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質問

此時的病房裏,一個躺在病**沉靜安然,另一個在病床邊虎視眈眈的看著。

似乎因為對方的眼神太過凶狠,讓本來睡夢之中的男人有些不安的扭動起身軀來。

緩緩睜開眼睛的解向臣首先看到的,就是一個惡狠狠盯著他的男人,而這個男人的臉卻讓他覺得有些不可思議,怎麽是自己的臉?

“臥槽!”

解向臣一驚趕緊又閉上眼睛,他一定是在做夢。可是再次睜開雙眼,發現自己的那張臉還是清清楚楚的在自己的麵前。

“你總算是醒了!”解向臣麵前的自己的臉,張嘴發出一聲吼叫。

那震耳的聲音,讓解向臣感覺到耳膜都在鼓動,噴灑在臉龐上麵的氣息,伴著微涼的空氣,有些許的清涼之感,一切的一切,都無疑在告訴他這不是夢。

解向臣騰的一下坐起來,目光呆滯的看著麵前的“自己”,然後側頭看向一邊的玻璃鏡子。

玻璃中模模糊糊的反射出一個淡淡的人影,但依然可以看出那是鄒陽的臉。

解向臣低頭,機械的伸手摸上臉頰,陌生的觸感,讓他有些不知所措,呆坐了半晌才支支吾吾的問道:“怎麽……回事……?”

怎麽回事?鄒陽也想知道怎麽回事!

解向臣努力的從驚恐之中回神,然而眼前的事情實在是太讓人難以接受了。

四目相對,一個瞠目結舌,一個怒目圓睜。

最終解向臣才弱弱的說道:“靈魂互換嗎?”

這句話如同是導火索一般,鄒陽聽後非常氣憤,抓住了解向臣的衣服領子叫道:“誰和你靈魂互換,馬上把我的身體還給我。”

解向臣被鄒陽搖晃著身體,覺得全身如同要散架了一般。

陸千雨就在這個時候進來了,看到眼前的情況,頓時驚聲叫道:“‘解向臣’你在幹嘛!”

見‘解向臣’無動於衷,陸千雨直接一步上前,大力的把他的手打掉,眼睛惡狠狠的瞪著他。

鄒陽看陸千雨毫不猶豫的對自己動粗,心中氣憤,但是一想到現在自己在她眼裏就是小混混‘解向臣’,想說的話到了嘴邊卻不知道怎麽開口,最終隻能泄氣的坐在病床邊生悶氣。

陸千雨看著‘解向臣’的眼神都帶著怒火,而轉頭看向‘鄒陽’的時候,嘴角立馬換上一抹溫柔的笑,說道:“隊長你可算是醒了,我們都急壞了。”

解向臣的眼角瞥見鄒陽一臉怒氣的樣子,立即明白了是怎麽回事,臉上不禁嘚瑟起來。以往都是鄒陽給他找不自在,現在反過來,這種感覺還不錯。

解向臣和陸千雨聊了一會,但總感覺後背陰風陣陣,轉頭發現鄒陽正眼神冰冷的看著他,殺氣從雙眸之中不自覺的流露出來。

不敢再刺激鄒陽,解向臣隻好打發陸千雨走,而且他也必須要和鄒陽好好聊聊。

陸千雨在離開之前,還轉頭對著‘解向臣’警告:“你給我老實點。”

鄒陽聽到這聲訓斥之後,覺得心中更加的憋屈,等到陸千雨走後,再次抓起了解向臣的脖領,咬牙問道:“車禍的時候到底發生了什麽,你為什麽突然朝著我跑?”

解向臣一把將他的手掰開,身子往後一倒,雙腿翹在椅子上愜意的解釋道:“你像個瘋子一樣追我,連那輛大貨車向你開來都不自知,我要不回頭救你,你現在已經是個死人了。”

“你有那麽好心?”對於這個解釋,鄒**本就不相信。

解向臣聽到他如此說,撇了撇嘴角,有些生氣。畢竟他不顧自身安危救了鄒陽,非但一句謝謝沒有,還要被質問,真讓人不爽。

“切!愛信不信。”解向臣翻了一個白眼,窩起身子不再理會鄒陽。

鄒陽看了他半晌,最終坐在一邊的**,然後閉上了眼睛,低頭仔細思考著接下來要如何做。

氣氛一下子有些尷尬,解向臣轉頭,試探性對著鄒陽小聲的嘀咕:“要不我們和那個法醫說說,她一直和死人打交道,沒準會知道這是怎麽回事。”

鄒陽本就一肚子火,現在聽到解向臣的話,更覺得火大,怒聲叫道:“你懂什麽,這件事情說出去誰會相信?我一個警察,和一個小混混靈魂互換了?”

這句話讓解向臣聽著有些不舒服,赤*裸裸的歧視呀這是。他不滿的叫道:“喂,什麽叫小混混?我也是合法公民好嗎?”

“嗬?你敢說你是合法公民?我看你就是殺人凶手。”鄒陽恨恨道。

“沒憑沒據你不要瞎說啊,憑什麽說我是殺人凶手?”解向臣有些氣急敗壞,一個翻身,腳蹬倒椅子,手指著鄒陽的鼻子質問。

鄒陽也被氣笑了,拿出了在偵訊室裏的那一套,麵色嚴肅的說道:“那你說,我叫你的時候為什麽跑?”

“你追我我不跑,等著讓你抓嗎?”解向臣說的信誓旦旦。

典型的小混混邏輯,要不是常常出入警局,哪裏會對答如此的流暢。

鄒陽氣的想給他一拳,但是伸出來的手最終放下,畢竟這可是他自己的臉啊。

“袁芳是不是你殺的?”鄒陽接著問道。

聽到‘袁芳’這個名字,解向臣的眼中逐漸浮上滿滿的悔恨,鄒陽看的真切,更加對解向臣充滿懷疑。

“不是!”解向臣一改剛才的痞氣,臉色稍稍發白,表情極其嚴肅,毫不猶豫的回答。

鄒陽看著他的眼睛,多年來的刑偵經驗告訴他,解向臣並沒有說謊。

一個新的疑惑出現在了他的心中,“你說人不是你殺的,但是你確確實實出現在了命案現場,而且你的眼神告訴我,你跟被害人一定有什麽關係,都到了這個時候,你還不打算說真話?”

解向臣聽到這裏,神情變得陰冷,不再說話。

鄒陽正在等著他的回答,有些急迫,急忙追問:“你快說啊,現在已經有九個人遇害了,你還想讓更多的人遇害嗎?”

聽到九個人遇害,解向臣剛才已經有些動搖的心理防線徹底崩塌,他眼神有些迷離,看著那張自己再熟悉不過的臉,竟然有些迷茫、慌張。

“你……你會相信我嗎?”

“如果我不相信你,我還會問你嗎?”鄒陽說道。

鄒陽的話像是一顆定心丸,解向臣聽後也卸下了防備,如同打開了月光寶盒一般,一段往事浮現在了他的腦海之中。

袁芳是一個從農村出來的坐台女,而解向臣也是從農村出來的。兩個人在城市相遇,如同見到了知音一般,後來關係越來越好。袁芳年齡比解向臣大好幾歲,對他很照顧,解向臣便把袁芳當成自己的親姐姐……

果然不出所料,解向臣跟袁芳不但認識,而且關係不淺。這也就能解釋,為什麽解向臣在凶案現場出現會帶著那種殺氣,他一定恨毒了殺害袁芳的凶手。

現在,始終有兩個疑問,無法解釋。

看著解向臣頂著自己的臉在回想和受害者的美好回憶,鄒陽莫名感覺有些別扭。

“停,你直接告訴我,為什麽你會出現在凶案現場。”鄒陽打斷了解向臣的回憶。

“我是知道她有危險,所以我才去的。”解向臣解釋說。

鄒陽蹙眉,本能的覺得事有蹊蹺,尋根問底:“你怎麽知道她會有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