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陸沉又做詩了

眾女子中間,一位身穿白衣,容貌淡雅的女子走了出來。

一雙如泓的眼睛仿佛蘊藏著無數的靈動,瓊鼻旁邊,一個小小的黑痣顯得格外的調皮,紅唇微微上翹,卻蘊藏著淡淡的笑意。

她眼神清澈,望著崔瓔珞:“我們隻是想和陸沉說幾句話,這個方便難道崔大小姐不給嗎?”

崔瓔珞皺眉:“你又是誰?”

女子一笑,說不出的清新雅致:“小女子隻是錢塘江水中的一葉浮萍而已,崔大小姐可以叫我萍兒。”

“你們到底想找陸沉說什麽?”

萍兒淡淡一笑:“崔姑娘,請借一步。”

崔瓔珞臉色一寒,微微錯開了一下身子。

萍兒直勾勾地看著陸沉,紅唇輕啟:

“美種盛東南,園林十二三。金丸方磊落,瓊液正包含。采熟鳴禽怨,餐多稚子貪。豈須江國重,天下嗜柔甘。”

“沒想到陸沉公子竟然將這紅塵之事說得如此精妙無雙,簡直說出了我們花街女子們的心聲。”

陸沉一愣,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我說這位萍兒姑娘,我想你是搞錯了吧,我這說的可是枇杷,怎麽可能說的是你們呢。”

萍兒眼神頓時變得水汪汪了起來,這種人前純潔,人後純欲的神情讓陸沉突然心跳加速。

“美種盛東南,園林十二三,這不正是說我們花街女子含苞待放嗎?”

“金丸方磊落,瓊液正包含。這話蘊含的意思我想陸先生心中也是明了的。”

“後麵的怨,貪,嗜柔,說的更是風月女子渴望真情男子的願望。”

“陸先生雖然不是風月場中人,但是句句卻能夠將之描述得清清楚楚,將先生說成我們花街女子的靈魂伴侶也很合適。”

這一番歪理解釋讓陸沉尷尬不已:“萍兒姑娘,我想你是誤會了。”

“我寫的這首詩詞真不是你想的那樣。”

“我自然認為先生不是那樣的人,但這首詩已經成了花街女子傳唱的經典了。”

陸沉無奈的攤攤手:“這隻是你們的誤解而已,其實隻是一首普通的詩而已。請你們對詩保持最起碼的尊重。”

萍兒貝齒輕咬紅唇,嫵媚一笑:“如果先生想要為自己正名的話,那最好的方式就是再做一首枇杷詩如何?”

陸沉皺眉:“這!?”

一眾女子頓時起哄:“先生現在的詩可是我們花街姑娘和各位船主傳唱的保留曲目,你若是能再做一首的話,我們自然就離去。”

陸沉撓頭:這關於枇杷的詩?

一旁的崔瓔珞看著圍著陸沉的一眾女子,哼道:“隻要你們離開我崔家大門,我讓陸沉做十首給你們都行。”

你個老六!你以為做詩那麽簡單啊。

萍兒:“當然了,如果先生做不出來的話,那我們就不走了。”

陸沉搖頭:“十首詩不可能的,既然諸位小姐姐喜歡我的詩,那我就再做一首,不過我有一個要求。”

“做完詩後,諸位姐姐能否離開?畢竟崔家可是要做生意的。”

萍兒笑道:“先生放心好了。”

陸沉沉默片刻道:“梅未含英菊罷花,眼中無物屬誰家。忽來精舍聞香住,卻見花開是枇杷。”

陸沉隻是將原來的一首詩改了兩個字,就成了一首全新的詩。

誰知道陸沉剛說完,萍兒和那嫵媚女子頓時羞紅了臉,不由地齊齊啐了一口:“先生真是越發的不正經了。”

陸沉愣住了:“這,這隻是一首詩詞,有啥不正經的?”

“先生你可知道精舍所指是哪兒嘛?”

精舍?

陸沉腦海中突然出現了不好的畫麵:不會吧,難道這個世界就這麽瘋狂了不成?

這首詩原來是‘忽來僧舍聞香住’,陸沉隻是小小地修改了一下,誰曾想到竟然引起了這麽大的反應。

一旁的崔瓔珞氣得臉色漲紅:“陸沉,你,你不是說沒去過那種地方嗎?”

陸沉神情怪異:“我真的沒去過啊。”

“沒去過?”

崔瓔珞哼了一聲,扭頭朝府中走去。

張博和常在也是一臉怪異的看著陸沉:“先生,你這,這真是讓人意外啊。”

“在咱們錢塘郡,精舍就是花船的別稱啊。”

啊?

陸沉臉色一沉,如同吃了蒼蠅一般難受。

呐呐的,誰這麽老六,竟然將花船說成精舍啊,這下可害死了老子!

萍兒看著陸沉:“好一句‘卻見花開是枇杷’。先生不僅能寫花,竟敢連那花的形狀都描寫的如此,如此精妙,簡直,簡直讓人很意外呢。”

“靈兒,這首詩一定要好好記下來。”

身邊那個容貌嫵媚,如同小狐狸一般的女子淡笑:“姐姐放心好了,這首詩我一定會親自掛在精舍外麵,期待先生的大駕光臨。”

陸沉看著一眾女子的神情,無力的揮揮手:“行了行了,詩也做了,你們滿意了吧。”

“先生的詩可是廣受歡迎,希望以後還能聽到先生的佳作。”

“若是哪天有空的話,可以來花街萃樓。”

“小女子一定掃榻相迎。”

陸沉翻著白眼:“掃榻就免了吧。你們那精舍我可不感興趣。”

陸沉無精打采的走進崔府,張博一臉憋笑:“先生回來了?”

陸沉白了一眼:“笑,有什麽好笑的。”

“沒笑,我是一名有素質的管家,再好笑的事情都不會笑,除非忍不住。”

宮落雁走了出來,見到陸沉一臉紅潤,樂了起來:“我可是剛出來想看熱鬧,怎麽,你的那些姐姐們呢?”

陸沉懶的回答,徑直朝自己的房間走去。

“陸沉,我和你說話呢。”

宮落雁見陸沉竟然不理會自己,雙手叉腰堵在陸沉麵前:“快,給我說說你剛才又做了什麽樣的佳句。”

陸沉狠狠的瞪了一眼宮落雁起伏的身子:“你要想知道的話,就去花街聽去。”

“呦,這是誰打擊你了,竟然對我發脾氣了。”

宮落雁瞪了一眼陸沉:“是不是你的詩又那些花街花魁,江上船主曲解了?”

“你知道?”

宮落雁背著雙手在陸沉麵前來回溜達:“我知道這件事情很稀奇嗎?”

“你陸沉的大名現在在花街可是出了名的哦。”

“而且那些姑娘們對你可是仰慕的很啊,有一些當紅的姑娘可是打算從良過來找你的。”

陸沉一臉黑線。

宮落雁咯咯笑了起來,那起伏的動作更加明顯了。

“宮姑娘,你現在這個樣子我突然想起了一句詩挺符合你的。”

“詩?什麽詩?”

陸沉嘴角露出一絲淡笑:“軟溫新剝雞頭肉。”

“雞頭肉?”

宮落雁撲閃著大眼睛“這是什麽意思,雞肉頭新剝?這,這代表了什麽。”

“你自己體會去吧。”

陸沉話說完,再次用眼剜了一下宮落雁,抬腳朝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