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十日賺錢法
內閣之中,喜氣洋洋一片。
可因為宋青山這一番話,忽而變得微妙了幾分。
十日之內,賺三十萬兩銀子,不,是為朝廷籌集三十萬兩銀子,可能嗎?
三十萬兩銀子,章口就來。
以為是撿錢嗎?大風刮來銀子?
難度,太大了。
即便,這個人是宋青山。
可話說回來,宋青山又不能拒絕!
皇帝陛下已然明晃晃開口,就差直接索要了,宋青山,又豈敢拒絕?
三位閣老輕笑著,感覺,很有意思啊。
身為君王,向臣子索要錢財,自是不好的。
但這個人是宋青山啊,打當朝公主的主意,敗壞公主名聲與清白,皇帝陛下能看順眼才怪了。
故而,這是在敲打宋青山。
莫說事出有因了,便是無事,那也要找點事責難一番。
“好,既如此,宋千戶,朕便命你於十日內,為朝廷籌集三十萬兩銀子。”弘治皇帝一錘定音,眼底,也是閃過一抹深意。
好小子,當真敢口出狂言。
他本欲利用此事為難一番,好教宋青山低頭,繼而知難而退。
可這小子非但沒低頭,反而信誓旦旦,看似為朝廷解憂,實際呢?
那是反將他這個君王一軍啊!
他略微一頓,繼續道:“假若你無法籌集三十萬兩銀子,屆時,可莫怪朕嚴懲不貸!”
宋青山拜下:“臣,遵旨!”
告退之後,二人回到家中。
宋黑山滿臉的憂心忡忡,思慮許久後,忍不住道:“我太激動啦!君君臣臣,這裏麵道道太多了,就拿此番來說吧。”
“即便你當真能十日內賺三十萬兩銀子,那也不能說十日啊,你要說二十日,乃至於三十日。”
“如此一來,假若你十日內無法湊齊銀子,也還有一定的緩和時間,對吧?”宋黑山諄諄教導,苦口婆心一般。
自不是怪罪宋青山,隻是想趁此機會教育一番。
宋青山聞言,稍作停頓,想了想道:“兄弟,您這意思,無非君前示奏,給自己留有些許餘地唄?”
宋黑山十分嚴肅的點頭:“是啊,所以,兄弟才說你激動了啊。”
宋青山麵色有些怪異:“原本,在我的計劃之中,五日左右便可籌集夠銀子啊,正是因為這個道理,我才說成是十日啊。”
忽然,就有些尷尬。
這小子,竟是已然留有餘地了!
他深深吸氣,十分嚴肅道:“你確定五日內,可賺取三十萬兩銀子?”
宋青山點頭:“原本呢,也是有些困難的。”
宋黑山:“現在呢?”
宋青山神采飛揚:“手到擒來耳!”
於他而言,掙銀子,大概是這世間最容易的事了吧?
最起碼比生孩子容易。
可是,作為一個有良心良知的人,是不能一味的悶頭斂財的。
如香皂玻璃,都是實用之物。
再往大了點說,那是利國利民之物。
利用經濟之道,利用新產物一點點改變大明,順道,掙點良心的銀子,這才是一個理想有道德的人該做的事。
但這一次,情況緊急啊,也就隻能稍稍破那麽一下例了!
於是,就在當日,宋青山來到了西山。
些許日子不見,唐寅似乎徹底適應了西山賬房先生的身份,與百姓孩童,甚至是婦孺都其樂融融。
沉澱了,內斂了。
仿佛,再也不是曾經那個倜儻才子了。
可就在這份沉穩之中,那雙眼底卻多了幾分神韻!
好家夥!
宋青山都暗暗驚心。
這小子莫不是也整日胡思亂想,然而,琢磨出什麽東西了?
就如王守仁悟道一樣,自己,也有了“道”?
“伯虎,平時都做些什麽啊?“宋青山小心的問。
“不做什麽啊,也就是記個賬,教孩子們讀書識字。”
唐寅淡然說著,麵容卻是一斂:“另外,學生偶爾也會琢磨一下經濟之道,公子學生這裏有一問。”
宋青山點頭:“嗯,說吧。”
唐寅認真道:“近來,學生發現無論是銀子或是寶鈔,都不耐用了,各種物品的價格,好像漲了許多,這,是何故啊?可是因市麵上出現的銀鈔多了的緣故?”宋青山有些錯愕的看著唐寅。
這家夥,平時就琢磨這些問題嗎?
而且,還琢磨出一些東西出來?
物價增長,銀子不耐用,通貨膨脹啊!
此前的史上或也發生過通貨膨脹,可是敢於去思考,敢去想為什麽的,唐寅,怕還是第一個。
深深吸了一口氣,宋青山認真點頭。
他給出了肯定答案:“物價的上漲,確實跟短時間內大量銀子寶鈔的流通有關。”
“銀子寶鈔增多,而各位商家手裏的物品數量大抵是穩定的,甚至因為連年冬寒的緣故,物品數量會更少一些。”
“錢多,物品少,價格,自然便會上漲。”
“換句話說,這價格上漲主要原因是通貨問題,通貨,膨脹啦!”
宋青山簡單解釋。
事實上,此番的通脹十分輕微,即便是其他年頭,年關在前,價格也會上漲。可唐寅卻能捕捉到這個微弱的波動,甚至還能進行深度思考,就不簡單了。簡直就是經濟天才啊!
頓了頓,他又道:“關於通貨膨脹,誘因有許多,伯虎你沒事的時候可以多想想往大了想,大膽的想。”
唐寅點頭,旋即深深作揖:“伯虎,受教了,萬謝公子。”
也是這個時候,太子朱厚照趕了過來。
三人落座。
宋青山清了清嗓子,嚴肅道:“伯虎,你可會繪製春一仕女圖。”唐寅麵色一紅,卻還是挺直腰杆:“學生曾繪製過,不過公子若需要,學生倒是可以繪製些許。”
“這就好,這就好。”
宋青山也不客氣,直接道:“伯虎啊,此番,公子十分缺銀子,需要你幫忙啊。”一聽到銀子,朱厚照皺起眉頭。
還不等唐寅開口,他便忍不住道:“老宋,來真的?當真,要在十日內,賺取三十萬兩銀子?”
宋青山輕點頭:“君前,不可戲言啊。”
朱厚照便沉默下去。
且不管宋府是否有銀子,要在十日內賺取三十萬兩銀子,簡直無異於玩笑。因為無論是宋府還是宮裏,現在唯一能依靠的,便隻有玻璃了。
可是玻璃的產量有限,暫時來看,尚無法進行第二次預售。
那麽也就意味著,短時間內,很難湊齊銀子啊。
朱厚照有些憤懣,卻還是示意旁邊的劉瑾,取來寶鈔,隨口道:“本宮呢,雖是看你不大爽,可說到底,我們終究是兄弟,這些銀子,老宋你先拿著!”
宋青山笑了笑,沒有接。
心底卻是有些感動。
太子殿下,還是很夠意思的啊,講義氣!
“殿下,好意心領了。”
宋青山淡然道:“臣已然準備了一場大戲,不出意外,三十萬兩銀子很快就會籌集齊。
朱厚照詫異。然是那個老宋啊,熟悉的味道,回來了。
他忙不迭道:“老宋你又有餿主意了,對吧,快,說來聽聽。”
“咳咳!”
宋青山斜瞥了一眼,而後變得十分嚴肅起來,以十分平靜的語氣開口。
“殿下,伯虎,不如我等去好地方遊樂一番?”
破舊的房間內忽而為之一靜。
唐伯虎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宋青山,瞠目結舌。
公子這般品行正直之人,竟要去好地方?
他用力的咽了口口水,小聲道:“您也好這口兒?”
朱厚照也是瞪大眼睛:“呀,老宋,我終於認清你了,竟是這種人?嗯?那好啊,哈哈哈,好兄弟一起,一起去。”
宋青山抬起頭,先後巡視朱厚照與唐寅,一臉正氣的樣子。
原來,這二人竟都好這口。
嘶!
可怕啊!
唐寅喜歡好地方的環境也就罷了,畢竟是翩翩才子。
太子殿竟也如此?
他猶豫了一下,十分認真道:“伯虎殿下,這是正事,莫亂說!”唐寅與朱厚照齊齊向後靠幾分,滿臉的狐疑質疑。
“老宋,這些事,其你完全可以明著說的,不丟人,半點不丟人,大家都是。”人厚照一臉我懂得的神色。
宋青山尷尬的笑了笑,還是解釋道:“殿下,真的隻是想掙銀子啊!”朱厚照不住點頭:“信的,信的!”
旋即,看向唐寅。
唐寅也跟著點頭:“信的,信的!”
就很無語啊。
這年頭,當個好人就那麽難嗎?
不過他也沒太在意,酒足飯飽後,與二人來到京城最大的好地方。
醉春苑。似是天下諸多好地方的老板都沒什麽學問,這韓大哥的名字,也都極其的相似,喚作不同於濟院,好地方其實是很正經的地方。
愛好羽毛的諸多文人雅士都經常過來玩樂,豈會不正經?
三人便裝而來,要了個雅間。
朱厚照興衝衝道:“接下來呢?做什麽?老宋,兄弟我提前告訴你,姑娘們可都是賣藝不賣自己的,你別多想。”
“嗯,嗯,知道。”
宋青山尷尬的答應著。
感覺怪怪的,好被當成了小白。
他宋青山就算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啊。
正了正色,他望向一側的小廝:“本公子不差銀子,叫你們的頭牌過來!聽好,隻要頭牌,別的姑娘不要!”
話音落下,直接丟出一錠銀子。
朱厚照與唐寅麵麵相覷,皆是露出心領神會的笑容。
“老宋,兄弟我錯了,不該提醒你的。”朱厚照嘿嘿笑著。
嗯,提醒的多餘了。”唐寅補充。
“咳!”
宋青山一本的嚴肅:“莫亂說,思想健康一些,做個純潔的好孩子。”
朱厚照二人笑而不語,接著便等待起來。
頭牌,在任何好地方都是極其稀缺的自資源。
大多時候,隻有那麽一兩個而已。
簡而言之,頭牌,便是一個好地方的招牌,是流量明星。
不多時,姑娘來了。
姑娘叫阿紅,長的亭亭玉立,落落大方。
尤其是哪一張麵容,宛如春杏般,略帶些許緋紅,乍看過去,猶如一隻小妖怪。
“見過三位公子。”阿紅款款見禮。
“好!”
乍見第眼,宋青山便站了起來,走到那阿紅的身邊,前後審視,一本正色道:“想贖身嗎?”
阿紅略微低著頭,輕笑道:“奴不敢妄想。”
宋青山哈哈一笑。
嚴格來說,大明的好地方產業是十分發達的,在未來更有陳圓圓秦淮八絕等一係列姑娘,於青史留名。
究其原因,隻要便是明朝女性的地位低下,一些個人家活不下去了,便將自家女兒賣與好地方,求些錢財。而被賣姑娘的命運,大抵上,也注定了一輩子鰥寡孤獨,隻有極少數能夠贖身,嫁於良家。
“本公子也不掩飾了!”
宋青山開口道:“自今日起,本公子會重金培養你,而你,所需要做的,便是貌美如花,越美越好!”
姑娘阿紅已是有些傻眼。
世上,竟還有此等古怪的客人?
宋青山則是指向唐寅,道:“你可知,他是誰?”
阿紅看了看,輕輕搖頭:“奴家眼拙,這位公子文質彬彬,是讀書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