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你的劍法有破綻

“你瞧我這記性,忘了跟你介紹了……”

林湛朝三尺紅棺走了過去,臉上的笑意略顯調侃,接著便順勢打開棺材蓋說道:“這是當年老曹給我定的娃娃親,此時看來,給你介紹她是我已經過世的未婚妻似乎更妥當些吧。”

三尺紅棺立在牆角,沈月的屍身直挺挺地杵在裏麵。

雙目緊閉,辨不清臉上的膚色。

不知曉實情的人,怎麽可能會認為眼前這個栩栩如生的小姑娘隻不過是一具亡故十年的屍身。

宮羽薇雖被嚇得連連後退,卻沒像上次那般直接昏過去,她隻覺得這個房間有一種陰冷在不斷滋生。

林湛此時卻坐了下來,苦笑著自言自語道:“你說這人呐也真是奇怪,不怕身藏禍心的活人,卻怕魂死燈滅的屍體。”

宮羽薇白了他一眼:“魂死燈滅的屍體我當然不怕!可……可你那未婚妻會動啊!還會睜眼呢!”

林湛笑了笑:“那如果有一天她坐在這裏和你說話,是不是便與活人無異?你便不再怕了?”

“說什麽胡話呢?!哪有屍體會說話的!”

宮羽薇隻覺得他是在說胡話,可剛反駁完又瞅了一眼棺材裏的沈月,不禁打了個冷顫,指著林湛警告道:“你今天嚇死我,對你可沒好處!”

林湛看著本應是江湖女俠卻顫顫巍巍的宮羽薇,直接笑出了聲:“放心吧,我的《六道仙屍訣》可還沒修煉到那種地步!”

“那你趕緊先把棺材蓋上,算了算了,咱們還是出去說吧!”

宮羽薇沿著牆壁,三兩步便溜出了房間。

林湛跟著走了出去,便看到宮羽薇的身體明顯放鬆了許多,站在那裏接著開口道:“之前我聽義父提及過,天哭星踏入神通境,以先天之氣窺探神通,習得一門邪功。難不成就是你說的《六道仙屍訣》?”

林湛沒有否認,便聽宮羽薇繼續道:“據說此功法大成之日,一人便可操縱八百具屍體,刀槍不入,水火不侵!”

聽到這,林湛直接瞪大了雙眼:“你以為是話本裏的那些修仙功法?要真有這麽厲害,老曹不早就當皇帝了!”

宮羽薇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但又好奇地問道:“那你不是能操縱屋子裏的那具屍身嗎?就是你的未婚妻……”

話音剛落,便看到阿芙跑了過來:“哥哥姐姐,飯好啦!”

林湛應了一聲,在去廚房端飯之時,還不忘湊到宮羽薇身邊收起笑意道:“這可是我保命的本事,你覺得我會告訴你嗎?”

宮羽薇不禁怔了怔,看著林湛的背影未再言語半句。

吃過飯後,林湛便回房歇息去了。

宮羽薇倒是因為舊傷痊愈,而救人之事近在眼前,眼下沒事便在院中施展開紫薇劍法活動活動筋骨。

坐在一旁的阿芙傻傻看著,卻冷不丁冒出一句話:“姐姐,你這劍法有破綻。”

剛剛收了劍勢的宮羽薇頓時一愣,看著眼前這個小丫頭竟有些出神,隨即問道:“阿芙,你懂劍法?”

姐姐,你的劍法有破綻。

怎麽看,都不像是一個十二三歲的小姑娘能說出來的話。

“要不你給姐姐比劃比劃,破綻在何處?”

自己怎麽說也算是真武劍派的嫡傳弟子,如今被一個小姑娘質疑,心裏難免會不服氣。

宮羽薇看著阿芙朝自己勾了勾手掌,手中的軟劍竟然在劇烈顫動之下直接脫手而出!

阿芙憑空接過軟劍,朝著頭頂上的天空隻是輕描淡寫的一劍。

三息之後。

雲翻風湧,天色頓時晦暗不明。

宮羽薇如同傻了一般抬眼望去,兩聲炸響的驚雷迸濺出數道紫氣,瞬間讓整個天空撕開了一道口子。

“這是……天門?!”

“你使的是真武劍派的《紫極仙闕》!”

“你到底是誰?!”

宮羽薇此刻盯著眼前這個不過十二三歲的小姑娘,渾身都在發顫。

阿芙收了劍勢,盯著宮羽薇眼神頓時冷了下來:“我隻警告你一次,別對林湛動歪心思。”

宮羽薇還在發愣,林湛在聽到動靜後便走出了房間:“剛才什麽動靜啊?”

此時一切早已恢複如初,阿芙又如同一個天真小丫頭跑到林湛身邊,撒嬌道:“哥哥,剛才打雷了,我想回善堂,阿晴和阿冰她們幾天見不到我肯定會著急的!”

“那我和姐姐送你回去。”

林湛沒發現背對著自己的宮羽薇有什麽異樣,便開口問道:“怎麽樣?一塊去吧,剛好準備些東西。”

宮羽薇這才緩緩轉過身,沒敢去看阿芙的眼睛,急匆匆地回房收拾東西去了。

……

……

剛剛阿芙抬手那一劍,兩聲炸響的驚雷迸濺出的數道紫氣,直接在空中四散彌漫出數千裏。

天下三十六州,數百個門派。

甚至大楚神朝皇宮之內,人人色變。

“大概在西北方向,卻無法辨別具體方位!”

“大開天門!神通境百位高手聯手都無法做到!”

“咱們大楚什麽時候冒出來這麽一位怪物了?!”

“眼看登基大典在即,傳三十六捉刀校尉入朝議事!”

……

……

雲州,獅子淵。

二人盤坐對棋,身後各立一人。

執黑棋者氣定神閑,落子後自言自語:“師姐這隨手一劍,足以讓大楚神朝肝膽俱裂。”

執白棋者卻是舉棋不定,語氣中稍顯懊惱:“看來十六年前那一卦,快要應驗了,也不知道王楚那小子的決定是對是錯!”

執黑棋者笑了笑:“是對是錯,入世便知。”

執白棋者瞪了他一眼:“我呸!天道自由因果之理,我等幹涉隻會折損壽元!壞了修行!”

執黑棋者瞥了一眼對方身後的那名白衣少年,搖了搖頭:“天下如棋局,執子入局方為修行。”

白衣少年朝執白棋者躬了躬身子,言語中盡是鏗鏘:“弟子請求師傅,願如魁主所言,執子入局!”

執白棋者聽罷竟然一把掀翻棋盤,隨即大呼了一口氣:“算了算了,師傅這修行是倒退到娘胎裏了!你要去便去吧!”

白衣少年麵露喜色,拱手便是一拜:“謝師傅!”

執白棋者擺了擺手:“臨走前,為師隻送你一句話,亂世將至,無論成敗,你切記全身而退!”

“弟子盛春朝,謹遵師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