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隨機應變
一直到第二日，早朝過後，他當離回到養心殿，又開始埋頭研究起來。
旁邊的蕭敬實在看不下去了。
陛下為了鑽研此題，幾乎一夜沒睡，這樣下去是不行的啊!
他湊前幾分，小聲道：“陛下。”
“嗯？”
弘治皇帝猛然抬起頭，一雙眼睛通紅，配上略有繚亂的發警，整個人如癡如狂一般。
蕭敬嚇了一跳：“陛下，歇歇吧。”
弘治皇帝怔了怔，這才放下筆墨。
有些著相了。
不過是區區一題罷了，還不至於讓他這個當今天子因噎廢食。
跟著他便來到內閣，將此題交予三位閣老看。
然後三位閣老也有點懵。
若問他們儒家學問四書五經，他們可以章口就來，想都不用想。
可這數算問題他們看們看看一時之間還真解不出來。
許久之後，大學士劉健笑了笑道：“陛下，臣以為數算不過是小道耳，大可將此題交由戶部解答。”
弘治皇帝會意。
戶部的數算確實厲害，每年都要核算天下收上來的錢糧。
連天下的錢糧，那無數個數字疊加都能算得出來，更何況區區小問題呢？
“去，交由戶部。”弘治皇帝便將問題遞給了蕭敬。
晚些時候，戶部那邊解答出來。
對於答案的正確性，弘治皇帝是無法確認的，但戶部那邊，卻也無需懷疑。於是他便親自提筆，寫就了一份答卷，最後署名一牛大。
跟著便有小太監將答卷遞送至風華鋪子。
“也不知那神秘獎勵是什麽，朕，倒是有些好奇。”
“還有便是，想來，此番應該罕有人答出此題吧？嗬嗬。”
弘治皇帝捋著胡子，輕笑著。
另外一邊，宋府。
在太陽照頭的時候，宋青山懶洋洋的起來，喝了一碗牛肉粥，而後便坐在椅子上曬太陽，剔牙。
“嘶!”
他抽了口涼氣，左右覺得不痛快。
那公主殿下貌美如花冰雪溫柔。
他宋青山，雄姿英發，羽扇綸巾，堪稱是郎才女貌。
結果那皇帝老子棒打鴛鴦，硬是卡著這門婚事。
為此，他自是不舒服的，所以昨天才幹脆回來睡大覺。
可一日過去了，今日呢？
當值是不可能當值的，娶不到公主，這輩子都不可能當值。
那總要做點什麽。
不多時，火爐已然搭建起來，醃製後的各種肉類也都擺放整齊。
吃過烤肉之後，仍覺得無聊。
先前，各種事情忙的他暈頭轉向，現在這突然閑下來，一時間竟不知道做什麽了。
就說吃吧，各種罕見的珍禽野獸，差不多也吃個遍等等!宋青山眼睛一亮。
海鮮呐!
大龍蝦螃蟹魚隻是一想到這些海鮮，淚水便不爭氣的從嘴角流落下來。
還有那大黃魚，鮮嫩美味，在後世，一條幾十斤的大魚甚至炒出了數百萬的天價。
“去，告訴宋三，叫他在附近海岸尋找船隻，出海捕魚。”
宋青山直接吩咐。
這個時候，也管不了什麽海禁不海禁了，先滿足口腹再說。
而後，他走入書房，提筆而行。
“吾皇聖安，臣宋青山，近日突生心身體有恙，懇請告假數簡而言之，臣生病了，請假!”
原本，於宋青山而言，是否請假都不重要了。
就如平時當值，別人早上的天色還沒亮就起來了，他大多時候都會多睡一會。反正也沒人在意。
去的早一些晚一些，太子殿下那邊也不會說什麽。
再者便是他的公務太多了，百善鋪子餘家米鋪風華鋪子西山，這些加起來便已然手忙腳亂了。
換而言之，即便他不去當值也沒人找他。
從昨日到此時，連個過問的人都沒有，就是這麽沒存在感!
所以，得請假!
清晰明確的告知皇帝陛下，臣生病了，臣臥床不起，要請假。
至於皇帝陛下那邊批不……要嗎？
跟著，宋青山便在後院胡亂搗鼓起來。
石灰石黏土鐵石礦渣，以各種不同的比例糅合摻雜，再加少許的清水，不斷的嚐試，一遍又一遍，樂此不疲。
而也是這時，宋青山告病假一事，已然在朝堂傳播開來。
好家夥，那個活蹦亂跳的小子，突然就生病了？
而且，得的，還是心病？
是心病吧？
許多人對此啼笑皆非。
稍微明眼的人都能看得出，那小子，是跟皇帝陛下抬杠呢。
而對於此事，弘治皇帝隻是一笑而過，並未言語。
過了幾日，東宮之中。
太子朱厚照，正喝著悶酒。
眼前是燒烤的鹿肉，味道倒是不錯，卻好像少了點什麽似的。
那混賬，已是好幾日沒有消息了。
期間，他自是派人打探過，得來的消息是那混賬這幾日皆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躲在家中。
“這混該不會真生病了吧？”
他有些疑惑。
本來他也以為那混賬是跟皇帝老子較勁，可這幾日不出門，卻是有些不對勁啊。不是那混賬的性格啊。
琢磨許久，他豁然起身，親自趕赴宋府。
結果，所見之下，瞠目結舌。
宋府大院之中，正忙的熱火朝天。
已經上了蒸汽的大鍋，燒烤架子，還有那好幾條他根本沒見過的……大的，足有十多斤，小的，也有二三斤。
還有蝦，足有手臂那般大，還是活的，舞動著大鉗子，四處爬。
再看，宋青山親自充當了大廚。
王滿堂劉美人則作為副手，幫著忙活。
“滿堂，薑絲辣椒絲切好了沒有？要快，清蒸的鱸魚馬上就好了，等下要淋熱油。”
“美人，你打了雞蛋沒有？多打幾個，一會還要蝦腦蒸蛋。”
“還有那幾個小螃蟹，先不要動，一會油炸。”
“那條紅點石斑魚也不要動，放在冰上麵再凍一下，另外再準備一盆冰水。”正在殺魚的宋青山，不斷的吩咐著。
在他手下，則是一個個大魚，處理之後，簡單清晰，放置一旁。
跟著，再度操刀起來，殺魚。
那條足有十斤的紅點石斑魚在他的手下，三下五除二便分為兩半。
跟著，用手碰了碰魚肉，將帶有魚刺的部分拆分開來。
而沒有刺的部分，則片成薄片，放入冰水之中。
還有大龍蝦，取出完整的肉後，同樣放入冰水之中。
放眼看去，這偌大的庭院，宛如一個熱火朝天的廚房。
朱厚照直接看傻了。
便是患有心疾，臥床不起？
活蹦亂跳，神采飛揚，這是病了？
最主要的是，那桌子上麵已然清理好的食物，許多更是他見所未見的海中鮮物啊。
這混不要臉。
他本還惦記這混賬是否生病，結果，這著實美味。
於是他清了清嗓子，緩步走了過去：“這些東西，哪裏來的？”
宋青山正忙著取蝦肉呢，隨意看了眼：“殿下來了，先坐等一會，馬上就好。”朱厚照翻白眼，重複道：“這些東西，哪裏來的？
“哦，這些海鮮啊？”
宋青山頭也不抬：“街上買來的，據說是天津那邊起了海浪，海邊出現不少死魚，就撿了來，殿下放心，這魚絕對不是出海捕撈的。”
朱厚照暗道信你個鬼!
不過他還是深深的沉了口氣，沒有作聲，站在一旁觀看宋青山手下功夫。
不得不說，這混賬做飯還真有一手。
無論是大魚大蝦還有那魚，清理起來，樣樣精通，就仿佛已然掌握了這些品類海鮮的所有部位一般。
他忍不住道：“青山，你上輩子該不會是個廚子吧？”
宋青山手下一定，望了眼朱厚照，淡然一笑：“是不是廚子不知道，但上輩子肯定很饞。”
朱厚照大笑：“好，快弄，說的本宮也饞了。”
不多時，酒菜上了桌，酒也倒滿了。
宋青山起身開始介紹：“殿下，這個菜，叫做清蒸鱸魚。”
“這個，是澆汁魚。”
“這個，是蝦腦蒸蛋。”
“這個，油炸小螃蟹。”
“這個，炭烤紅點石斑魚。”
“這個是我們今天的主菜，叫做……”
宋青山話音還未落下，旁邊的朱厚照忙開了口。
“這個本宮知道，哈哈，魚膾，不就是生吃嗎，哈哈哈!”
魚鯰!宋青山輕輕點頭。
在後世，這種吃法有一個比較有意思的學名，叫做刺身。而無論是紅點石斑魚還是大龍蝦，都是極其美味的魚膾上品材料，所以他才將這兩種材料混合在一起。
宋青山抬起手，示意道：“殿下，先請!”
“好，本宮就卻之不恭了。”
朱厚照也不客氣，夾起一塊魚肉的薄片，站了些許碗裏的醬料，放入口中品了品眼睛登時亮了起來。
“鮮，嫩，太好吃了!”
他激動不已，跟著又夾起一塊蝦肉片，同樣叫好不迭。
“青山，本宮活這麽大，還是第一次知道，這世間，竟有如此美味。”
“就說這魚檜吧，無論是魚還是那個蝦肉，經過冰水一泡，又嫩又脆，那感覺太美了!”
“這蝦腦蒸蛋，又滑又甜。”
“還有小螃蟹，酥脆鮮香。”
“來來來，你們也吃啊!”
朱厚照激動的努頭示意。
宋青山笑而不語。
朱厚照如此激動是可以理解的。
平時，即便他貴為當朝太子，也很難吃到海鮮，能吃到的，也不一定鮮美了。
而眼下這些海鮮，捕撈上來之後直接冰鮮，一路抵達京城，用時不足兩日，在最大的程度上保證了魚的肉質。
莫說是太子朱厚照了，便是他自己許久不吃，也覺得美上天了。
不多時，吃完飯，朱厚照摸了摸肚子，小聲道：“青山，這海鮮，還有沒有了，本宮拿回去一些給雪兒補補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