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振聾發聵
“哦？還有這種事情？”
弘治皇帝很是驚訝，想了想，宋青山寫的答案應該不錯，不然不會這樣。
望著蕭境拿來的試卷，弘治皇帝多了點期待。
他並不是覺得宋青山能寫的多好，而是期待宋青山這個人。
會算術還能搗鼓出玫瑰精鹽，想來也是個相當厲害的人物，寫的東西也會有自己的見解。
前幾個卷子弘治看的有點煩了，給的對策全都老生常談，缺少實質性的東西，也都是朝廷主流做法，怎麽解決北方問題？
“哎，朕有時候真有一種有心無力的感覺。”
弘治皇帝不住歎息，感覺自己治下的大明，所謂的繁榮也隻是表麵現象。
他現在已經無計可施了，唯一能做的就是防守。
而是個人都知道，防守就是坐以待斃，就是等死。
“難道我大明真沒人了嗎？”弘治皇帝仰天長歎。
蕭境一句話都不敢說。
大明怎麽沒有人？
可陛下要的是治世能臣，三位閣老便是，而且他們就代表治世的天花板，不能更高了。
問題是，這三個人對策好嗎？
“整頓軍紀，修長城，培育良將……”
弘治皇帝不想看下去了，恰好眼前有個跟閣老意見相同的卷子，便揮揮手，準備以此人為案首。
宋青山那份卷子，弘治皇帝壓根沒看。
可不經意間，弘治皇帝看到了卷子上的兩個字，銀子。
忽地，弘治皇帝猛的睜大眼睛，死死的盯著卷子縫隙。
說來說去都是錢的問題，可參加考試的全都閉口不提，也就說不到問題的根本上，於是弘治皇帝立即命人將試卷打開。
粗略一看，滿篇都寫著奇怪的東西。
一些什麽建體製，抓思想，壓根聽都沒聽說過，讓人感覺十分奇怪。
結論跟是簡單粗暴，就是錢不夠。
“奇怪，這篇文章讀起來充滿古怪，卻又這麽有道理？”
弘治皇帝眼睛一亮，又重新讀了一遍。
這才發現，文中所指全是北方問題的症結所在。
可朝廷的銀子也不多啊，怎麽賺更多的銀子呢？
卷子寫到這就完了，也沒說具體怎麽賺錢。
“陛下，這本是宋青山所寫。”
蕭境見皇帝臉色異常，忙上來解釋。
“簡直混賬，說的跟兒戲一樣，誰不知道錢給夠兵士就勇猛無敵，胡鬧，胡鬧！”
弘治皇帝搖頭大罵，心裏卻美滋滋的。
蕭境見狀笑了出來。
宋青山的答卷算是寫到心裏了，不然陛下不會有這種反應。
“啪！”
就在這時，弘治皇帝猛拍桌子，厲聲吼道：“都來說說，他這麽回答，我能給他首案嗎？能嗎？”
蕭境秒懂，立馬說道：“小的這就去給三位閣老看。”
“速去。”
弘治皇帝眯著眼，臉笑成了一團。
不多時，試卷送到了三位閣老麵前。
他們齊齊看了一眼，感覺上麵寫的東西太過詭異，而且文風粗鄙狂躁，毫無一絲文人氣質。
可仔細一琢磨，裏麵的觀點居然全是對的。
“有些不敢說的話他寫出來了……真好……我等都認為此答卷應該列為卷首。”
劉健第一個站出來表態。
蕭境點點頭，拿了卷子火速朝皇帝那奔去。
弘治皇帝得知情況後，心情大悅，當即宣布，賜宋青山為第一名。
……
宋青山這邊，柔柔坐立不安。
她比誰都清楚宋青山幾斤幾兩，去皇帝那算算數還行，要是做別的指定完蛋。
走的時候，柔柔還特意給宋青山指點了幾句，要他務必按自己要求的寫，那樣即使得不了第一，也不會鬧出笑話。
不多久宋青山就回來了，柔柔滿是擔心，跑上去問道：“夫君，卷子做的怎麽樣？都是按我說的嗎？”
宋青山有點懵逼。
“那個……當時我一看題目，激動的什麽都忘了，隨便寫的……”
“你說什麽？”
柔柔大吃一驚，不敢相信宋青山會說這種話。
這可關係宋青山，乃至全家人未來的發展方向，你卻隨便寫了一通？
“夫君，我可是請教了很多老先生才告訴你的……你……你居然沒按我的來……”
柔柔整個人都呆立原地，嘴唇發顫，仿佛丟了什麽重要的東西。
“我臨場發揮啊，咋了？有什麽問題嗎？”宋青山一臉的理所應當。
“完了……”
柔柔感覺腦瓜子嗡嗡響。
為了宋青山，柔柔可謂操碎了心，眼看來了個翻身的機會，卻被這糊塗蛋當做兒戲。
嘩啦……
一瞬間，柔柔終於崩不住了，眼淚刷刷刷的往外流。
她不是傷心宋青山沒按自己要求來，而是感覺自己的夫君不蠢不傻，跟別人比並不差，可怎麽就每次都不能出人頭地呢。
這難道是命？
宋青山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問道：“喂。老婆，你這是幹什麽？”
“嗚嗚，我就是恨鐵不成鋼，我想哭……嗚嗚……”
柔柔哭泣的聲音越來越大。
就在這時，一小太監匆匆走了進來。
“宋青山接旨。”
小太監將聖旨小心翼翼的展開，說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因宋青山此次作答深的朕心，得頭名，賜金腰帶一條，欽此。”
什麽？
突然，院落裏一陣寂靜，下人們呆呆的看著宋青山，臉上寫滿了驚訝。
頭名，那不就是第一名？
好家夥，皇帝有眼光！
“爽！”
宋青山喊了一聲，用力抱住柔柔說道：“老婆，聽見沒，第一名啊，哈哈哈，我宋青山是第一名。”
可柔柔卻好似不知道一樣，神情呆滯，身體搖搖晃晃，幾近跌倒。
宋青山一個健步衝上去，抱著柔柔喊道：“老婆。你醒醒，聽見沒，我中啦，我第一名哎。”
“啊？”
柔柔哇的一聲，像被雷電劈中，身體不受控製，眼淚再度流了出來。
“中了……真的中了……夫君，太好了，太好了！”
柔柔激動不已，說話已經語無倫次。
宋青山在柔柔腰間狠狠摸了一把，逗的柔柔笑個不停，這才接過旨意，順手掏出一疊寶鈔，遞給小太監。
“公公辛苦了。”
小太監仰著頭收下，徐徐說道：“宋公子，陛下對您中意的很呢，要是我在給他美言幾句，您的未來必然無法估量。但宋公子執意要上次，不若賜幾份玫瑰精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