,眸光看向一直沉默話不多的姬夜熔,“謝謝姬小姐,謝謝小姐。”側頭又對女兒道:“還不快給姬小姐道歉。”

女孩咬唇,一臉的不甘心,眼底還有憤怒,可是迎上閣下高深莫測的眼神,意識到這次自己不能繼續任性。

“對不起!”心不甘情不願的道歉。

姬夜熔沒有任何的反應,站在她旁邊的連默倒是放緩了神色,“我想你們也累了,早點回去休息。”

貴婦和女孩鞠躬,打算離開。

女孩經過連默身邊時,有一隻黑色的皮鞋突然擋在了她的腳前,反應過來想止步已經來不及了。

伴隨著“啊”的一聲後,女孩子重重的摔在地上。

貴婦反應過來,立刻蹲下身子扶起她,隻見女孩的掌心溢滿鮮紅色的血液,一塊玻璃破碎赫然插在她的掌心肉裏。

程慕和姬夜熔幾乎是同一時間看向連默,甚至連眼神裏的內容都是一致的:你是故意的。

連默見阿虞在質疑自己,特意舉起牽著她的手,無辜道:“我沒有動手。”另外一隻手放在口袋裏。

姬夜熔冷清的眼眸凝視他片刻,薄唇輕抿兩個字:“幼稚。”

手從他的掌心抽離,獨自往休息室的方向走。

連默看都沒看那母女倆一眼,眼神時刻跟隨姬夜熔的倩影,反複和她強調:“我真沒動手,是她自己走路不看路。”

程慕目光鎖定和忠犬沒差別的閣下背影,近乎是崩潰的抓了抓自己零碎的短發,他就知道宴會上準沒好事,一定沒好事。

閣下,你是沒動手,隻不過是動腳而已。

程慕給了警衛員一個眼神,警衛員明白過來,立刻將母女倆請出了宴會廳,變相的驅逐出總統府。

這輩子隻怕他們的家族都不可能再有踏入總統府半步的機會了。

*

小小插曲因為主角的消失,而逐漸被淡忘,但是在場的每一個人腦海裏都有一個永生難忘的畫麵,那便是連默當眾蹲下身子親吻姬夜熔的腳背。

貴為總統,又是已婚人士,當眾對非自己妻子的女子做出此舉,無疑是很不妥,但無奈這個人是連默,他清秀俊雅,眸若寒星,一舉一動散盡優雅與高貴。

多少女子在唾罵姬夜熔不知廉恥的同時,內心何嚐沒有一絲嫉妒。

嫉妒姬夜熔是那個唯一,唯一能讓閣下做到如此的地步。

此刻誰還記得總統夫人?

這些年閣下除了給她一場盛世婚禮後,再也沒有傳出過對她有何特殊的令人羨慕嫉妒恨的舉動,甚至都不曾與她一起出席活動,每次都是各自行動,這麽多年大大小小的記者會,直播新聞,閣下也從未當眾提及過自己的妻子。

比起總統夫人,姬夜熔更像是閣下的妻子,被他時刻嗬護,放在心尖成*兒。

在所有人都在議論紛紛時,兩位當事人卻在休息室獨享一片靜謐。

連默坐在姬夜熔的身邊,眼底的餘光不時掃向姬夜熔的右腳,不放心的再次詢問:“真的沒事?要是痛,不要逞強!”

姬夜熔側頭,冷清的眼眸凝視向他,好像寫著:你很煩。

連默無奈的勾唇一笑,阿虞又開始嫌棄自己了。

“你若不是喜歡逞強,不是喜歡把什麽都憋在心裏,我倒也不必每次都嘮嘮叨叨的,還要被你嫌棄。”

一邊說,一邊將水杯遞給她。

姬夜熔不接話,拿著杯子靜靜的喝水。

連默沒陪她坐一會,程慕過來敲門,無疑是催促他下樓,此刻樓下那麽多重要的賓客,都是過來參加閣下的生日宴會。

當事人總不能一直不露麵吧。

連默皺眉,不是很想下樓,其實是不想離開阿虞身邊一步。

和她在一起,哪怕隻是幹坐著,他都會覺得是一種幸福。

“你去,我在這裏休息。”經過剛才那麽一鬧,姬夜熔也覺得他總不露麵不太好。

連默沉默沒有說話,姬夜熔伸手推他,“打完招呼,回夜園。”

本就是來走個過場,他打完招呼借由工作離開也是無可厚非的。

連默沉思片刻,點頭,伸手輕撫她的發絲,“那你乖乖的在這裏等我,不要亂跑。”

姬夜熔點頭。

連默深深的多看了她幾眼,這才起身與程慕一起走出休息室。

休息室的門關上時,連默嘴角的笑迅速散去,吩咐程慕:“讓人盯緊柳若蘭和雲夫人,別讓她們接近阿虞。”

“是。”程慕知道他是在擔心什麽。

連默忍不住回頭看一眼緊閉的休息室的門,心想著要盡快回夜園,外麵太亂,也太危險,還是夜園好。

*

姬夜熔坐在休息室,沒一會手中杯子的水喝完了,她放下杯子,打算起身走走時,休息室的門突然開了。

一顆腦袋探進來,明亮的眼眸看向姬夜熔,彌漫著笑容,“嗨,我們又見麵了。”

霍以沫,怎麽哪裏都有你?姬夜熔心裏這樣想著。

霍以沫推門而入,小巧嬌俏的身材被鵝黃色的短禮服包裹,她本就青春活潑,搭配這樣的衣服,無疑是更加的朝氣蓬勃。

“不用那樣嫌棄的眼神看我,我會很受傷的。”她走過來,將手中的水杯遞給姬夜熔,“我可是猜到你的水喝完了,特意給你送一杯。”

姬夜熔不太會拂別人的好意,接過杯子,說了謝謝。

“不客氣。”霍以沫見她接受自己的好意,立刻不客氣的在她身邊坐下,“上次我去C城是為了環形橋塌的事,碰到你真的是巧合,我還沒來得及和你說話,你怎麽就走了?你真的就那麽討厭我嗎?”

姬夜熔手裏端著水杯,搖頭:“不是。”

“嗯?”

“不是討厭!”隻是不知道該怎麽應付霍以沫,她從來沒有遇到像霍以沫這樣,這樣開朗話多的人。

木槿雖然也開朗外向,但她絕對沒有霍以沫這麽的……呱噪。

“不是討厭我就好!”霍以沫聽到她的話鬆了一口氣,想到之前樓下發生的事,她全部看到了,“我真沒想到閣下會對你那麽好,在我的印象裏,他一直都是隻笑麵虎,不對,是笑麵狐狸……”

“以沫……”姬夜熔忍不住出聲打斷她。

“怎麽了?”

“你能不能去幫我拿點冰塊?”姬夜熔聲音平靜的問道。

霍以沫下意識的就去看她的腳,“是腳腫了?”

姬夜熔沉默,沒接話,霍以沫以為她是真的腳痛,要拿來敷腳的。立刻起身,道:“你等我,我很快回來!”

看著霍以沫小跑出去,姬夜熔暗暗的鬆一口氣,喝了一口溫開水。

這樣對一個單純的孩子雖然有點不太好,但耳朵終於可以清淨一會了。

身子放鬆的往後靠,又多喝了幾口水,不知道為什麽休息室好像越來越熱了,她的後背滲出了汗珠。

然而,接下來發生的事,宛如一場噩夢,。

一場永遠醒不過來的噩夢,讓所有人都墜入了無間地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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