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霸道與天道
神王朱雀本就是天機宮贈予仙蹤門，之所以遺失也不可能是天機宮所為。
燕飛聲此時恨自己情緒失控險些動手，連忙躬身抱拳：“尋回神王朱雀本就是家師臨終前的遺願，情急之下多有得罪！”
“這個態度我喜歡，不過有錯認罰方為大丈夫。”
盛春朝再次張開手掌，神王朱雀帶著赤芒緩緩落在燕飛聲的雙拳之上，嚇得他小心翼翼不敢動彈。
“神王朱雀雖是暗器，但亦是有靈之物，所以鮮血認主之類的根本行不通，也不知道你師傅有沒有教過你如何操控？”
“師傅……並未提過。”
盛春朝搖頭苦笑道：“他當然沒提過了，神王朱雀在仙蹤門已經失傳四代，恐怕操控之法也早已無人知曉。”
燕飛聲客客氣氣道：“還請前輩賜教！”
這聲前輩，倒是叫得盛春朝心花怒放。
燕飛聲按照盛春朝的指引，將神王朱雀靠近鼻息深吸了一口氣，就看到神王朱雀在搖曳中，化作流光跟著燕飛聲那口氣順著鼻腔進入了身體。
眾人眼睜睜看著燕飛聲猛然見臉龐朝上，發出一聲淒厲的雀鳴。
口中瞬間噴出一道烈焰，雙目更是燃著吞噬一切的火種。
盛春朝趕忙提醒道：“神王朱雀在試圖和你融為一體，你一定要撐住！”
燕飛聲聽罷強忍著七竅的焦灼感，原地盤膝而坐。
口中和雙目的火光漸弱，神王朱雀猶如化成了一條小溪，順著燕飛聲的喉嚨汩汩而下，從抵達胸腔處開始一分為八，開始沿著奇經八脈開始在體內翻江倒海。
半個時辰後，燕飛聲渾身泛紅的皮膚逐漸恢複正常，在他睜眼的那一瞬間，他的頭發也隨之變成了暗紅色。
盛春朝抱著雙臂，笑嗬嗬道：“恭喜燕門主了，喜獲神王朱雀！”
燕飛聲站起身來，呼了一口氣疲倦道：“當真是在刀山火海中走了一遭又一遭。”
說罷便展開手掌，神王朱雀儼然帶著赤芒浮現在掌心之上。
燕飛聲另一隻手抓著武昭彰的手臂，喜色盡顯於臉頰之上：“沒想到今日得了神王朱雀，竟然還助我一舉突破到了先天六品的境界！”
一旁的諸葛明鏡突然暗自發笑：“你們倆也別高興得太早，得了別人的東西，總歸是要還的。”
燕飛聲和武昭彰自然知道得了盛春朝的恩惠，但被諸葛明鏡這麽一提醒，倒也真想知道盛春朝到底能從自己身上得到什麽。
畢竟他所拿出來的，放眼整個江湖都是能爭得頭破血流的東西。
盛春朝笑著走到諸葛明鏡身邊，饒有興致地看著他說道：“諸葛先生這麽說的話，倒是我有些強行交易的意思了？”
諸葛明鏡淡然一笑：“這世上任何交易，講究的是一個等值，你拿出來的東西沒辦法拒絕，收了你東西的人自然也沒辦法拒絕你的要求。不過我倒是好奇，老夫一介酸儒對神兵功法無欲無求，你又能給老夫什麽東西？”
盛春朝沉吟了許久，故意賣著關子道：“給你個機會如何？”
諸葛明鏡故作疑惑道：“哦？什麽機會？”
盛春朝跺著步子，掃視了一圈在場所有人這才緩緩開口道：“一個輔佐稱帝的機會。”
諸葛明鏡聽到這話明顯像是被拿住了死穴，眼皮不斷地跳動，生生咽下一口吐沫。
當年他僅差一步便能親手將魏王送上九五之位，隻可惜終究是一步之遙足以讓他抱憾終生。
所以盛春朝所說出來的輔佐稱帝這四個字，讓他雖然麵如平湖卻胸藏激雷。
他的腦海中，皆是當年帶著魏國的軍隊，坐在營中和魏王指點江山揮斥方遒的畫麵。
燕飛聲看著盛春朝問道：“難不成是前輩……想要這天下？！”
盛春朝灑脫一笑：“這天下於我，不過如一盤棋局罷了。”
沉默許久的諸葛明鏡突然恍然道：“聽聞天機宮弟子於亂世中踏足江湖，以天下為棋局執子入局，想必那林湛便是你所握的那枚一爭輸贏的棋子吧？”
盛春朝看著眾人，正色道：“他不是棋子，誰也握不住他，因為他是這大楚名正言順的天下之主，他是大楚神帝的嫡子！”
“嗡——”
眾人聽罷隻覺得腦海中一片空白，這個消息如同炸響的驚雷一般久久不絕於耳。
在前不久，江湖上便傳出大楚神帝有嫡子流落民間，他們隻當是謠傳。
如今聽到盛春朝所說，好似如夢初醒。
武昭彰不解道：“他如果真是神帝嫡子，眼下新帝登基大典在即……”
燕飛聲眯著眼睛開口道：“前輩這不是給諸葛先生一個機會，是想給我們一個機會。”
“其實今日就算我不說，你們遲早也會知道，魁主自然也希望林湛能繼任這天下之主，你們便是魁主給林湛留在雲州的幫手。”
“那你何必又要多此一舉呢？”
“魁主行的是順我者昌逆我者亡的霸道，而我所行的是兵不血刃四海臣服的天道。”
“霸道與天道之戰，有趣。”
盛春朝笑了笑：“看來諸葛先生對於此事有興趣？”
諸葛明鏡低頭笑道：“當年我信奉天道卻功虧一簣，所以我想再試一次。”
燕飛聲和武昭彰相視一笑：“我二人都是江湖中人，本不想參與這廟堂之爭……”
盛春朝點了點頭打斷道：“無論是新帝登基，還是雄踞幽州的燕山派，隻要天下戰火一起，江湖哪還有半點安寧，更何況倒是江湖上的這些門派最終都會淪為權勢之爭的刀下亡魂。”
武昭彰開口道：“前輩誤會了，剛剛他想說的是，我們本不想參與這廟堂之爭，但半年前魁主便曾有言，他日會有一名天機宮的弟子到訪雲州，讓我等自行決斷各自的出路，剛剛領了前輩的恩惠，又聽聞霸道與天道之爭，我二人願領受這個機會，輔佐林湛稱帝！”
“半年前？！”
盛春朝聽到天魁星裴彧半年前便算到了自己會來，當即發出陣陣的苦笑：“難怪啊！難怪！難怪當日他會勸師傅讓我離開天機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