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血人

蘇安瑩聽到這兒點了點頭。

“的確,在《山海經》的世界之中,我們的確準備的不夠充分。”

“但是我們也知道,有了千金先生在,那裏的問題大部分應該是都可以迎刃而解的。”

“所以在我出發之前,我的父親便一直叮囑我讓我多聽千金先生的意見。”

“所以是否在路過蠃母之山時停留,並且先行拜訪神明長乘,這點我聽取千金先生的意見。”

千金一下子變成千金先生,這還真的多少讓我有些受寵若驚啊。

但是我沒想到蘇安瑩這一副純真懵懂的模樣,倒像是挖了一個大坑等我往裏跳。

她身上那是什麽實力?都要去山海經了,怎麽可能連西王母所居住的具體地方都分不清楚?

這個樣子的準備,就敢貿然進入另一個時空,尋找從未見過的女神?

起初我還覺得可樂,可是當她直接接受我意見的這一刻,我的心是撲通了好幾下。

這明顯的是讓我加入到行動計劃之中,如果不是因為讓我擔責,那就是想讓我在她們這條賊船上,越飄越遠。

而神明長乘,也不過是我突發奇想而已。

她能這麽快確定下來,那或許也說明這早就在她的計劃之內。

我現在看著眼前還拿著地圖對著眾人滔滔不絕做著計劃安排的女孩,心裏很不是滋味,甚至越來越覺得可怕。

她實在是太聰明了,一副天真的模樣,總會讓人沒有防備的在悄無聲息之間將我拉入套環之中。

我餘光瞥見,她的筆記本裏明明早就將蠃母之山用紅筆給圈了出來。

可這到最後卻成了我的一個計劃?

這機會給我,是想讓我在團隊之中立威,還是另有安排?

我思考之間,卻聽到解傳波不停的在耳邊喊我。

我這才意識到我走神了。

“老張,我問你了,什麽是天之九德?”

我皺了皺眉,平靜了好一會兒才看清楚解傳波的臉。

但我沒有急著回答,因為我想看看蘇安瑩到底是不是真的一無所知。

於是就緩緩的站起身:“我去找個沒人的地撒個尿,什麽九德的問蘇大小姐,她也懂這個。”

我故意一提,就站起身準備離開。

臨了的時候我甚至還和蘇安瑩對視了一眼,她似乎也有意躲閃。

“這九德記載其實是最早出現在《尚書·皋陶謨》,裏麵說是“寬而栗、柔而立、願而恭、亂而敬、擾而毅、直而溫、簡而廉、剛而實、強而義。”

“而這個意思就是說明神明長乘他具備了這些品德,所以相對於我們來說應該是比較友好了。”

“所以我們能從他的身上得到很多有用的線索,這樣即使西王母是和善的,我們在知己知彼之下也一樣可以得到她所守護萬年的東西。”

我走的很慢,把蘇安瑩這些話全部聽在了耳朵裏。

這丫頭特釀的她就是什麽都懂,還就是給我挖了個坑。

我甚至有些氣,尤其是回想起她一開始故意說錯位置,裝作一無所知的樣子。

這明顯的是在考驗我。

但是眼下這是我無法解決的事情,既然上了同一條船,那就走走看吧。

因為眼下我們最重要的目標,是那塊藏在非洲灌木叢的劫難之地。

可是沒等我走兩步,一個滿身是血的血人便不知道從哪裏竄了出來,直接就撲到了我的懷裏。

我下意識的給了一腳踹出,那人踉蹌幾步之後直接就倒在了我的腳下。

我低頭一看,這特釀的可不就是我們隊伍之中的隊員嗎。

而這個隊員,正是蘇安瑩派出去探路的那一批。

“臥槽,來個人過來看看,這是被獅子給啃了還是被老虎襲擊了,怎麽這麽模樣?”

眾人聽到動靜趕忙圍觀上來。

隊伍裏幾個醫生開始蹲在地上搶救。

而解傳波卻在一邊念叨不停。

我聽後連忙推了他一把:“少特釀的胡扯,非洲怎麽可能有老虎。”

解傳波愣了一下,接著就跳了起來:“啥啊?我啥都沒說,老虎是你念叨的!老張,你特釀的連自己都懟,是不是給嚇到了?”

我連忙咽了口唾沫,沒有回答。

因為嚇到那是嚇到的。

可是幾個懂醫的隊員一番檢查以後,他們卻起身衝我們搖了搖頭,但臉色也變得有些驚恐。

“已經沒氣了,但奇怪的是,身上沒有任何的外傷。”

沒有外傷,卻滿身鮮血。

我腦袋一昏,這特釀的又是一種什麽稀奇的情況?

於是我趕忙拉過醫生的手,繼續囑咐道。

“麻煩再仔細確認一下到底有沒有傷口,還有,這滿身的鮮血,是不是屬於他的...”

我這邊剛交代完,所有人的目光都從屍體上移到了我的臉上。

當然我也知道我這個問題有些奇怪,但我總感覺事情沒有那麽簡單。

從灌木叢深處跑到這裏求救,那距離並不遠。

而如果真的傷成這樣,怎麽可能跑得過來?

如果他身上是其他人的鮮血,那是不是也遇到了幻覺,他們開始了自相殘殺?

那這麽說的話,我們離目的地恐怕並不遠了。

醫生愣了片刻之後便點頭答應了下來。

有限的設備,考驗的更是技術。

但這技術並不是我所關心的。

我關心的是,我自個的生命安危。

兩個小時以後,天已經大黑。

而醫生的結果也隨之得出。

經過多遍的檢查,這人身上沒有任何的外傷。

而那些血液,正是那人體內的鮮血。

它甚至不是通過鼻孔,耳洞包括毛孔等身體內任何一個部位流出。

也就是說,有什麽東西抽光了這人的鮮血,並且將他自己的鮮血淋滿了他全身。

這個結果一出,我們所有人都不寒而栗。

這還沒到達劫難之地,二十來人的隊伍,就已經失蹤了五個,慘死了一個。

而且這些人身上都帶著武器,但是這麽空曠的草原上,我們卻沒有聽到任何的槍聲。

這種死法我們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所以今天這個晚上,那注定會是一個不眠之夜。

我老遠看著解傳波抱著睡袋在夜色裏行走,連忙叫過來囑咐。

其他人的生死我並不在意,但是解傳波不行,他必須得活著。

但解傳波卻警惕的看了看四周,一指我身後的車子。

“老張,咱外麵睡是不太可能了,這太膈應人了。所以我決定好了,咱倆去車裏睡,咱不和他們一夥兒。”

“咱就一人睡四個小時,互相給對方守夜,我先去給車子打著火,然後我睡主駕駛,有事咱直接溜。”

我看著解傳波緊張兮兮的樣子,想要伸手攔他,但是這家夥跑的卻是奇快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