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兵解萬物為屍
“怎麽可能？！”
“你說的這話，你自己信嗎？！”
“我和老曹生活了十幾年，你告訴我他是木偶？！他是裴彧的身外化身？！是裴彧親手將我養大？！”
林湛不帶停歇，一口氣將所有疑問全部吐了出來。
可問完之後，腦海中所有的事似乎重新聯係了起來。
真武劍派掌門師青玄告訴自己，曹崇曾經是一名刀客，最終選擇去參軍，可一個刀客又怎麽會批卦的本事？！
裴彧似乎從見到自己的那一刻就對自己了如指掌。
張士誠在對活生生的宮羽薇施展屍行咒，裴彧可以隨手解開，而自己卻聞所未聞。
還有阿芙所說的，從來沒見過曹崇的本命仙屍，從前問他的時候，他總是顧左右而言其他糊弄了過去。
所有種種，似乎都在印證阿芙的話是真的。
林湛依舊在想辦法辯駁：“可毒王手下的蛇媚娘將曹崇的屍體煉成了行屍，這又怎麽解釋？！”
阿芙歎了口氣：“那隻不過是裴彧留在雲州的手段而已，用來鎮壓心懷不軌之徒，不然為何蛇媚娘從雲州逃到肅州向裴彧稟告鬼穀門叛變，你可曾見她回去過？”
林湛不可置信地搖著頭：“你讓我如何相信這一切？！”
阿芙側過臉看向他，繼續道：“信與不信，你聽我說完再做判斷。”
剛剛虎剩說到《七情十二斬》如果繼續修煉便沒再說下去，實則是因為《七情十二斬》乃是以殺意養刀意，所以聽風刀法才是這部功法的精絕。
倘若繼續修煉，在煉化出十二具本命仙屍之時，修煉之人便會九竅閉合，唯一破解的辦法便是斬掉這十二具本命仙屍的頭顱，將筋骨重鑄於林木之中，方能滋養生機。
所以裴彧的十二具木偶，都是獸首人身。
而曹崇卻是個例外，早在他剛剛參軍之初便已亡故，那時裴彧的七情十二斬早已大成，隻不過是用曹崇的屍體替換掉了一具木偶罷了。
而他這十多年能活生生的出現在林湛的身邊，是因為七情十二斬大成的原因，第三重境界便可讓修煉者神魂轉移到任何一具木偶身上，也被稱為移魂大法。
聽罷這些的林湛，癱坐在地上。
似乎往日所有的溫情，在這一刻煙消雲散。
一個想要用霸道掌控自己的人，竟然會是臨死前讓自己為自己而活的那個人。
此時他的腦海中，就像是有一把最尖銳的矛，刺向了最堅固的盾。
阿芙看著他的樣子也不好受，緩緩說道：“所以，我想讓你繼續修煉下去突破到第二重，加緊修煉才能救出你娘。”
林湛目光呆滯，自言自語道：“修煉出十二具本命仙屍，然後斬掉他們的頭顱，且不說今後的九具會是什麽人，眼下我一想到為了修煉要去斬掉溫婉……還有青白二蛇……我如何做得到啊？！”
“總會有其他辦法的！”
“是啊！眼下有前輩在你身邊，雲州還有盛春朝前輩，咱們一起想辦法，總會想到的！”
“對對對，一個功法而已，不過……所有的事都得先活下去再說，想想你娘……想想宮羽薇……”
林湛神色中泛出一絲光亮，開口問道：“那日在秦帝陵宮，你可有見到……”
阿芙自然能明白他說的是誰，直接開口道：“你放心，她已經隨燕山派少主安全離開了，至於她身上的蠱……”
“裴彧！”
林湛雙眼一橫，站起身來怒道：“我早晚要會會他，你剛說的第二重……如何突破？”
眼看林湛鬆口，阿芙自然沒有怠慢，將他帶到府衙大院指著那些遍野的橫屍說道：“《七情十二斬》第一重的屍行咒乃是根本，你如今有三具本命仙屍算是根基牢固，所以突破至第二重屍解會更容易些……”
“屍解……”
林湛想到當初對三叔公說自己最新研習了一門刀法名為屍解刀法，不由得搖頭苦笑。
當初曹崇傳授自己所謂的《六道仙屍訣》時，隻告訴自己第一重的名字，第二重和第三重隻是提過修煉法門，名字卻從未提過。
原來一切，冥冥之中都有定數。
第二重屍解，在於煉化這世間屍氣與真氣相融。
最難之處，自然是如何相融。
真氣乃是天地之精，至正至陽。
而屍氣則是亡者之怨，至邪至陰。
陰陽本就相吸，可融於一體之時則會相斥。
如今林湛以血咒與三具本命仙屍結印，自然能輕易掌控屍氣，眼下又有阿芙從旁協助，必然會輕鬆許多。
“屍氣也分三六九等，眼前這些屍體當中有不少高手，自然能讓你事半功倍，煉化屍氣之後存於你的丹田之上，今後運轉真氣之時緩緩調動，以屍氣養真氣，日後便可以氣禦屍！”
阿芙雙掌抬起，將林湛整個身體橫在半空：“屍解二字意為，兵解萬物為屍，隻要有足夠的真氣和屍氣，泥中草木都能化作十萬死士！”
“轟——”
阿芙手中法訣變幻，使得地上的屍體迅速散出黑紅色血氣，盡數朝林湛的身體裏鑽去。
片刻之後，林湛緩緩落下。
借助著阿芙殘留在自己體內的氣息，所有屍氣化作一團紅霧存留在丹田之上。
而丹田之處的真氣在觸及到屍氣的那一瞬間，自己體內猶如爆裂開來似的，真氣和屍氣纏鬥了許久這才紛紛隱匿於筋脈之中。
林湛的修為，再次恢複到了先天五品！
看著阿芙複雜的眼神，林湛心中的芥蒂似乎抵消掉了一些，走上前平靜地說道：“我還有好多事想知道，等到了雲州能不能講給我聽。”
阿芙先是一愣，然後溫和一笑：“自然可以。”
林湛點了點頭，轉身走到項子龍身前低頭問道：“大哥，我本不想多問的，當初在鹿州的那些人，隻剩下你們二人了嗎？”
項子龍先是和宋不戒相視一笑，然後緩緩說道：“其他人在交手之前便已經混出城了，此時應該已經進了雲州境內。”
林湛低頭歎了口氣：“可惜洪天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