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驚現“視頻門” 1.我叫陳婷婷

眾賓客目瞪口呆,台下傳出陣陣驚呼。胡劍陵轉頭看大屏幕,畫麵上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正在**地**。他慌裏慌張地看看顏思曦,看看眾賓客,一時間手足無措,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夜色已經深了。

戴景然拖著疲憊的身軀,帶著一身的酒氣,醉眼惺忪地回了家。這頓酒沒白喝,一頓酣飲之後,錢包裏多了張銀行卡,卡裏存了8000萬元人民幣。

戴景然是舉國皆知的“股神”。一年來,凡是他推薦的股票,沒有一支不漲的,有的股票今天剛被推薦,明天就會漲停,甚至連續幾天漲停。全國各地成千上萬的散戶隨時關注著戴景然的隻言片語,跟隨著戴景然的指揮棒買進賣出。

但是戴景然不滿足於“股神”的名號,如何把這一名號轉變成銀行的存款,才是他最關心的。他一直等待著,他知道,總有一天,大魚會上鉤。

一個月前,上市公司四海煤炭股份有限公司的總經理孟強找到了他。四海煤炭業績平平,自五年前上市後就一直沒什麽表現,股價徘徊於八九元附近。戴景然馬上意識到,這就是他一直等待的大魚。兩人一拍即合,談好了分成計劃,戴景然借著四海煤炭職工股上市之機,向全國股民推薦這支股票。

為了誘敵深入,戴景然明確給出目標價位--第一目標位28元,第二目標位40元,而此時的股價僅在10元左右。

戴景然是誰?股神啊!

於是,千千萬萬的散戶紛紛跟進。四海煤炭一度衝到58元。戴景然繼續鼓勵散戶“咬定青山不放鬆,任爾東西南北風”,直到最後莊家開始出貨,股價開始陰跌,他照樣讓散戶不停地加倉,說是莊家在洗盤。可是莊家洗盤的結果是,股價一路陰跌,最後收報隻有3元多。

人生得意須盡歡。四海煤炭開了一次慶功會,戴景然理所當然地拿到了他的8000萬元人民幣。他再也不是股神了。

一個“股神”賣了八千萬,值了!

戴景然摸索著走進書房,打開電腦,登陸QQ。臨睡前上網看看有沒有最新消息,有沒有人找過自己,這已經是他多年的習慣了。一年前,為了跟散戶們交心交朋友,他公布了自己的QQ號碼,通過QQ推薦他認可的股票,這其中自然包括四海煤炭。一年來,他已經聽了太多的阿諛奉承。隻是最近一段時間來,罵街操娘的信息多了,人們用盡了各種汙言穢語咒罵他。

看著一個個小頭像爭先恐後地跳動著,戴景然愉快地笑了。

愚蠢的散戶啊,除了罵罵街操操娘,還能幹什麽呢?股市如戰場,誰都不能相信!天下哪有免費的午餐?

一個叫“小迷糊”的網友發來的信息倒是吸引了他,這條信息沒有像別人那樣謾罵,隻是有點莫名其妙:

我是一個叫陳婷婷的girl,被綁架,後來死了。請你把這封信立即發給你的6個好友,1天後,你喜歡的人就會喜歡上你。如果不發,你就會在5天內離奇死亡!這條信息始於1877年,從未失誤過。

“無聊!1877年,那時候還沒電腦呢!”戴景然隨手打開“小迷糊”的個人資料:QQ號碼842110985,性別女,年齡21歲。除此之外,再無其他有效信息。他閉目沉思很久,才想起來是前幾天剛剛通過的一個好友。

估計也是四海煤炭的受害者吧?用這種無聊的方式發泄憤怒和詛咒,真是可憐可歎的散戶啊!

“丁零……丁零……”

一陣急驟的門鈴聲劃破了夜的寧靜。

“這麽晚了,誰會來呢?”戴景然嘟嘟囔囔著走到門口。

不是家門的鈴聲,而是一樓大門的對講係統在響。牆壁上裝著一個顯示器,按下視頻按鈕,一樓大門外的情景映入眼簾。

幽暗的路燈,寂靜的街道。但是沒有人影。

也許是按錯了吧?戴景然轉身回到書房,可是還沒等坐下,對講係統又響了起來。

到底是誰這麽無聊?他再次走到門口,按下視頻按鈕。

依然是幽暗的路燈,寂靜的街道。依然沒有一個人影。

戴景然酒勁上湧,幾乎怒火中燒了。他按下了通話按鈕,沒好氣地叫道:“他媽的,誰啊?半夜鬼叫啊?”

沒人答應他。

“媽的,神經病!”戴景然咕噥著轉過身來。可是剛一轉身,對講係統再次響了起來。

到底是哪個王八蛋?看來不給他點顏色瞧瞧,他簡直不知天高地厚了!戴景然打開房門,乘坐電梯,從18樓來到了一樓大堂。

大堂裏的燈關掉了,以前都是通宵亮著的。戴景然也不管那麽多,打開大門,走到門外四處張望,依然沒有一個人影。

“媽的,見鬼了!”

戴景然搖搖晃晃地回到大堂,手機又響了起來,是短信的提示音。他本來就已酒醉,現在吹了點風,頭越發昏昏沉沉的。隨手打開彩信,是一條語音信息。

一個低沉的男低音傳了出來。

“我給你講一個關於電梯的故事吧,是我的親身經曆。有一天晚上我回宿舍,在一樓按了電梯,我要上18樓。電梯來了,我走了進去,裏麵空無一人。電梯緩慢地向上攀升,到了四樓的時候,電梯突然打開了。有兩個人在外麵探頭探腦想要進來,可不知道為什麽看了看又沒有進來。電梯門又關上了,這時候,我清楚地聽到他們在說:怎麽這麽多人啊!哈哈哈……後來,後來,後來我就死了。”

大堂裏空曠冷清,低沉的男低音伴著噝噝啦啦的聲音,在空氣中遊**,就像孤魂野鬼在歌唱。

雖然隻是一條彩信,雖然隻是一個恐怖故事,戴景然還是嚇出了一身冷汗。

得趕緊回家了,隻有家裏才是最安全的。

電梯門緩緩打開了,他剛想挪動腳步邁進去,卻突然嚇得呆若木雞,站在電梯門口一動不敢動。

電梯裏一地灰燼,灰燼裏還帶著火星。那是一堆沒有燃盡的冥幣。陰森恐怖,青煙繚繞。

誰會在電梯裏燒紙錢?他轉頭看看四周,大堂裏昏暗如舊,沒有一個人影。

“我給你講一個關於電梯的故事吧,是我的親身經曆……”

那個嘶啞的男低音突然又在耳邊響起。戴景然連忙掏出手機,手機明明沒有播放,可是聲音從哪裏來的?

一陣風透過大門的縫隙吹了進來,吹得他身上冷颼颼的,酒也醒了幾分。

風繞著他的雙腳吹進電梯裏,吹起了一地的灰燼。灰燼突然開始漫卷,帶著火星,猛地旋轉起來,向戴景然撲麵而來。

戴景然再也不猶豫,一轉身,連滾帶爬地衝進了消防通道。站在消防通道的樓梯上,他呼哧呼哧地喘著粗氣,透過消防通道門上的玻璃窗,他看到灰燼還在飛舞。

到底是怎麽回事?難道我是在做夢嗎?管不了那麽多了。寧願走上18樓,也不坐電梯了!

戴景然挪動腳步向上攀登,咚咚的腳步聲在空曠的樓梯間發出轟轟的聲音,滲透出一種恐怖的氣氛,鑽進耳朵裏讓他說不出的難受。空曠的樓道裏,蘊藏著一股窒息的力量,仿佛空氣中伸出了千萬隻手,緊緊地掐住他的喉嚨。

每一層樓的入口處都裝了一盞感應電燈,隻要有人經過,就會自動點亮。爬到九樓的時候,戴景然已經氣喘籲籲了,兩條腿就像灌了鉛一樣抬不起來。他使出了吃奶的力氣繼續攀登。

九樓的感應燈自動熄滅了。十樓的感應燈卻沒有點亮。

整個樓道黑咕隆咚的,什麽都看不見。

黑暗,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

黑暗帶來不確定的恐懼。這種感覺讓戴景然心跳異常。在前方的某個地方,說不定正潛藏著世界上最大的危險。那個在電梯裏死去的男人,還有那之前的一群人……此時此刻,戴景然已經把故事當真了。黑暗中,仿佛閃爍著無數雙貪婪而邪惡的眼睛。

不知道哪一層樓的消防通道被打開了。

有人了,有人就不怕了。

可是聲音卻突然消失了,沒有門關上的聲音,也沒有腳步的聲音。有的隻是一陣風,一陣陰風,從戴景然的每個毛孔鑽進去,一直鑽到心裏麵。

“誰啊?”戴景然戰戰兢兢地問道。

沒有人回答他,樓道裏非常安靜,他隻能聽到自己的聲音,包括心跳。

他原地站了一會兒,終於鼓起勇氣,摸索著扶手繼續攀登。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前方突然躥起一個火苗,戴景然被嚇了一跳。樓道裏黑咕隆咚的,在火苗的映照下,戴景然隱隱約約地看到一個背影,那人穿著一身白色的衣服,蹲在地上不知道忙活什麽。戴景然小心翼翼地從那人身邊通過,卻見那人一頭長發直垂到地麵,烏黑的頭發蓋住了臉。

地上堆著一堆冥幣,那人點燃了冥幣……

幹燥的冥幣見火就著,映得整個樓道如同白晝。戴景然驚駭得無以複加,張大了嘴巴怎麽都合不攏。

那人緩緩地站了起來,慢慢地轉過身,烏黑的頭發呼啦啦散開,一張蒼白的麵孔驟然出現在戴景然麵前。戴景然嚇得趕緊低下頭,但是那陰戾的目光已深深地印在了腦海裏,讓他不寒而栗。豆大的汗珠沿著臉頰滾下,一粒一粒掉到地上,竟然滴滴答答地傳出回音,細微的聲音也變得如同瓦釜雷鳴了。

戴景然幾乎要崩潰了,兩條腿像篩糠一樣抖。

“你……你……是……是誰?”

白衣人緩緩向戴景然伸出了手,說道:“我叫陳婷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