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各逞絕技
“老弟，再過了下一關，你就大功告成了。”肖小龍高興地對石長生道，“到時候咱們就到酒店去好好地慶賀一番。”
石長生卻是憂心忡忡，他知道自己實在是沒什麽拿得出手的專業軍事技能，除了做菜以外，其他是一竅不通，拿什麽過下一關？如今因為他的文試與體能測試都名列前茅，校方教官已經通知他不必與其他成績一般的學生一起考試了，卡休老師已經點名讓他直接參加特訓班考試，由卡休與霍真老師親自監考。在這兩位老師的火眼金睛下，可是絲毫取不得巧的，自己還有那麽好的運氣嗎？
“你知道嗎？這可是難得的機會。”肖小龍沒看出石長生滿腹心事，還在高談闊論，“特訓班的招生不同於常規的新生招募，剛進學校就能進特訓班的情況是很少見的，一般是在學校受訓幾年後，表現格外突出，才有可能被看中參加考試，像新生一進校就想進特訓班，不但要文武雙全，成績名列前茅，更要經過卡休老師與霍真老師的反複考核，確認資質上乘，悟性極高，才有機會進入特訓班。簡單地說，特訓班的招生是真正的千裏挑一，萬裏挑一。我在這學校三年了，如今連邊都蹭不到呢。老弟，你可千萬加油，別錯過機會了。”
“我會的。”石長生點點頭，心中想：“還是聽天由命吧！實在不行，我再去找索倫先生或者給他們看摩龍院長給我的令牌。”
“對了，忘了告訴你，明天來考試時要帶上行李。”肖小龍道。“為什麽？”石長生問道。肖小龍比個滾蛋的手勢：“明天是最後一關，學校讓你帶上行李的原因就是省了你跑冤枉路，考上了，直接住校，考不上，卷鋪蓋走人，明年再來。”
於是，第二天，石長生真的帶上行李，在旅館結賬後來到學校。雖然肖小龍要幫他付賬，但石長生堅辭不受，說是肖小龍幫了他夠多的了，不能再花他的錢了，肖小龍隻好作罷。結賬後，石長生的口袋裏隻剩下十個金幣了。
當石長生來到校門時，說好在這裏等他的肖小龍卻不見蹤影。眼看快考試了，他隻好打聽到特訓班的考場，自己走過去。沒想到，特訓班的考場是在學校後山下一個鳥語花香的花園中，流水潺潺，腳下綠草如茵。石長生感到自己仿佛回到家鄉附近那精靈國度的森林中，倍感親切。
草地上，聚集了五十多名學生，大部分身穿校服，這說明這些考生已經是明瓏學院的學生了，而沒穿校服的新生，石長生數了數隻有七名，其中就有那個靚麗而驕傲的身影——艾薇兒。
忽然石長生感到肩頭被人重重一拍，一回頭，看到滿臉喜色的肖小龍，不由問道：“你怎麽沒在校門等我呢？”肖小龍得意地說道：“因為我剛剛聽到一件大喜事，所以來不及去等你了。”
“什麽喜事？”石長生問道。肖小龍在石長生耳邊低聲道：“我被霍真老師點名參加這次特訓班考試了。”
“哦？”石長生大喜，“這麽說我們倆有機會在同一個班了？”
肖小龍點點頭，卻又長歎一聲：“真想不到，我在這兒混了這麽久，到頭來還得與你這個新生同班，又重新開始，真丟人。”
“去你的。”石長生看出肖小龍是故作姿態，輕輕捅了他一拳。兩人大笑起來，引得周圍的考生紛紛向他們望去，隻有艾薇兒哼了一聲，不予理睬。這時，聽到兩聲咳嗽，一頭金發的卡休老師與麵帶壞笑的霍真老師從花園的籬笆牆外走了進來。
眾人立刻安靜了，懂得校規的學生立時向兩位老師行禮。卡休做了個免禮的手勢，吩咐大家列隊，並讓剛入校的新生站在最前一排。在列隊時，卡休老師說了一句：“新生按高矮排好。”石長生連忙站到隊中央，才發現自己兩邊的新生都比自己高，隻好一個一個地往後移，最後快移到末尾了，與艾薇兒站在一起。艾薇兒是女孩子，身材不高理所當然，但石長生就矮得過分了，而且艾薇兒還落井下石地叫道：“你憑什麽站我前麵，你比我高嗎？”
“我……”石長生看看麵前的艾薇兒，發現自己還真的不見得比艾薇兒高，艾薇兒身高約一米六，石長生給自己量過身高，知道自己才一米五八。一邊的霍真老師壞笑道：“你們比一比不就知道了。”結果兩人一比，艾薇兒還真的比石長生高出一丁點兒，石長生隻好排在最後一個，頓時所有學員發出一陣哄笑，羞得石長生真想找個地洞鑽進去，排在他前麵的艾薇兒卻得意地昂起了頭。
“肅靜！”卡休老師喝道，聲音不大，卻無比威嚴，所有人立時止住笑聲，等待兩位老師訓話。卡休老師並不囉嗦，三言兩語結束了講話：“雖說今天來的各位已經是優中取優，但今天參加考試的六十位學員隻有三十位可以留下，考試的方法就是你們輪流展示你們最得意的武技或魔法，由我和霍真老師給你們評分，當場決定錄取的人員名單。我們從新入學的同學開始測試，從左至右，現在開始。”
霍真拿起名單叫道：“葛斯。”站在前麵最高的一個學員應道：“有！”聽聲音這年輕人挺精神，加上身材高大，看起來孔武有力的樣子。他大步上前，先作自我介紹：“我叫葛斯，十五歲，來自奧克國新星城，曾在新星城南丁堡劍士訓練中心受訓，請多關照。”
卡休滿意地點點頭：“很好，如此看來，劍術應當是你的強項了。”
“是的。”葛斯一點也不含糊，馬上從背上解下一個包裹，嗆啷一聲，一支精鋼長劍出鞘，拔劍的動作幹淨利落。石長生注意到卡休老師略帶讚許地點點頭，但霍真老師卻是一臉壞笑，眼望天邊，好像事不關己似的。
葛斯長劍一揮，居然嘶頗有破空之聲，一個大步跨出，手腕一抖，頓時身前身後舞動一團銀光，激得地上的草葉都飛舞起來。
“好厲害！他一定能被錄取。”石長生幾時見過這麽快的劍術，輕聲讚道。卻聽一旁的艾薇兒冷哼了一聲：“雕蟲小技。”石長生訝然看了艾薇兒一眼，艾薇兒又對他哼了一聲，扭頭看都不看舞劍的葛斯。
葛斯越舞越快，全身漸漸包在一團銀光之中，幾乎看不到人影。所有人都目不轉睛地盯著舞劍的葛斯，可是沒人注意到卡休老師卻低下頭在一張紙上記錄著什麽，然後遞給在一旁打哈欠的霍真。
那葛斯正舞得興起，口中發出呼喝之聲，突然叮一聲響，葛斯驚叫一聲，手中長劍飛上了半空，打了個圓圈，落下時插在草地上，接著一顆石子滾落在他腳旁，原來不知是誰用一顆石子將他的長劍磕飛了。
“行了！”卡休老師說話了，“你的劍是很快，可是一點力氣也沒有，所以隻能算是個花架子，真要練好上乘劍術，你還得在力道上苦下工夫才行。雖然說你的展示不能算盡如人意，不過我還是很欣賞你的自信，包括你剛才成熟的表演態度，你被錄取了。”
葛斯聽到卡休上半截話時以為自己被刷了，直到卡休老師說完，才大喜過望，連忙道：“謝謝卡休老師指點。”
“行了，靠邊吧，下一個。”霍真老師不耐煩地揮揮手，葛斯連忙讓到一邊。石長生望了望卡休和霍真，心想：“不知道剛才的石子是哪個老師發出的，居然在人家舞得那麽快時那麽準確地打中人家的劍，還打飛了，真的好厲害。”
第二個男孩出列了，這個男孩是黃種人，非常英俊，但麵容冷得有些發寒，仿佛一座冰山，出來後隻說了兩句話：“我叫韓冰，來自暗堡。”說完就大步走到離隊伍約十丈遠的地方，抬起手掌一抖，手心泛出一團銀光，嗡的一聲，那銀光兩頭伸展，居然變成一把雙刃冰劍。隻見他信手一揮，在半空畫出一道閃亮的弧形，接著冰劍另一頭忽然又嗡的一聲變得通紅，轟隆一響，又變成一把火刀，握在手中，一頭寒氣森森，另一頭火光四射。
“嘩！”除了石長生，所有人都大吃一驚，連玩世不恭的霍真老師眼中也泛出一絲訝色。隊伍中有人驚呼：“天啊，赤焰寒冰劍！”
“停下！”卡休老師忽然站起。韓冰麵無表情地一捏拳頭，赤焰寒冰劍在手中消失了。卡休老師盯著這冷漠的少年半晌，問道：“你是冰山老人的弟子？”韓冰點點頭。卡休老師又問道：“冰山老人現在好嗎？”韓冰道：“過世了。”
“哦？”卡休與霍真對視了一眼，“他怎麽死的？”韓冰道：“死在孔雀王手中。”說話時依舊麵無表情，仿佛在說一個與他毫無關係的人。
“孔雀王？就是當年孔雀刀火雲中的兒子嗎？”卡休問道。韓冰又點點頭。卡休道：“這麽說，你來這裏學習，是為了為師報仇的。”韓冰道：“我沒打算刻意去報仇，但是讓我碰上孔雀王，自然要領教一下他的孔雀刀。”
“韓冰！”霍真老師開口了，“你還真是人如其名，冷得像塊冰一樣。你是冰山老人唯一的弟子嗎？”韓冰又點點頭。霍真拿過筆來在紙上一畫：“你被錄取了。”
韓冰聽了依舊一點喜色也沒有，隻是默默地退到一旁。石長生聽到身邊的艾薇兒輕聲道：“好酷呀！”石長生心想：“原來這就是所謂的酷嗎？”
韓冰未經測試就被直接錄取了，自然令所有人刮目相看。接下來出列的三個新生分別表演了自己的拿手絕活，都是不同派係的魔法。第一個施展了一個火係魔法，兩隻手掌各托一個火球。眾人正要叫好，忽然他哇地大叫一聲，一甩手中的火焰，捂著手大叫起來。眾人一愣，卡休老師單手一揮，一股寒氣將他手中火球撲滅了，這個男孩卻還是捂著手疼得直跳。霍真老師在一旁笑得直打跌。卡休老師搖搖頭歎道：“你連基本的魔法保護膜都不會使，為什麽還要勉強運用風火雙輪？這是最基本的常識。你太急於表現了，不合格，還是先到普通班學段時間再來考試吧。”這男孩一聽一臉沮喪。卡休老師道：“別泄氣，你後麵的師兄們都是在普通班學過幾年才有機會進特訓班的。隻要努力，會有機會的。”
男孩隻得點點頭，背起行囊走了。看著他遠去的身影，石長生覺得這男孩挺可憐的，但轉眼又為自己擔心起來，自己什麽都不會，那豈不是要比這男孩更狼狽？
第二個男孩使了個風係魔法中的浮雲術，可隻升到離地兩尺就再也升不上去了，臉色漲得通紅，吃奶的力都用上了。卡休老師再次搖搖頭，一筆將他名字畫去，又一個男孩出局了。第三個也是用的火係魔法，他嘴裏念念有詞，足足念了好幾分鍾，終於大喝一聲，雙掌推出一條火龍，在空中盤旋一周，最後回轉手中，化作一團青煙，倒是頗具威力。使完後他誌得意滿、信心十足地望向兩位老師，以為自己一定會被錄取。不料霍真老師打個哈欠道：“等你把咒念完，人家一把菜刀也把你砍死了，威力再大的魔法，打不到對手有屁用？不合格。”
這個男孩一聽，居然坐在地上哇哇大哭起來。卡休和霍真哭笑不得，隻好吩咐兩個高年級的學生將他扶了出去。
輪到艾薇兒了，卡休和霍真都收起了笑容，麵色凝重地盯著她。艾薇兒出列後道：“我叫艾薇兒，來自銀華國，我擅長魔法。”卡休問道：“哪個派係的魔法？”艾薇兒有點得意地說道：“哪個派係都行。”
“哦？”卡休老師道，“那麽你也像他們一樣使個火係魔法給我們看看。”
艾薇兒微微一笑，走到花園後的山腳下，雙目微閉，口中吟道：“請你的熱情，燃燒我心……”轟隆一聲，隻見艾薇兒周身出現一個直徑一丈的火環。艾薇兒雙手舞動，動作輕盈飄逸，口中繼續吟道：“我的讚美，將鼓勵你摧毀一切醜惡的靈魂。”那火環慢慢升空，在半空暴然合攏，形成一個火球，艾薇兒嬌叱一聲：“去！”
“慢著！”卡休老師起身製止，但來不及了，那火球直向花園後的山間叢林衝去，轟然巨響，半邊山上的叢林都燃燒起來，火光映紅了天空。
“你！”卡休老師怒視了艾薇兒一眼，轉過身來，雙手合十，輕聲吟道：“我的耳朵宛如貝殼，思念著，大海的濤聲。”
嘩啦一聲，天空如同被捅破一般，一股滔天大水從天而降，瞬間澆滅了半山大火，水花濺了艾薇兒一臉一身，艾薇兒驚叫一聲，眼見就要被撲來的大水吞沒了。卡休老師雙手一抬，那大水居然倒流向天，如一條水龍般衝向天際，轉眼消逝無蹤。
一身濕透的艾薇兒好不狼狽，她原想在兩位老師麵前顯顯本事，沒料到弄巧成拙，反而成了落湯雞。她擦著身上的水漬，想想剛才險些喪命在那巨浪之中，不禁全身顫抖。這時她才知道這兩位特訓班的老師不可小覷，都是身懷絕技的高手。
卡休老師怒道：“你小小年紀有這樣的技能，我非常欣賞，可你的為人卻讓我很不滿意！你知不知道這些樹木長了多少年了？就因為你賣弄本事，差點讓它們灰飛煙滅！就算是樹木花草也是生命，對於生命，我們都要尊重。沒有一顆仁慈博愛的心，強大的魔法隻會讓你走向黑暗和死亡。你明白嗎？”
艾薇兒垂下了頭：“對不起，是我錯了，我不該過分賣弄。”卡休老師還要說什麽，霍真老師拍拍卡休老師的肩：“算了，她一個小女孩子不懂事，有什麽過錯將來慢慢**嘛！我看她心腸也沒你說的那麽壞。”
卡休老師哼了一聲，低頭坐下。霍真笑笑對艾薇兒道：“你被錄取了。不過，因為你今天的表現，我們要給你記一次警告。學校的財產是不可以任意損毀的，明白嗎？”
艾薇兒連忙點頭：“我明白了，我一定會賠償的。”霍真老師道：“賠就不必了。從明天入學起，你負責將這片山林恢複原貌。記住，要親自動手。我知道你有錢，但絕不可以雇人來做。”
艾薇兒心中叫苦不迭，這麽大片樹林，要清理都不知從何入手，但又不敢違抗，隻好苦著臉點點頭。看著艾薇兒倒黴的樣子，石長生不知怎麽心中湧起一股快意：“你也有今天呀？”
“發什麽愣呀？輪到你了！”霍真老師對著滿臉笑容的石長生叫道。石長生一驚，立時臉苦得比艾薇兒還厲害，出列後結結巴巴半天才吐出幾個字：“我叫石……石……”
“石什麽呀？”霍真老師皺眉問道。卡休老師輕聲道：“你不用緊張，你的資料我們都看過了，你文試和體能測試的成績都名列前茅，現在讓我們看看你有什麽特殊技能吧！”
石長生心想此時已經是紙包不住火了，隻好道：“我……我隻會做菜，還有，我會打獵。”周圍的學員聽了不由一陣哄笑。石長生滿臉通紅。
卡休老師見石長生緊張得全身顫抖，引導他道：“雖然軍隊裏也有炊事人員，但我們特訓班培訓的不是這種人才，這一般是後勤部的培訓科目。你說你會打獵，那想必你應當是一個好箭手，對嗎？”石長生為了給母親弄些肉滋補身體，經常半夜到精靈森林中打些野味，但精靈森林有凶暴的魔獸，他不敢進入太深，一般隻是在邊緣挖些陷阱抓點小兔小鹿什麽的，最好的成績隻是抓了一頭野豬，實在也算不上什麽了不起的技能。
霍真老師看石長生可憐巴巴的樣子，半天不動彈，不禁也說了一句：“如果你是個好箭手，那麽你的弓箭呢？你背後的那個盒子裏是不是呀？”
石長生身後的肖小龍見石長生一個勁發呆，連忙捅了一下石長生：“你傻了，老師在問你話呢，有就快點拿出來呀！”石長生此時頭腦一片空白，肖小龍一說，他機械地取下了雷絲送他的弓箭。
當盒子打開時，一股白光泛出，所有人一片嘩然：“是精靈強弓呀！”
“精靈箭手的極品裝備。他又不是精靈，他怎麽會有呀？”
“傻瓜，出色的箭手是可以從精靈手中買到這種精靈強弓的，看來他一定是個好箭手了。”
霍真老師看了看盒中的精靈強弓，對卡休老師道：“看來他和韓冰一樣不用考了，你們精靈的強弓是不會賣給一般的庸手的。”卡休老師點點頭：“的確是這樣。這小夥子一定是出色的神箭手。”
石長生一聽，不由心中燃起希望，心道：“天哪，莫不是他們看到這弓箭就認定我是個好箭手而不用考我了吧，那我可真是太幸運了。”
可惜石長生高興得太早了，一旁的艾薇兒忽然道：“老師，如果從精靈手中買弓箭，當然必須是出色的箭手才行。但如果是在銀華國的一些大型兵器店中，隻要你舍得花錢，精靈強弓也是能買得到的，因為常常有一些箭手將從精靈箭手手中買來的弓箭又高價賣給兵器店。這精靈強弓說不定是他買來的呢，不能證明他就是個好箭手。”
一邊的肖小龍聽了不禁替石長生辯白道：“你以為人人都像你一樣是富家小姐，你看看我這個朋友的衣衫，他能買得起價值連城的精靈強弓？何況，如果不是箭手，買精靈強弓又有什麽用呢？”
艾薇兒冷冷道：“那難道從精靈手中買弓箭就很便宜嗎？也至少要幾千個金幣。就憑他身上的補丁衣服你就說人家窮？說不定人家是財不外露。”
肖小龍道：“你胡說，我敢打賭這弓是精靈送給他的，因為他身上還有精靈送給他的精靈通行證呢，這個東西總不能用錢買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