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速度即使真理
若這水泥一方價值數兩銀子，即便再牢不可破也無用啊，因為無法普及開來。宋青山聞言，搖頭笑道：“劉公，此水泥成本極低，一方，不文錢左右。”
“一方百文錢嗎？倒是尚好。”
“是啊，如此牢固堅實，若隻百文錢，倒是可用。”
一些人不住的點頭。
造價不貴，便意味著此水泥可推廣開來使用。
非但可以修路，建房鞏固城牆，也完全可以使用此水泥啊!
這，也堪稱是神器了!宋青山偷偷看了看百官的反應，悄然低下了頭。
嗯，一波銀子，即將到手了。
事實上，水泥的造價成本不過區區幾個大子，之所以撒這個幌，自他想掙銀子啊!
水泥的製作方法簡單，在配方沒有傳出去之前，能掙銀子為什麽不掙？
這時，弘治皇帝望向一側：“宋愛卿，右側那護欄是怎麽回事啊？”
整條道路約有四丈寬，左側有著一個五尺高的護欄。
而在右側，則有著兩道七尺高的護欄，單獨圍攏出來一條約一丈寬的路。
“回稟陛下，那專用道路，可用於傳遞軍情等!”宋青山解釋道。
“嗯，不錯!”
弘治皇帝認同的看了宋青山一眼。
這小子，想的倒是周到，單獨劃分出一丈寬的路，給與朝廷專用。非但便捷了，那七尺高的護欄也使得安全性有了保證。
“好哇!高速公路，屬實不錯!”
弘治皇帝龍顏大悅，大手一揮，衝著蕭敬吩咐道：“去，尋來一名驛卒，走那專用道，去霸州!”
這是要實際測試。
宋青山見狀，忙道：“陛下，臣已準備萬全，隻不過臣以為應增加一名驛卒走官道。”
得對比啊!
沒有對比，哪裏傷害啊？
先前，朝堂之上不知道有多少聲音斥責他宋青山修路無用。
現在，這個場子，得找回來!
弘治皇帝聽了，也沒在意，點頭應允了。
很快，兩隻馬匹出現，上麵各有一驛卒，一隻馬停在了高速路入口處，另外一隻停在不遠處的官道。
宋青山右手舉高，待得兩名驛卒都準備好後，猛然向下一擲：“開始!”
踏踏踏!
踏踏踏!
兩隻馬匹飛速衝了出去，乍看起來，速度竟是大抵相當，走高速路那一隻看不出半點優勢。
許多人麵目沉著下去。
這高速公路平坦歸平坦，可似也不必尋常官道好許多吧？很快，兩隻馬匹消失在眾人的視野之中。
大學士劉健想了想，道：“陛下，我等還是回宮等待吧。”
弘治皇帝自是會意，頓了頓，問道：“尋常，自京城去霸州，要多久？”
劉健道：“八百裏加急，怕也將近兩個半時辰。”
一去兩個半時辰，來回便是五個時辰。
這若是等下去，等到天黑也等不到兩名驛卒回來。
弘治皇帝再度望向宋青山：“宋青山，走這高速公路，抵多久？”
宋青山輕笑起來。
朝廷這邊，最快的速度便是傳遞軍情的八百裏加急了。
驛卒全程不休息，每到驛站換一隻馬，傳言中，有許多馬匹因此而被累死。而就是就這樣，一日之間，也才能跑八百裏。
換算下來，一個時辰，大概跑六十多裏路。
這還是比較好的情況，若遇到狂風暴雨道路泥濘等情況，一個時辰跑五十裏都困難。
而高速公路就不一樣了。
一路坦途，即便刮風下雨，道路對於馬匹也沒有半點影響。
以眼下的測試為例，即便天朗氣清，普通的官道也會遇到特殊情況，如河流如大山，這些，都是極大的困難。
但高速公路把這些問題都解決了，想不快都難。
略微琢磨之後，宋青山搖頭道：“陛下，尚未親自跑過霸州，想來，兩個時辰應該夠了。”
嗯？
百官詫異的望向宋青山，眼中，多了許多失望的神色。
走官道，京城至霸州大抵需要兩個半時辰。
而宋青山這邊耗費了無數人力物力修建起來的高速公路，竟也需要兩個時辰？也太慢了吧？
既如此，這高速公路修建起來，又有什麽意義呢？
“確實快了許多，一百五十裏路，足足可以省下半個時辰呢。”
“宋青山還真是勞苦功高啊!”
“啊嗬，若如此計算，一日之內，差不多可以行進千裏啊，厲害厲害。”
許多人忍不住出聲，陰陽怪氣。
先前，一眾人確實被這條與眾不同的道路震撼住了，堅固而平坦，甚是紮眼。可眼下再看，似也就那麽回事。
快了，但，沒那麽快。
如此興師動眾，勞民傷財修建的路，竟隻是如此而已，簡直可笑!
“宋青山，你該不會隻修了一段路，哄騙陛下吧？”
“是啊，吾記得，自京城至霸州，可是有一些山路的，山路，你也修了嗎？”
“陛下，臣以為宋青山剛愎自用，修此路，怕是坑害了無數的民眾百姓啊!”
一個人紛紛開口。
弘治皇帝仿若沒聽見一般，深深的皺著眉頭。
他確實有些不滿。
因為按照宋青山的意思，這高速公路看似一路坦途，可相比於官道，似也沒太多的作用啊。
這個時候，謝遷笑了笑道：“陛下，應是宋青山謙虛了。”
“是啊，若京城至霸州路皆如眼前一般，必定用不上兩個時辰。”
李東陽也跟著補無。
弘治皇帝點頭，會意過來。
確實，如果全程如眼前所見，理應用不上兩個時辰。
想來，應該是宋青山這小子曆來謹慎的緣故吧。
“既如此，便先行回宮吧。”
無論怎樣，此番的測試，最少也三個時辰。
這般等下去，怕是要等到天黑了。
很快，一行人回宮，早朝繼續。
高速公路雖是修好了，可這路該由誰管理呢？
“陛下，臣以為，此路，勞力萬千百姓才建成，理應納入戶部。”
“陛下，此路涉及車馬驛，應由兵部車駕清吏司管理。”
“謬也，此路修建涉及諸多工事，應該歸工部轄製啊!”
六部這邊，已然爭執起來。
且不管先前大家如何厭惡宋青山修新路，對這新路如何的不認同。但不可否認的是，這路，太平坦了，其中利益關係，簡直不可想象。打個最簡單的比方，貨運!
此路傳遞軍情雖不快，可對於貨運來說，簡直就是利器啊。
所以，六部這邊，在爭，乃至於大理寺都察院這邊也跟著爭了起來。至於宋青山，已是沒人理會。
原因很簡單，這路修建起來，動用的是朝廷的人力啊，理應歸屬朝廷。三位閣老則是沉思不已。
歸誰轄製確實是個問題。
按理說，先前的車駕清吏司管理朝廷驛站的諸多事宜，交給兵部更合適。可宋青山那邊，還是要考慮的。
無論怎樣，這路，是宋青山修的，朝廷這邊，還要表個態。
爭吵不休，時間，恍然來到了中午。
弘治皇帝也是有些厭煩，揮了揮手，望向宋青山。
“宋愛卿，你以為，此路，應如何處置啊？”
宋青山失笑，隨口道：“陛下，再等等看。”
等？
等什麽？
許多人皆是不解。
皇帝陛下在問你的看法見解，這有什麽好等的啊？
弘治皇帝也是詫異。
難道，這個等的意思是，此事，再緩一緩？留待日後商議？他頓了頓，道：“還要等多久？”
宋青山抬頭，向著南方看了看：“理快了”
快了？
什麽快了？
文武百官皆是愕然。
這小子，說什麽胡話呢？
難道那測試道路的驛卒？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的!
開什麽玩笑，自測試開始到此時，還不到兩個時辰呢!
除非那高速公路的驛卒的馬匹長了翅膀，要不然肯定無法在短短不到兩個時辰內回來的。
而就在此時，外麵忽而一道聲音響起。
蕭敬忙走了出去，取了一份奏折回來。
弘治皇帝怪異似的看了宋青山一眼，緩緩打開奏折，所見之下，眼瞳幾近定格。準確來說，這的確是一份奏報，是那霸州知縣上奏的。
上麵說這條新路修建起來，利國利民，皆是各種褒獎的詞匯。
這些，倒是無關緊要。
重要的是，這奏折是早上測試的驛卒取回來的!
回來了!
回來了!!!
自京城出發，抵達霸州，取了這份奏折，再返回，這才過去多久啊？
他當即看向蕭敬：“現在是什麽時候？”
蕭敬忙道：“陛下，即將未時!”
弘治皇帝麵色怔怔，喃喃似的開口：“已時出發，未時返回，兩個時不，還不足兩個時辰，這高速公路高速公路。”
轟!
下方，文武百官皆是駭然欲裂。
什麽意思？
回來了？
京城至霸州，足有一百五十裏路，區區兩個時辰。
跑了來回三百裏路？
怎麽可能!
那馬匹，長了翅膀了吧？
百官悚然，一個個如遭雷擊，眼睛瞪的老大。
完全沒有可能啊!
平日間，京城至霸州，來回，最快也要五個時辰，隻是走了一條所謂的高速公路竟縮短了一大半？
兩個時辰，三百裏路？
一天十二個時辰，豈不是意味著可行進一千八百裏？
不可能!
絕對不可能的!
怎麽沒有用啊!
朝堂之上，一片嗶然。
文武百官一個個皆是被這消息震的頭皮發麻。
因為，根本不敢想象。
太快了!
縱觀史冊，日行八百裏，已然是極速中的極速了，需要日夜兼程，以及數不清的馬匹。
就是如此，也隻能勉強行進八百裏，而若遇到一些特殊情況，隻會更慢。而眼下，這條高速公路，竟使得速度提高了一倍有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