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算術天才

柔柔的臉色又變得煞白起來,麵帶懼意地看著宋青山。

“夫君!”

宋青山眉頭頓皺:“你帶著彤彤到裏屋去,我來解決。”

說完,宋青山順手從牆邊拾起一根木棍,氣勢洶洶地過去開門。

“還敢來,老子廢了你!”

可門一開,卻是個穿著破爛長服,腳踩破爛布鞋的窮酸書生。

這窮酸書生看著二十多歲,衣裳破舊,卻也幹幹淨淨,妥妥的一副文弱書生模樣。

“你是?”

“青山兄弟,你這是怎麽了,不認識我了?”

宋青山一怔,連忙搜索腦海中的記憶,恍然大悟。

“你是……你是文嘉兄?”

眼前這人是自己的好哥們李文嘉,二人乃是同期儒生,欲要一起考取功名,在官場上平步青雲。

隻是這李文嘉雖然看起來比宋青山更像個書生模樣,但也都是一路貨色,沒有什麽真才實學。

前些日子秋闈出成績,兩人名落孫山,鬱鬱而不得誌。

“青山兄,你這是怎麽了,快跟我走,真的有天大的事。”

李文嘉如臨大敵般拉著宋青山趕到了長陽縣衙。

他們二人在長陽縣主簿手下做小吏,負責輔助主簿大人統籌計算縣裏的各種事務,每月的俸祿隻有一旦米,一斤銅錢。

剛過了饑荒年,雖然俸祿不高,但也夠像宋青山這樣的普通人家過日子了。

“怎麽了,是衙門裏有什麽急事嗎?這麽火急火燎的。”

李文嘉鬼鬼祟祟的探頭看向院內,發現沒人,轉過頭來對著兄弟說道:“青山兄,你小聲些,可莫要讓主簿大人發現我們遲到了!”

“前幾日,主簿大人特地提醒我們,讓我們早點過去準備統籌工作,不要誤了縣裏的大事,誰知昨日我們兄弟二人去喝悶酒,竟一下子忘了正事,要是弄砸了,我們倆就得卷鋪蓋走人喝西北風了。”

“你們兩個還在這裏幹什麽?!”

突然一陣喊聲,驚宋青山的打了一個踉蹌,回頭一看,是一個頭戴烏紗帽,身穿團領衫,腰間束帶,一臉怒容的老學究。

這人就是宋青山和李文嘉的頂頭上司楊文修楊主簿。

楊主簿是縣裏的老秀才,在縣衙裏待了幾十年了,對宋青山、李文嘉二人不錯,沒少照料他們。

否則,以他們兩個做事懶散的性子,早就要被同僚們排擠跑路了。

“楊主簿好!”

李文嘉滿臉堆笑,連忙應了聲好,匆忙拉著宋青山往衙門內部走去。

剛進屋,宋青山就發現這裏站滿了人。

楊主簿隨後進來,坐在正中的太師椅上高聲說道:“今日,諸位差不多都到齊了,要做什麽事想必不用我多說了吧,今年的秋籌工作要開始了,事關本縣的風評考察,算得上是一等一的大事,諸位要請多上心才行!”

“今年難得豐收,諸位要做的事自然也不少,縣令大人特地交代我等要在三日之內將徭役、賦稅、田產等清點完畢。”

等待楊主簿說完,下麵一眾典吏們紛紛嘈雜起來:“這一年的秋籌工作,工作量何其巨大,屬下們算的再快,也難在三日之內清算完畢啊……”

往年秋籌工作,少則半月,多則一月,突然要在三天之內整理清算完畢,確實難度極大。

“隻有三日,沒有道理可講!”

“縣令大人知道大家辛苦,特地借調了不少衙驛和賬房師傅來幫忙,望諸位莫要辜負縣令大人的一片好心!”

“如若不成,諸位的今年的俸祿可就要……”

留下了話頭,楊主簿搖了搖頭,抬腳走了出去。

隨後,從衙門裏借調來的徭役抬著一箱一箱的書冊走了進來……

“青山兄,這下可糟了呀!”

李文嘉耷拉著臉,一下子癱坐在凳子上。

衙門裏的典吏本就不夠,加上臨時抽調的幾位賬房師傅,人手還是差很多。

今年的俸祿,隻怕真的懸了……

宋青山心裏也有些犯嘀咕,他數學向來不好,可他剛翻開第一冊卷宗,整個人就愣住了。

這不就隻是最簡單的數學計算題嗎?

宋青山收斂了心神,在賬本後麵飛快的寫下了數字。

沙沙沙……

宋青山越寫越快,衙門裏分配給他的算盤他壓根沒動。

正當宋青山準備翻開第二本卷宗的時候,一聲嗬斥打亂了他的思緒。

“胡鬧,真是胡鬧,一村的賦稅要事,是多大的事,怎能如此胡鬧?”

“楊主簿給我們三天時間,是要我等盡心盡力,核算好本縣的賬目,而不是隨便的填寫結果,宋典吏,你這是欺君之罪,大罪、大罪啊!”

宋青山抬頭一看,發現所有人竟都停下了核算,圍在了自己的身邊。

那個資曆最老的老典吏正站在案台前對著自己大聲嗬斥,十分激動。

“康先生,您……您這是怎麽了?我沒有亂寫呀?”

“我這是都是經過自己的計算後才寫的結果,肯定沒有紕漏,為了正確性,我還特地驗算了一遍呢!”

宋青山急忙解釋道。

“荒謬,真是荒謬至極!”

“我還從未看到如此厚顏無恥之人,你連算盤都沒有用到,你怎能將一冊卷宗計算的這麽快?還敢說不是在胡亂的填寫?”

名為康乾的老典吏氣的捋了捋自己的胡子,顫抖著聲音罵道。

“康先生,我這是心算得出的結果,不信你可以自己算一遍,看我有沒有算錯。”

“心算?真是荒謬。”

“老夫跟著楊主簿在縣裏助政數十載,也看過無數本算學書籍,從沒有聽過什麽心算之法。況且連這幾位在賬房待了幾十年的老師傅也未能像你一樣快速的得出結果,莫不是真以為老夫在冤枉你吧!”

數學雖然在現代是一門基礎學科,但在古代還沒有發展完善,算學隻能算的上是一門雜學,自然而然在底層官吏中更是不怎麽精通。

宋青山真的有些懵了。

開玩笑吧,我曾經也是受過九年義務教育,德智體美勞全麵發展的學生啊!怎麽可能連這麽基本的加減乘除不會算,這不是有手就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