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玄罡鬥氣
當石長生醒來時，他看到了索菲雅老師滿臉喜色地望著他。“太好了，你醒了。”索菲雅繼而轉身叫道：“他醒來了。”這時又一張臉伸到石長生麵前，卻是霍真老師。霍真老師給石長生搭了一下脈搏，長舒了一口氣，然後道：“小子，你可不能死呀，你還欠我三百個金幣的學費，你死了我找誰要去呀？”
索菲雅惱怒地捶了霍真老師一下：“你眼裏就隻有錢！”然後轉向石長生：“你都昏迷一整天了，現在覺得怎麽樣？”石長生動了動身體，忽然又感到那股熱氣在體內左衝右突，哪裏疼痛便流向哪裏，使得痛楚大減，便答道：“謝謝老師，我沒什麽事了。”
“乖！”索菲雅老師摸摸石長生的頭，“你先好好休息，待會我叫索倫大叔給你弄點好吃的來。”說完幫石長生掩掩被子，與霍真老師出去了。
出門後，索菲雅老師問道：“艾薇兒在哪？”霍真道：“還在教務室等候處理。”索菲雅點點頭，道：“我去辦這事吧，你們就不用操心了。”說完便向走道外走去。霍真望著索菲雅老師的背影，歎了口氣：“你就不肯同我多說一句與工作無關的話嗎？”
這時，走道另一頭，卡休老師過來了，遠遠就問霍真道：“石長生怎麽樣了？”霍真道：“差點喪命，不過這小子命硬，居然又活過來了。”卡休舒了口氣：“那還好，他傷得很重嗎？要多久才能恢複？”
“三天。”霍真伸出三個指頭。卡休疑惑地問道：“你弄錯沒有，他中了艾薇兒的穿心錐，你居然說隻需三天就能恢複？”霍真道：“我剛才給那小子搭脈，發現他體內有股很特別的氣，不但強勁異常，還有療傷壯體的功能。”
“你是說石長生以前練過內功？”卡休老師皺眉道。霍真壓低聲音：“不像是內功，倒有點像……”
“像什麽？”卡休見霍真欲言又止，催促道。霍真聲音更低：“倒有點像院長才有的那種玄罡鬥氣。”
“什麽？”卡休麵色大變，“你肯定嗎？”霍真搖搖頭：“我也隻是猜測，因為他的鬥氣練習時間好像不長，感覺很淺，但在勁道和氣勢上與院長的玄罡鬥氣很相像。”
“石長生該不會是院長暗中收的親傳弟子吧？”卡休麵色凝重。霍真笑了笑：“事情越來越有趣了，現在看來，我們想破腦袋也沒有用，隻有靜觀其變了。”
卡休老師微微點頭……
病**的石長生已無法睡著。他打量著潔白明亮的病房，掙紮著坐起身來，心想：“不知艾薇兒怎麽樣了，加謬老師沒有難為她吧？”心裏隱隱有些擔心，可自己此刻動彈不得，也不能去打聽情況，隻好呆呆坐著。坐了一會兒，石長生突然想起自己與艾薇兒搏鬥時的異常反應：“對了，我當時那股突如其來的力量是從哪兒來的呀？”石長生閉上眼睛，嚐試用意念來召喚體內那股熱氣，好一會兒，果然感覺到體內丹田有股熱流在四肢百骸穿行。石長生緩緩睜開眼睛，想起了索倫給他按摩時，好像也有這麽一股熱氣從他手中輸進身體。由於他現在還不懂什麽叫內家真力，所以才沒想到索倫其實每天都在給他導氣輸功這一節上，隻是覺得一定與索倫大叔的按摩有關，決定等傷好後一定要去找索倫問一問。
然後，石長生再次合眼，緩緩地運起那股熱氣。那熱氣也非常聽話，招之即來。石長生慢慢進入一片虛空狀態，頭頂上飄起一層淡淡的白霧。
石長生這一入定，轉眼就是十幾個小時。索倫中途來給他送過一次飯，當看到石長生在閉目運功，露出個奇怪的笑容，將飯放在桌上便走了。石長生此時耳口鼻均失去作用，對外界一無所知，也不知道索倫來了又走，全身都沉浸在一片空明之中。
索倫一出病房，忽聽到外麵傳來幾聲深沉的號角聲，接著有人大喊：“所有人列隊。”索倫從窗口向外望去，隻見全校師生都在校門口集合了，全都衣衫整齊，精神抖擻。大門兩邊的學生舉起巨型號角吹出衝鋒般的嗚嗚聲，接著一輛馬車駛進了校門，兩旁的學生齊聲高呼：“歡迎院長！”
“摩龍這家夥回來了？挺快的嘛！”索倫笑笑，邊走邊歎道，“唉，又有得忙囉。”
此刻，在操場跑道上，馬車已停了下來。車門開後，一個胖子先從車上跳下，然後伸出手扶著一個錦衣中年人下了車。這人正是明瓏學院的院長摩龍，而那胖子自然是漢斯了。摩龍奉光明大帝之命前往帝都商討國家大事，曆時兩月，現在終於重返學校。
摩龍一下車，立即有幾名衣著各異的老師迎上去：“院長辛苦了，大家都已在會議室等候。”摩龍點點頭：“大家也辛苦了，咱們這就去開會吧。”
接著摩龍向操場上整齊列隊的學生們高呼：“大家都辛苦了！”操場上近千名學生齊聲回答：“院長辛苦！”聲音響徹雲霄。
隨後摩龍隨老師們魚貫進入教學大樓，學生這才有條不紊地解散，步伐整齊，訓練有素。摩龍進入會議室，已經在會議室就座的教職人員同時起立：“院長好。”
“大家好。”摩龍做個手勢請大家落座，隨後漢斯為他拉開椅子，摩龍坐在方桌的最前端，漢斯在身後負手而立。
從摩龍左側往下，分別是學院副院長古裏安、訓導主任用馬、財務主管珍妮小姐、後勤主管露絲小姐等等學校各部的主管人員，特訓班老師卡休與霍真以及黃金劍士加謬也列席其中，因為他們除了是老師外，也是學校各部門的事務顧問。
“大家都辛苦了，最近學校情況如何？”摩龍院長直入主題。副院長古裏安道：“根據院長的事先安排，大家按部就班地進行工作，一切運作狀況良好。今年的新生招收工作已順利完成，我們共計收新生一千一百名，開設校外學習班五十九個，開設函授課程十個，比往年都有所增加。今年學校收入也有大幅度增長，超出我們預計的百分之十，而學生成績通過近期的考核後都表現出喜人的形勢，平均成績比往年也增加兩個百分點。目前學校情況穩中有進，全賴院長領導有方，我們對今年獲取更大的成績很有信心。”古裏安笑容可掬地向摩龍院長匯報喜訊。古裏安是個半禿子，一身緊身黑袍罩在身上，使得他的大腦袋像個南瓜。聽他說話與動作，他拍馬屁的本事不在漢斯之下。
摩龍院長滿意地點點頭：“這都是大家的功勞。我會根據大家的績效對大家作出相應的獎勵。”古裏安接口道：“為院長與學校服務是我們的榮幸，院長對我們成績的認可就已經是最大的獎勵了。”
摩龍院長笑笑，清清嗓子後道：“不過，今天開會，除了向大家了解目前學校的情況外，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這也是光明大帝陛下招我往帝都商議的議題。近半年來，根據前線哨所的情報，風林家族最近出現反常現象，頻繁與他們南麵的魔神部落的魔王軍將領進行高層互訪。大家應當知道，魔王軍一直與我們人類為敵，對於我們肥沃的國土，也一直是虎視眈眈。在3900年我國內亂時期以前，人類世界與魔王軍的戰爭就斷斷續續持續了上千年，大大小小的戰役不下萬次，除了人狼國度，歐西姆大陸與亞姆大陸幾乎所有的地方都有人類與魔王軍交戰的痕跡。若不是兩百年前那場瘟疫也讓他們元氣大傷，又得不到精靈的幫助，以致無力發動戰爭，那麽在我們奧克國與風林家族交戰時，他們來個突然襲擊，我們整個歐西姆大陸隻怕已經是他們的天下了。所以，魔神部落一直是我們人類的心腹大患，這一點相信是所有人類的共識。”
“的確，魔王軍嗜血成性，喜好掠奪與侵略，是我們這個世界所有生物的敵人。”古裏安接口道，“對於這些魔神部落的強盜，我們應當時刻保持警惕。他們比人狼更可怕，人狼起碼同我們還是井水不犯河水，他們卻是一有機會就河水井水一股腦端走了。”
“所以，”摩龍院長眉頭緊鎖，“風林家族雖然同我們奧克國不和，不甘心做我們的附屬國，但是對於魔王軍這種全世界的公敵，應當是不會去接觸的，這其中的厲害他們應當也知曉。可是這一次他們與魔神部落公開高層互訪，由對抗轉為對話，似乎說明了一個問題，人類與魔神開始接觸，這個世界的格局很可能要產生某種變化。我這次就是作為國家安全的高級顧問之一與光明大帝的智囊團進行探討，探討這種格局變化的趨勢。”
黃金劍士加謬道：“那麽院長，您有關於風林家族與魔神部落互訪內容的相關資料嗎？”
“有！”摩龍院長伸出手來，他身後的漢斯連忙遞上一個文件夾。摩龍打開文件夾，每人發了一張紙，道：“這上麵是他們互訪後簽訂的兩項合作協議，第一是風林家族在邊塞開設三個通商口岸，建立市集，與魔神部落實行通商。通商的物資沒有任何限製，不僅是常規民用物資，就連兵器裝備這些軍用物資也都可以在市集上公開買賣，而市集的位置在浩然山脈東南側的風林家族境內。”
摩龍院長話音一落，所有人一片嘩然。閣馬大聲道：“風林家族是不是瘋了，這不是送羊入虎口嗎？他們一直憑借浩然山脈的天險阻擋魔王軍，當年明瓏將軍也是因為浩然山脈的阻擋才無法征服風林家族全境。他們現在居然把市集設在邊關內側，這萬一要是魔王軍來個突然襲擊，豈不是可以從通商口岸**？”
摩龍院長點點頭：“風林家族的人不是傻子，這些道理他們不會不明白。他們敢這樣做，一定是有些原因讓他們對魔王軍有恃無恐。不過具體是什麽原因，就不清楚了。”
“這可實在叫人吃驚。”黃金劍士加謬翻著手中文件，大惑不解。摩龍院長忽然目光炯炯望向加謬：“加謬老師，恐怕第二個合作協議會讓你更吃驚。”
“您說的第二項是這上麵寫的魔神部落與風林家族合作開設了一個軍事技術交流中心這件事嗎？”加謬問道。
“是的。”摩龍院長道，“這個中心的性質與我們的學院有點類似，除了研發新的軍事技術外，同時還培育軍事人才，訓練軍隊。這些模式感覺上是從我們學校以及明珠同盟國的死亡掮客訓練營借鑒過去的。”
“難道說他們想聯手征服世界然後再平分天下？如果是這樣，的確是夠讓人吃驚的。”加謬這話一出，所有人麵麵相覷。摩龍院長道：“不排除這種可能，但這種可能性應當不大。以目前魔神部落的實力，即使與風林家族聯手，也未必是我們奧克帝國的對手。更別提他們一旦動手，亞姆大陸的銀華共和國肯定不會袖手旁觀，在對付魔王軍這一立場上，他們絕對是與我們一致的。而精靈部落與明珠同盟國多少也要念我們一點舊情。龍城的火龍戰將們對魔王軍也沒什麽好感，肯定不會站到他們那邊。所以，目前發動戰爭對他們來講是很不利的。我說的令你吃驚的事情並不是這個，而是這個技術中心的負責人是你的一個熟人。”
“誰？”加謬問道。摩龍院長道：“是你的三師弟，縹緲劍士莫天剛！”
所有人大驚失色，加謬更是麵色大變，霍然站起：“這絕不可能！”
縹緲劍士莫天剛，正是石長生在帆船上聽那商人提到的那位在魔神部落邊境單槍匹馬誅殺六百名魔王軍戰士的金劍客三弟子。他是人類世界的英雄，魔神部落恨之入骨的死對頭。摩龍院長居然說他投靠魔神部落成了技術中心負責人，這簡直是天方夜譚，任誰也不敢相信。
“你先冷靜一下。”摩龍院長道，“起初誰也不信。後來我們在風林家族的大使回來，才明白莫天剛成了這個技術中心的院長。這在風林家族已經婦孺皆知，我們才不得不相信的。”
“這……”加謬捏著雙手，指節發白，“不行，我得去一趟風林家族。我不相信這是真的，我絕對不信！這裏麵一定有原因。”加謬自言自語，臉色發青。
“這次開會，我也決定了讓你到風林家族走一趟，弄清楚到底是怎麽回事。你同莫天剛是師兄弟，應當比較好說話。但是加謬，你一定要冷靜。我們同魔神部落一直勢不兩立，你作為我國的知名人士，到了那裏一定會遇到不少危險。有道是‘關心則亂’，無論如何，你都要活著回來，告訴我們那邊的情況。這次不是要你去殺敵，而是收集情報。”摩龍說到這裏，從懷裏掏出一麵令牌：“這是我向光明大帝求取的特派使者的令牌，有了這塊令牌，所有奧克國的官員都會盡力協助你完成任務。你帶上它，便宜行事。”
“謝謝院長，我馬上動身。”加謬接過令牌，不待摩龍院長答話，已經一陣風搬出了會議室。
加謬剛出會議室，摩龍院長對卡休道：“卡休老師，你成熟穩重，我對你辦事非常放心，你隨加謬一起出發吧。這次事關重大，學校的事務你暫時移交給你的助手索菲雅老師。”
“是！”卡休起身，向院長行了一禮，剛想對霍真老師說什麽，霍真老師已經揮揮手道：“我明白我明白，我會管好那群猴子的。”卡休笑了一下，起身追趕加謬去了。
摩龍院長道：“由於目前情況不明，我們今天不作過多的探討，待兩位老師回來後，我們再作進一步分析。學校的事務繁多，今天我說這些，隻是知會大家一聲，好讓大家有個心理準備，但是不要因為這件事耽誤了學校的正常工作。大家明白嗎？”
眾人同時起立：“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