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神秘下水道

時光倒流到三十多年前，這一年，正是明珠帶領十萬民夫，開挖人狼國度的兩側懸崖，試圖以海水淹沒人狼城堡，之後又火燒雷劈，但最終功敗垂成的一年。

這時的冰山老人鐵戰，還是明珠手下傭兵中一個無名的小兵。他自幼父母早亡，為了混口飯吃，就投靠了明珠的傭兵大營，經過一番訓練，開始跟隨大部隊到處南征北戰。

同其他在傭兵中的窮苦百姓出身的人不一樣，鐵戰野心勃勃，誓要成為一代霸主。可惜一直混到十八歲，雖然作戰英勇，但由於天下太平，到處無仗可打，自然也無功可立，當兵三年，他還隻是一個小小的十人隊隊長。直到明珠決定攻打人狼國度，他認為立功的機會終於來了。然而這驚天一戰卻以慘敗告終，鐵戰失望無比。

但是，就在所有人都在為人狼的不可戰勝欷歔不已時，頭腦靈活的鐵戰忽然注意到戰爭時一個不為人注意的小細節，那就是人狼國度的疆域是個盆地，比漲潮時的海平麵還要低，海水注入人狼國度，僅僅三天時間，就從人狼國退去了。雖然也有人考慮過這可能是由於人狼的魔法所致，但鐵戰認為不那麽簡單，因為在作戰時，他發現人狼國度被挖開的兩側懸崖好像是被人狼無意中口射紅光炸塌一堆碎石堵住了缺口，海水又不能進入了。而這段時間誰也沒有注意，原本是一天一漲的海水連續幾天都沒有漲潮。鐵戰心想，你人狼魔法威力再大，也不可能控製整個大海的潮水漲落吧，何況他有一種直覺，那就是人狼根本不懂魔法。

攻打人狼國度的戰役結束後，這個問題始終在鐵戰頭腦中盤旋。終於，他按捺不住，冒著被砍頭的危險，偷偷離開了傭兵部隊，踏上了試圖解開人狼國度之謎的旅程。

鐵戰的武功不行，但因為他自幼在江邊長大，天生有一身好水性。他雇了一條小船，劃到了人狼國的一側懸崖下，沉入海底，試圖看看人狼國是不是有什麽出水口，人狼又用什麽方法來控製潮水的漲落。

沒料到鐵戰還真的猜中了，他一沉到海底，就發現離海麵約十丈的崖壁上有一個金屬管道。當他遊到管道盡頭時，感到水流很急，那管道中正源源不斷地往外排水，想必是人狼國盆地中的雨水。

鐵戰一時興奮，他打燃水下用的磷火，照亮了黑暗的管道，遊了進去。剛進去，就看到管道裏兩邊都是利刃般的鐵鉤，鋒利無比。他再遊幾丈，在轉彎處忽見一個鐵鉤上掛著一具骷髏。這骷髏頭戴鐵盔，身穿銀白戰甲，已經成了白骨的手中捏著一件好像是武器的東西，但不知是什麽武器，鐵戰從沒見過，看起來像是一把火銃，但結構要比火銃精巧得多。鐵戰也是膽大無比，伸手去摸那骷髏，那骷髏一動，從懷中掉出一本書卷。這書卷不像是紙，雖在海底浸泡時間顯然很久了，但毫無損壞，上麵的字跡依然清楚，但那是什麽文字，鐵戰就不知道了。

鐵戰小心地取過書卷，納入懷中，正想去撿骷髏手中的那把武器，忽然砰的一聲，一杆鐵槍從上方直插下來，一下將鐵戰的手腕紮斷。鐵戰慘叫一聲，這時鐵槍又縮回去，砰然再次插下。鐵戰這時才醒悟，自己已不知不覺進入了人狼國地界，雖然是從地下進入的，但也被人狼發覺了，剛才紮斷他手腕的，正是人狼的霸王槍。

鐵戰發狂似的向外遊去，那霸王槍砰砰不斷插下，幾次險些將他攔腰斬斷。好在鐵戰此時入管道口不遠，加上情急拚命，一下子衝出管道，終於大難不死，卻也落下了終身殘疾。

鐵戰帶著傷殘回到了陸地，再也不敢冒險去鑽那下水道了，於是開始反複研究那本從下水道撿來的怪書。這本書的紙很奇特，不像紙，也不像羊皮，火燒水浸都不怕，更奇的是上麵的文字，不要說是鐵戰沒見過這種文字，他把它描下來去請教所有有學問的人，大家都說沒見過。在發生世紀，兩塊大陸文字統一，就連魔族與精靈族以及其他智慧生物都統一使用同一種文字，各族之間除了用法上小有區別，互通書信是完全沒有問題的。這本奇書上麵的文字又屬於哪個種族呢？鐵戰研究許久，終於肯定，複生世紀曆史上從來沒有過這種文字，有兩種可能：一種是兩塊大陸可能還生存著另一種不為人知的種族，還有一種可能是這本書是一個已經滅絕的種族留下來的。

如果這個種族已經滅絕，對於鐵戰來說，自然就毫無意義；如果是一個不為人知的種族，那麽整個大陸唯一一個與世隔絕的種族就是人狼，這麽說來，這種文字應當是人狼族的文字。可令鐵戰百思不得其解的是，當人狼對明珠說出“雕蟲小技”這四個字時，說明他們雖然與世隔絕，但對於人類的語言還是了解並且會運用的，那麽為什麽又要創出另一種文字來？難道僅僅是用於他們內部的交流嗎？

想得頭昏腦漲的鐵戰心煩意亂地將書枕在腦後睡著了。睡了不知多久，鐵戰忽然做起奇怪的夢，夢裏他發現自己處在一個四麵是鋼板的房子裏，房子正中央有一男一女，無法看清麵容，但服飾奇特，平生未見。他們正在動作緩慢地對打，好像是有意讓人看清他們的招式動作。

他們每打一會，便停下來對著自己說起話來，一邊說手上一邊比畫，好像是在告訴他剛才他們的動作的要領，然後又打鬥起來，打一會又停下開始解說。麻煩的是，他們說的話鐵戰一句也聽不懂，可是從這兩人的招式上可以看出他們動作奇詭，很多招式都可以將身體從不可能的角度扭轉過來，動作雖慢，但看得出勁力十足，要是他們將動作加快，不但令人防不勝防，而且威力無比。

當這一男一女演練完後，鐵戰從夢中醒了過來，雖然他聽不懂他們說的是什麽，但動作還是記得的，好奇之下，就開始跟著演練。練著練著，他發現很多動作自己都做不出來，而且由於那一男一女做的動作太多，他也沒能全都記住，整整一天，就學會了前麵三個動作。一身疲累的鐵戰又枕著書睡著了。一睡著，夢裏那一男一女又出現了，又開始重複鐵戰第一次在夢中所見，與上次做夢時看到的完全一樣。這回鐵戰又多記住一些，理解也深了一些。

又學著練了一天，鐵戰再睡時，書是放在旁邊的，他睡著後卻沒有做夢，醒來後他覺得很奇怪，莫非這個夢已結束了？第四天，他睡著時又習慣性地把書枕在頭下，那一男一女又在夢中出現了。這回鐵戰明白了，他隻要將書放在腦後，就會做這個夢，這本神奇的書籍是本武功秘籍，不但可以看，而且可以讓他在睡夢中繼續得到指點，節省他學習和理解的時間。如此說來，那夢中的男女就是這本書的作者或者說是教練了。

得到這樣神奇的秘籍，鐵戰大喜過望，一時將所有事情都拋到腦後，每天專心地練習。雖然他看不懂書上的字，但隻要模仿夢中那男人的動作，一樣可以練出奇詭的招式。在夢中，他還看到那男的打坐練氣，而那女的在一旁拿著書指著書上的文字向他說著什麽。鐵戰明白這是在教他練習內功，而這書上的文字便是招式以外的內功心法了。

“如果不是我看不懂這上麵的字，我一定能練成一套天下無敵的武功，無論如何，一定要認出這上麵的字來。”鐵戰這段時間隻練招式已覺得威力無窮，心想若有內功心法與之配合，那還了得。心中決定，窮畢生之力，也要弄清這上麵的文字是什麽意思。

於是，鐵戰每天都要花些時間在書上，冥思苦想。有一天，他無意中翻到書的最後一頁，發現這頁是幅地圖，上麵有大海有大陸。這地圖非常精密，鐵戰找來放大鏡，發現放大十倍後，才能勉強看清上麵的文字和一些細小的山川河流。而這地圖的正中有一顆紅星，似乎表示那裏有什麽東西。

鐵戰連忙找來紙筆，以放大十倍的比例，花了一個月的時間，將這幅地圖巨細無遺地描在一張桌子大的紙上。可是描完之後，鐵戰發現這地圖自己根本看不懂，且不說上麵的文字不認識，上麵的山川河流自己壓根沒有見過。他找到大大小小無數的當代和古代地圖，發現亞姆大陸與歐西姆大陸沒有一個地方與地圖上的地形相合。

“這地圖上的地方到底在哪裏呀？”鐵戰愁得頭發都白了幾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