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煎熬
和室友的一夜，因為隻是同住一室各自睡覺，早上見到莫單的時候，感覺沒什麽問題。
這天的天氣是有點細雨的氣候，莫雲還特意查了一下，他們之後要在常青森林裏好幾天，假如有暴雨，會對他們的旅途有著極大影響。
確認狀況還行，莫雲才會繼續按照原本的行程出發。
“唔，這是你本來就有的雨傘嗎？”
“對，這是我最喜歡的一把雨傘了！”
莫雲就看著那把很有城市味道的雨傘，上麵印的是莫單比較喜歡的圖案。
再看看自己的樸素大雨傘，隻能說，開心最重要，旅程裏很多事情，都是要體驗到了，才會改變。
“那我們走吧，記住，你要照顧妙蛙種子，訓練家不可能依賴別人來幫你照顧寶可夢，它是你的搭檔，搭檔的事情，是不可以交給別人的。”
莫雲再次強調，她在昨天買東西的時候，就已經叫莫單自己為妙蛙種子準備東西，不限於但包括妙蛙種子的食物，傷藥等等。
常青森林的入口，沒有守衛，沒有任何告示牌，但是，不會有人擅自進入，因為大家都知道，這座森林裏，充滿了蟲係和飛行係的寶可夢，更是一個不注意，就會在森林裏迷失好幾天。
同遊戲裏的狀況不同，除非是常年在這座森林裏玩耍的捕蟲少年，幾乎每個初次到來森林的人，都會因為那遮天蔽日的樹木，以及龐大的樹木群，還有偶爾出沒的蟲係寶可夢，而迷失道路。
莫雲絕對不會告訴莫單，當初她第一次穿梭常青森林的時候，也迷路了好幾天，好在她分得清遊戲與現實的區別，在常青市裏提前做好了準備，又善加利用噴霧，避免了很多麻煩，與如今的意義不同。
莫單進入到常青森林，隻感覺到光線一下子就少了許多，抬頭看去，滿是樹葉，光線像是拚命才得以擠過樹葉縫隙灑落。
“好了，把你的妙蛙種子放出來吧。”
“咦？”
“你和妙蛙種子之間的聯係還沒有建立起來，穿過這裏，就會到達深灰市，不說你的隊伍，就說你和妙蛙種子之間，沒有了解吧？”
確實，他和妙蛙種子之間，更像是妙蛙種子單方麵選擇了他，而不是他想選擇妙蛙種子。
不不，其實也算是他選擇了妙蛙種子，隻是，怎麽說呢，就是有種好像其實還不了解的感覺。
莫雲告訴他：“不用擔心，和寶可夢的關係，就要從互相認識開始，要先從一起旅行開始。”
莫單講妙蛙種子放出來，小家夥一點也沒有不安，環顧了一下四周，以嫌棄的眼神看向莫單，對旁邊的莫雲，卻半點也沒有這樣的眼神，反而有著一些畏懼。
莫雲隻需要對視上那麽一瞬間，就能看穿。
這小子真是個不誠實的，不成熟的家夥，它嫉妒著有強大能力的妙蛙種子，渴望著變強，想要證明自己的強大，卻又畏懼著強大的自己嗎？
真的要讓莫單這孩子來和它成為搭檔嗎？
莫雲隻覺得自己似乎要做的事情變得很多，實在是頭疼。
也罷，就讓他們自己去磨合解決，不過，要是妙蛙種子想做什麽的話，自己確實也不會束手旁觀就是了。
常青森林，比起他們先前走過的道路，寶可夢出沒的頻率相當高，時不時就能看到的綠毛蟲，獨角蟲，偶爾抬頭一看，還能看到橡實果。
遠處，還能窺見大針蜂與巴大蝶穿梭的身影，頭頂上，雖然無法直接窺見，可那經常傳來的振翅聲，都讓他們知道，是波波，比比鳥，甚至可能會是比雕飛過。
走在無數人走出的小徑上，妙蛙種子行動倒是很靈活，就是不管莫單。
莫雲走在最後麵，觀察著這兩人的行動。
妙蛙種子果然不是看上了莫單，大概率隻是想離開研究所。
妙蛙種子行動的很快，在後頭追的莫單不管如何呼喚，也沒辦法讓妙蛙種子慢一些。
姑姑又隻是跟在後麵，半點也不幫忙的樣子，眼看妙蛙種子要走遠，莫單隻能咬咬牙，將這變得更重的背包給背好，快步追著妙蛙種子。
在電視上看到的寶可夢們，明明就很聽話，為什麽這隻妙蛙種子，就好像不懂訓練家意味著什麽一樣，獨自走在前麵，壓根就不在意他的存在？
和姑姑一起的這幾天，不管是耿鬼還是巨金怪，都會主動幫助他們，即使是九尾，在戰鬥的時候，也是和姑姑同心協力的，不會像這個樣子。
他是不是選錯了寶可夢？不，說到底，是這隻妙蛙種子先選了自己，自己才選了它，對它來說，自己不是重要的訓練家嗎？
在趕路的這一刻，莫單的心裏充滿了迷茫。
出發時的細雨，逐漸變小到沒有。
腳下的鞋子，已經沾滿了泥土，從小心泥點到無所謂，隻需要一天的時間。
如果什麽都在意，他就沒辦法追上妙蛙種子了。
吃過午飯持續的下午行程，直到莫雲說可以停下來過夜，莫單才有了得救的感覺。
無他，妙蛙種子像是要甩開他一樣一直在走，如果不是姑姑的存在，恐怕吃飯的時候，也就想著消失了，除此之外的時間，就像是嘲笑似的，它一直走得很快，為了追上這樣的它，莫單身上的背包又不是很輕，高強度的行走，他的腳底早已痛的要命。
晚餐的時候，準備的飯依舊是遭到妙蛙種子的嫌棄，按照姑姑的建議，莫單又換了一包。
妙蛙種子這次還是沒有吃幾口就不吃了，一臉別煩我的樣子到一邊去睡了。
收拾好碗筷，莫雲叫出了耿鬼：“拜托你了，你挺喜歡小單的，就幫幫他吧。”
入睡之前，莫單借助著手電筒的光芒，看清自己腳底的水泡，不由得產生了一點沮喪。
他以為，出門旅行，就是簡單的坐車子，或者輕鬆的走在道路上，與眾多寶可夢訓練家對戰。
現實卻是，出門不順，好不容易得到了寶可夢，卻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隻，還特別的不服從自己。
哎，為什麽輪到自己的時候，就得經曆這些？
疲憊中醒過來，天色還沒完全亮，這不是他的錯覺，他的肚子發出了咕咕叫的聲音，催促著他早起。
拉開帳篷，本想著姑姑應該沒醒，卻看到了對方的身影。
此時，姑姑好像在做什麽，莫單揉揉睡眼惺忪的眼睛，試圖看得清楚一點。
要說莫雲是特意早起，也不是這樣的，她隻是一如往常的早起罷了。
在這個世界裏，娛樂活動也很豐富，可是有寶可夢在，她就不需要城市裏的娛樂，比起這個，能夠和寶可夢們一起，才是她想要追求的。
常年在外麵旅行，遠離城市的她，自然也不需要晚睡，更不需要晚起，怎麽說呢，接近養貓狗的狀態吧，為了給寶可夢一個好的狀態，早起為寶可夢準備早餐，滿足寶可夢的要求，都是她需要做的事情。
這天的清晨，對莫雲來說，也隻不過是無數個早餐的其中一個。
將三隻寶可夢的早餐給準備好，莫雲靠在樹上看著它們吃。
原本，這個時候的莫雲，應該在一邊一起吃早飯的。
但是，她現在有一個同伴，莫單，在莫雲的想法裏，沒辦法坐視莫單一個人吃飯，因此隻能等莫單醒來再一起吃，早飯的準備當然也已經完成，隻等他醒來。
三隻寶可夢胃口很好的進食模樣，自然也引起了其他寶可夢們的注意。
不說同樣在外頭睡覺的妙蛙種子，還有鴨嘴寶寶。
這隻鴨嘴寶寶從歸屬上來說，並不屬於任何人，它隻是想要去看其他地方，想要跟著他們走而已。
照顧鴨嘴寶寶，就是莫雲和莫單輪流來，但大多數時候，都是莫雲照顧，為鴨嘴寶寶準備食物，昨天下雨，因為擔心鴨嘴寶寶的體溫，將鴨嘴寶寶給抱起來走的就是莫雲。
在晚上睡覺的時候，鴨嘴寶寶也非常自來熟的衝去九尾身邊，即使九尾一副別接近我的表情，動作上卻從未抗拒過。
對於妙蛙種子，鴨嘴寶寶是很熱情的打招呼，對方卻不願意與它相處，一副莫挨老子的神情，幾乎可以說是威嚇了。
用手飛快的拿著食物吃，鴨嘴寶寶偶爾還會噴出火焰，二度給早餐加工。
莫雲由始至終，都是帶著笑意。
窸窸窣窣，附近的樹木，有一些寶可夢在冒頭，它們的眼睛盯著四隻寶可夢的早餐，充滿了好奇與渴望。
莫雲倒是沒管他們，和小剛不同，莫雲對內和對外，倒是分的很明確，一來她沒有把握能保證食物的供應到走出森林，二來，就算要分享食物，那也是寶可夢們之間的事情，不是她這個人類可以擅自做主的。
九尾雖然很優雅的吃，卻是最先吃完的，耿鬼是最後一個吃完的，大約是因為它邊吃邊在意周圍，尤其是鴨嘴寶寶的吃飯情況。
吃完早餐，莫雲將它們的碗收起來，這裏沒有水源，所以她用的是一次性的酒精擦布，這是權宜之計，也是相對比較好的一個解決方法。
“啊！”
不知不覺看了好一會的莫單，又被耿鬼給嚇到，發出了聲音。
“你醒了？那就趕緊換衣服起來吧，吃完早飯，我們還要繼續趕路。”
意識到莫單醒了的莫雲，收起笑容。
雖然不明白，但他感到了遺憾。
他們這天的出發時間，比過去幾天都要早，吃完早餐的兩人合作將帳篷拆掉，莫雲一口氣背起背包，顯得格外輕鬆，更讓莫單投以羨慕的眼神。
感受到腳底的水泡，莫單的臉色略微有些難看，他不知道自己還能堅持多久，但他隻能堅持。
今天的妙蛙種子，依舊是遠遠的走在前頭，和前幾天不同，每踏出一步，莫單都格外的能夠感受到，腳底傳來的痛感。
不斷的前進，好天氣的情況下，路況也算好，對莫單來說，其實是有利的。
下雨天的時候，需要更多來自身體的掌控力，而莫單的腳，是無法支撐他完成這件事的。
因為起的早，莫單走的也就比過去幾天要更久一些，腳底上感覺都要麻木了。
妙蛙種子一臉嫌棄的用藤鞭掃開周圍的障礙，左右環顧，甚至是躍躍欲試想打架。
“這裏還不錯，先吃個午飯吧。”
找到了一個看起來還算幹淨的地方，莫雲鋪下野餐墊，拿出能量棒，再拿出寶可夢們的午餐。
“小單，要好好給妙蛙種子午餐。”
看見莫單沒有動作，莫雲在心裏歎了口氣，卻依舊裝作不知曉，催促莫單給妙蛙種子準備午餐。
莫單此刻在想什麽呢？說實話，他什麽也沒想。
腳底真的很痛，痛到他覺得很累。
為什麽會這麽累呢？出來是這麽累的事情嗎？
想要成為訓練家，需要做的事情有這麽多嗎？
還有。。。為什麽自己會這麽累呢？
在莫雲的提醒和催促下，莫單蹣跚的從包裏翻出妙蛙種子的食物，但是動作上很隨意，還掉出了一些在盆外麵。
妙蛙種子的餐盆，是在常青市準備的時候買的，當時莫單選了和妙蛙種子一樣的綠色。
褐色的食物塊，掉在地上。
“小單，妙蛙種子是你的夥伴，和你一起的時間是很長久的，這樣的事情，你會重複成千上百次，不是一兩次。無論你是怎麽想的，唯有這件事，你不能隨意應付。有什麽想法，就要及時說出來，你和妙蛙種子之間的事情，必須要得到解決。”
看著這樣的莫單，莫雲開口。
疲累的莫單，不太懂姑姑在說什麽，他隻知道，自己已經很累了，他在盡力去完成姑姑要自己做的事情了，現在姑姑還要對自己說教？
他做錯什麽了！
這一刻，莫單隻覺得自己委屈，從出發開始，就沒有順利過的一切，到了現在，一切的一切，情緒上頭：“我可是訓練家啊！不管怎麽說，我才是主人！是它不聽話，是它的錯！明明是它選擇的我，為什麽不聽我的話呢！”
越說越委屈，心裏話再也藏不住：“早知道我就不要選它了，我要換寶可夢！”
莫雲的視線瞬間銳利起來，刺向他：“住嘴！無論如何，隻有這話，你不能想也不該說！”
莫單對上姑姑的視線，隻覺得身體僵住，那視線，有著強烈的情緒，令他感覺到不能呼吸。
逃走吧，不能再對視下去，對，逃走！
明明已經累得要命，卻在這個時候又有了力氣，轉過身跑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