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出手即巔峰
換做平時，這些養馬戶是經常遭受欺負的，但沒人敢還手。
他們不想丟這個飯碗，所以即便被人摁在地上喝馬尿，也都連個不字都不敢說。
可現在不同。
他們連最起碼吃飯的東西都沒了。
不讓自己吃飯那就是斷了活路，於是這幫人聚集起來，形成一道滾滾洪流，將麵前這些人瞬間吞噬。
宋青山在旁邊冷靜的觀看形勢。
一方麵他要控製形勢，不讓這些人失控，鬧出人命。另一方麵，宋青山想從人群中找到線索，順勢揪出背後那人。
可惜的是，場麵實在是太亂了，亂的幾乎分不清敵我。
不能再這樣混亂下去。
看時機差不多了，宋青山大喊一聲：“都給我安靜！”
刷的一下，底下人迅速分成兩撥。
人多的不用想，自然是劉六劉七叫過來的。
“請青天大老爺救救我們。”
這幫人直接跪在地上，齊齊給宋青山磕了個頭。
接連喊了三四句，聲音震天，動人心魄。
緊接著便是無邊無盡的寂靜，風聲作響，砂石走動，好似無邊曠野。
宋青山著實被這幫人鎮住了，深吸一口氣說道：“諸位，當今聖上聽聞你們因養馬導致生活疾苦，特命我與朱大人前來處理此事。如今事情已經查明了，諸位，從即日起，你們所養的馬匹全部上交，以後不用養馬。”
“謝謝，謝謝青天大老爺！”
轟的一聲，所有人都爆發出雷鳴般的掌聲，叫喊聲大笑聲此起彼伏，連空氣都跟著震動。
多少年了，沒人知道他們是怎麽過來的，更沒人知道他們遭受了什麽罪。而這一切的一切都因養馬而生。
現如今，馬被收走了。
罪惡之源沒了，他們就能盡情生產，盡情的改善生活。
“對了，還有件事。你們現在不養馬了，必然會有一段時間勞動空檔期。可以去作坊勞作，有償的，每人每月都發銀子。”
宋青山笑著說道。
眾人一聽又一陣歡呼。
他們還想著自己種點糧食，一方麵自足，一方麵賺點銀子，可這位大人居然要他們去作坊勞作，還是給銀子的那種。
我的天哪，這是真的嗎！
天底下還有這麽好的事情嗎！
“多謝大人！”
“多謝兩位大人！”
眾人再一次跪拜，不停的對朱厚照宋青山磕頭。
朱厚照從沒見過如此感人的情景，眼睛瞬間紅了。一股莫名的感動縈繞心頭，隻想大喊一聲，問天地這世上何為太平。
隻是，朱厚照很快就反應過來。
不對啊，這幫人怎麽感謝的主角是宋青山！
“糟了！”
朱厚照猛的轉頭，直直看著宋青山道：“好小子，說好了這件事我親自處理，你倒好，又來給我攪和。”
宋青山還沉醉在眾人的跪拜中，聽朱厚照這麽一說，沒好氣道：“啊這……殿下，小的我這不是看形勢緊急，沒忍住出手了麽……哎，事情都這樣了，下不為例，下不為例……”
朱厚照意識到自己失態，瞪了宋青山一眼，裝作若無其事道：“哼，真以為本宮在乎這點功勞……隻是……”
隻是之後，朱厚照卻不知道說些什麽。
這件事不管誰做，最後都要讓這些養馬戶輕鬆一點，不用為了那一點點生計提心吊膽，更不會為了一匹馬家破人亡。
如此一看，功勞無論是誰的都不重要了。
同時朱厚照還明白了一個道理。
早些時候，父皇總是開口閉口民心，說什麽民心向背，不遵守民心就會導致滅亡。
在宮裏那麽久了，朱厚照一直沒搞清楚，什麽事民心，什麽又是民心向背。
現在一看，他什麽都懂了。
黑壓壓的養馬戶帶著憤怒咆哮而來，宋青山卻一句話讓他們收起了憤怒。
這等作為，怕就是父皇口裏的民心吧。
“恐怖如斯。”
朱厚照暗暗咋舌。
民心順應了，什麽都好。
否則……
朱厚照感覺後背發涼，不敢往下想。
次日，宋青山就安排人清點馬匹。
結束後便讓金吾衛帶領這些養馬戶去作坊勞作。
一切井井有條，人們也按照規矩井然有序的排隊，所有的動作，看起來居然是如此的和諧。
可就在這時，紫荊城裏的皇帝卻怒不可遏。
“豈有此理，這兩混賬翻天了，居然給我鬧出這麽大人命，簡直豈有此理！”
弘治皇帝將奏折狠狠的摔在桌上，鼻孔不停出著粗氣。
“把人打了還好說，朕找人善後就行。現在倒好，殺了十幾個人，讓朕給他們擦後背嗎！”
弘治皇帝幾乎能想到，朱厚照所在的地方被養馬戶包圍，他實在沒辦法了，腳金吾衛前去壓製，遭到養馬戶反抗，從而殺人震懾，然後將搞事情的人全部抓起來。
這是常規做法，卻也是最危險的做法。
一來朱厚照沒有後援，這樣做激化矛盾，很容易造成更多養馬戶憤怒，他們一旦聯合起來，勢必要跟朱厚照來個魚死網破。
二來，朱厚照帶去的人不行啊，遇到危險情況了怎麽保護朱厚照？
況且，這件事要給諸位大臣一個交代。
弘治皇帝那什麽交代？
事情緊急，弘治皇帝已經考慮不了那麽多了，沉聲說道：“速速派人去霸州，必須要保護太子安全。記住，一定要把這兩個宋青山朱厚照這兩個混蛋給我抓回來！”
蕭境點點頭，立馬出去安排人手。
“報，錦衣衛指揮使劉斌求見。”外麵一人喊道。
“讓進來。”弘治皇帝說道。
“臣叩見陛下。”
劉斌快速跪拜，然後拿出一本文書說道：“陛下，錦衣衛急報，是宋千戶親手寫的。”
弘治皇帝很是驚訝，拿上來一看，上麵詳細些了霸州發生的事情。
什麽賊人威脅太子，當眾搞事情，後被幾千養馬戶圍攻，救得太子，其餘賊人頃刻作鳥獸散。
有因有果有細節，看的弘治皇帝猶豫不已。
若是逼迫百姓反抗，這件事就鬧得很大，而要是跟宋青山說的一樣，這些人實在是該殺。
頓了頓，弘治皇帝瞥了下嘴吧，臉上的怒氣消了，平靜說道：“給下麵說說，見到宋青山好好勸阻一番，別把事情鬧得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