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好事多磨
（一）
從猴子溝裏撤出來後，方周決定連夜趕回寨子，他考慮到康連聲讓他盡快去孟臘一定是有重要的事情商議，因為剛開始與他合作，方周不想讓對方留下不好的印象。
在剛才的戰鬥中大家都見識了全地形車的機動靈活，再加上車上配備的武器讓隊員們更是愛不釋手，童明和大江爭先恐後每人搶到一輛，其他人隻好擠坐在後麵，我們三個人一輛往回返。
經過一夜的顛簸，第二天早上我們回到駐紮的寨子。
短暫的休息後當天下午方周就要前往孟臘，我知道攔不住他，隻好問他：“這裏到孟臘有幾百公裏，沒有越野車你們怎麽去？”
方周笑著說：“在回來的路上我就考慮好了這個問題，我去南邊剛好要經過孟潘鎮，高坎那老小子在鎮上有個辦事處，這個辦事處是他與外界聯係的一個機構，由他二兒子掌管。他那裏有幾輛好車，我們就做一次劫富濟貧，我們用一輛去孟臘，其餘的你們就開回來。”
“這樣做是不是有點不太好吧，我怎麽感覺像打劫。”我有些擔心地說，實話說搶東西的事情以前還真沒幹過，不管對方是什麽人，心理上總有些不舒服的感覺。
“你怎麽變得這麽迂腐？對這些大毒梟講什麽客氣，這也是為了阻止他們向外銷售更多的毒品……”
“好了，不用再給我上思想課了，我跟你去還不行嗎？”我立即笑著製止了方周的高談闊論。
“我去弄幾輛車來還有其他原因，當然也是為了方便給你使用。”方周故作神秘地說。
“有什麽話就直說，少給我拐彎抹角的。”
“我上次跟康連聲分手的時候，曾許諾在十天內把董文才給他抓去，沒想到遇到意外失手了，我這次去孟臘不知道要幾天回來，咱們總不能食言吧，你說是不是？”
“想讓我給你收拾殘局就直說，費這麽多事幹什麽。”我開玩笑地說。
方周笑著說：“隻要你在十天期限內把人送到孟臘，回來我好好請你搓一頓。”
我撇撇嘴，沒好氣地說：“我倒是想吃一頓海鮮，可惜你弄不來。”
“我親自到林子裏給你打一隻麅子，這家夥可比吃海鮮強多了。”方周高興地說。
我把陶副局長發來的電報遞給他：“首長說康連聲讓你去可能是為了商量與政府軍談判的事情，同時指示我們盡量配合他。”
“動作好快啊。”方周邊看電報邊自言自語地說。
“你是說這邊的政府軍答應得好快？”我輕聲問他。
“嗯，我還以為這件事至少需要十天半個月的。”
“我估計總部首長已經提前跟這邊打過招呼了，所以你跟康司令一談妥，政府軍就同意跟他見麵。”
“這麽說我們更不能等了，我必須盡快趕到孟臘。”
吃過午飯我們魔鬼突擊隊所有隊員就一起出發了，我們步行去孟潘鎮，天黑的時候我們就到達了鎮子外邊。
方周讓大家在鎮外的樹林裏休息，同時吃點東西，讓童明和老楊去辦事處偵察一下情況。
一個小時後倆人回來了，童明對方周說：“還是老樣子，一共有十多個人，都在辦事處裏。”
方周點點頭，他讓大家再等上兩個鍾頭，等鎮子裏的人大多數都睡覺後再動手。
又過了兩個小時，大家收拾好裝備，臉上都塗了油彩，方周叮囑大家裝扮成郎鴻賢的人，然後把隊員分成兩部分，我帶三個人對付前麵沿街樓上的敵人，方周帶剩下的人負責後院裏的人。
我們把槍都裝上消音器，盡量不驚動鎮裏的居民。進入小鎮後街道兩邊的店鋪都已經關門上鎖，除了偶爾有幾聲狗叫，整個鎮子像一個勞累過度而酣睡的農家漢，踢他兩腳也許都不會醒來。
我們摸到高坎在鎮子的辦事處，整個院子也很安靜，靠近院子一側的大門後，老楊掏出早準備好的一塊熟肉，從門口上麵扔進去，一條大狗猛然撲了過來，一口就咬住了香味撲鼻的熟肉。
童明把帶消音器的手槍從門縫裏伸進去，槍口發出“撲”的輕微聲響，大狗哼了一聲趴在地上不動了，童明迅速翻進院子裏，從裏麵打開大門，隊員們悄然魚貫而入。
我帶大江、和尚和老魯直撲二層的沿街小樓，小樓的樓梯在外邊，從樓房的一端上去，我向大江和老魯示意讓他倆上樓，隨後我跟和尚倆人去一樓搜尋。
一樓有個小門通向後院，從門縫有燈光露出來，我貼上去向裏看了一眼，裏麵是一個不大的廳房，中間有張桌子，有五六個人圍繞著桌子在玩牌，我輕輕推開門跟和尚走進去。
裏麵的幾個人原來是在賭錢，實在是太投入了，我們倆站到他們身後都沒人發覺，我拍了拍一個家夥的肩膀，這個家夥竟然頭也不回，不耐煩地說：“整哪樣！老子家都快輸光了，少來煩老子。”
“老子是來打劫的，把手抱著腦袋，蹲到地上……”我慢條斯理地說著，我從小在靠近這裏的邊境長大，能跟他們說一樣口音的話。
這時候幾個人才看到指著他們的黑洞洞的兩枝槍口，眼睛裏流露出不安的神色，其中一個家夥輕聲問：“朋友，你們是哪裏來的？我們沒結仇吧？”
“少廢話，小心老子滅了你。”我用手槍點著他的頭說。
這時大江他倆走進來，趴在我耳邊低聲說：“上麵沒人。”
我故意大聲對他們說：“你們倆把這幾個小子捆起來，然後把值錢的東西都帶上，動作快點，回去晚了郎司令不高興。”
大江和老魯很快把幾個人都捆綁起來，我走到桌邊把散落在上麵的錢攏在一起，大把抓起來塞進口袋裏，同時對屈乙功說：“你在這裏看住他們，其他人趕快去找值錢的東西。”
剛才說話的那個人似乎不甘心，忍不住說：“朋友，你們是不是老城過來的，咱們以前也是一家人，手下留點情。”
我走上去踢了他一腳，氣憤地說：“誰跟你們是一家人，高坎這個老混蛋害了我們三當家的，別以為我們司令不知道。”
老楊從外麵走進來，見此情景低聲對我說：“這個人是高坎的二公子。”
我恍然大悟地說：“怪不得，你再多嘴老子把你抓回去送給郎司令，說不準還弄幾個賞錢。”
這個家夥頓時流露出驚恐的神色，嚇得趕緊低下頭一句話也不敢再說。我和老楊轉身出來。
隻見院子裏停放著剛開出來的兩輛豐田越野車和三輛四驅皮卡車。隊員們正在往皮卡車上裝東西，有油桶和幾隻木箱，一看就知道是成箱的海洛因。汽油是我們緊缺的物質，在金三角可以很方便地買到毒品，有時卻很難搞到汽油。
方周見差不多了，就招呼大家上車，他跟童明、大江還有老楊四個人上了一輛豐田越野車，他們要連夜趕往孟臘。我們五個人則駕駛另外四輛車返回寨子，原來的兩輛越野車讓方周他們弄丟了，沒想到一下子搞來了好幾輛。
經過一夜的長途跋涉，方周他們在第二天上午到達孟臘，他顧不上休息直奔康連聲位於邊境附近的臨時住所。
與上次來這裏的情景有所不同，康家臨時住宅的大門口前多了兩名荷槍實彈的士兵，庭院周圍也有士兵在巡邏。
聽到他們來到，康連聲親自出來迎接，這次見麵倆人已經如同老朋友了，客套了幾句話後，方周就開門見山地詢問：“康司令，我怎麽感覺氣氛有些不對？”
“哈哈，方老弟是指那些警衛吧？那是我女兒擔心我會遇到危險，安排了一個警衛排過來。其實距離邊境隻有幾步能出什麽事！”康連聲毫不在乎地說。
倆人直接來到裏麵的書房，康連聲迫不及待地對方周說：“方老弟，我已經接到政府軍陸軍司令部的邀請，他們讓我親自到設在曼德勒的陸軍司令部去商談聯合的事情。我想請你陪同去一趟，不知道你能否同意？”
方周不假思索就同意了：“沒問題，我很樂意隨康司令一同前往。”說完，他稍微沉思了一下，試探著問康連聲：“康司令是不是有所擔心？”
康連聲也毫不掩飾自己的擔心：“不錯，我曾經跟政府軍打了十多年的仗，有些結扣不是一時就可以解開的，在陸軍中有些將領仍然想致我於死地。”
“可以理解，不過和平是我們軍人追求的最終目標，相信所有真正的軍人都不希望打仗。”
方周的話讓康連聲聽得有些激動，他兩眼放光地望著方周說：“說得好，有方老弟這樣的軍人真是國家之幸、人民之幸。”
方周很不習慣別人讚譽自己，他急忙換了話題：“那我們什麽時間起程？”
康連聲考慮了一下說：“明天怎麽樣？一想到要收複老城我就有些迫不及待，實話說為了這一天我已經等待了三年時間。”
“好，我們明天就去曼德勒。”
“我請方老弟來還有一件事需要與你商談，上次我們已經研究過了你製訂的魔鬼突擊計劃，這個計劃提及與政府軍的聯合，但是沒有涉及一些細節，我想在與政府軍的談判之前，把一些細節問題考慮好。”
“康司令考慮得很周密，涉及兩軍聯合的問題的確需要認真思考，當時因為我對你們兩軍的情況不是很熟悉，這方麵的事情製訂得不詳細，我很想聽聽康司令的想法。”
康連聲把自己的意見對方周講了一下，倆人仔細地討論了很長時間。
（二）
第二天早上，三輛豐田越野車中間夾著一輛奔馳S600駛出孟臘，沿貫穿金三角東西的公路向西疾駛。
奔馳防彈車上坐著方周、康司令和他的副官，康連聲帶了八名貼身警衛，分別乘坐兩輛陸地巡洋艦，加上方周帶來的越野車一共四輛車直奔曼德勒。
為了方便，方周裝扮成康司令的侍衛長，路上車裏的人都很少講話，各自都在想著自己的心事。方周注意到康連聲的眉目間有一絲淡淡的憂慮，猜不出他在為此行的安全擔憂還是為談判的事宜憂慮。
到達曼德勒後，一行人先到康連聲設在這裏的辦事處，位於曼德勒東部郊區的一棟漂亮的別墅。隨後康連聲讓自己的副官先去城中的陸軍司令部進行接觸。
康連聲的戒備之心是有原因的，因為曆史遺留下來的問題，當時的金三角民族同盟軍與政府軍曾經勢不兩立，為了爭奪地盤打了無數仗，康連聲也是政府軍懸賞捉拿的對象。後來政府軍見難以消滅同盟軍，也就默認了他們的存在，但是在政治上卻依然孤立他們。
得到康連聲到達的消息，為了表示誠意，陸軍司令部派出了中將參謀長到辦事處來登門拜訪康司令，並且在當晚設歡迎宴會給康連聲接風洗塵。
第二天上午，康連聲帶著方周和副官去陸軍司令部開始商談聯合對郎鴻賢作戰的事項，經過一天的商談，基本上達成協議，準備將文件呈報最高軍事指揮部批準就簽字。
康連聲的擔心不是沒有根據的，沒有想到當天晚上就發生了意外。
因為談得很成功，康連聲的心情舒暢，晚上回到辦事處執意要與方周喝一杯。
在辦事處的幾個人都是康連聲的親信，他的副官，再加上方周他們四個人，大家聚集在客廳裏高興地談論著，同時享受著美酒。
康司令的副官低聲對方周說：“老頭子從老城出走到今天三年多時間了，第一次這麽開心，竟然喝了兩杯紅酒。”
方周雖然酒量很大卻不敢開懷暢飲，從進入金三角開始他的神經就一直緊繃著。很長時間了他手裏端著的酒杯還是那半杯酒，他不想掃了大家的興致隻好意思意思，聽副官這麽說，微笑著點點頭：“這件事談成就預示著康司令的心願實現有望了，他自然高興了。”
“老頭子戎馬一生，真的希望這次勝利後能安頓下來，六十多歲的人了，像他這個年齡的人應該享受晚年了。”副官感慨地說。
“這次與政府軍商談的內容中就有政府對你們的承認，相信收複老城後你們成立了自治政府就一定能安定下來，人民也在期盼著安定的生活，這是各方都想看到的結果。”
“方先生不像是軍人，更像個政治家。”副官意味深長地說，眼睛裏流露著敬佩的神色。
“哈哈……其實這兩者本來就不應該分開。”
人在愉悅的時候過得特別快，不知不覺就接近十一點了，方周準備去趟洗手間，他剛走到通向裏麵的走廊，他有意無意地朝窗外看了一眼。
窗戶上百葉窗呈開啟的狀態，透過百葉窗的縫隙可以望見別墅外的草坪上零星地點綴著草坪燈，好像一個東西把一盞草坪燈的光擋了一下，雖然隻是一閃而過，還是引起了方周的警覺。
方周知道康連聲帶來的警衛都在別墅外麵警戒，但是剛才的影子閃得太快，他走到窗前想看個究竟。
剛靠近窗戶，就聽到窗外有撲撲的聲音，雖然響聲輕微，方周還是一下子就聽出來是裝了消音器的手槍發出的槍聲。
方周本能地喊了一聲：“有情況。”然後一步就竄到走廊口，在這裏的牆壁上有客廳燈的開關，他啪的一聲將客廳的大組吊燈全部關閉。
與此同時，一側的玻璃窗嘩的一聲碎了下來，一陣微型衝鋒槍子彈掃射進客廳裏，槍上全部帶消音器，密集的子彈打得客廳內的擺設物品碎了一地。
方周在關燈的同時，右手也從腋下抽出了M9手槍，砰、砰、砰，方周立即朝窗外還擊，槍聲頓時打破了深夜的寧靜。這時客廳的兩邊也響起相同的槍聲，方周知道這是童明和大江在向襲擊者開火了，倆人一下子把窗外的射擊壓製了下去。
方周趁機彎著腰摸到客廳的一側，客廳內漆黑一團，他還記得康連聲所在的方位，他低聲問：“康司令，你在哪裏？”
隨即從沙發旁傳出康司令的聲音：“我在這裏。”康連聲雖然年過六旬，但是長期的作戰使他非常警覺，反應能力也很快，聽到方周的警告，他迅速趴在沙發上，隨後就勢翻滾到地板上。
“你還好嗎？”方周已經摸到康司令的胳膊。
“我沒事。”雖然遇到突然的襲擊，康司令的聲音依然很鎮靜。
“隨我來。”方周在說話的同時，拽著康連聲的胳膊，把他拉到走廊入口處，然後攙扶著他躲避進走廊裏，走廊裏沒有朝外的窗戶，暫時是安全。
方周指指走廊盡頭的洗手間對康連聲說：“快，先到洗手間躲避一下。”
洗手間隻有一個小窗戶，而且上麵還有防護網，人從外麵進不來，康連聲知道襲擊者的目標是自己，他點了一下頭急忙朝洗手間走過去。
康連聲剛離開，方周就聽到一側的樓梯上有輕微的響聲，他急忙躲閃到牆角，果然有兩個黑影一前一後手持微型衝鋒槍從二樓慢慢下來。
方周抬手就是兩槍，兩個人一聲不響從樓梯上摔了下來，第一個人剛好墜到方周的腳邊，方周伸手把微型衝鋒槍拾起來，這時他才看清這些人身上都穿著便衣。隨後他端著衝鋒槍輕輕地踏上樓梯。
剛到樓梯中部的拐角處，一串子彈從上麵打下來，把包在牆壁上的木料打得粉碎，木屑四濺，把方周的臉打得生疼，他舉槍向上掃了一梭子。
方周剛停止射擊，就聽到童明在樓梯上麵說：“頭兒，是我，上麵的都收拾幹淨了。”
方周走上去，隻見一個人趴在樓梯上，童明手裏舉著槍笑著說：“爬上來的幾個都被幹掉了。”
“外麵還有沒有？”
“應該被大江消滅了吧。”
倆人說著話順著樓梯來到別墅的頂部，上麵擺著兩張圓桌和幾把藤椅，像是休閑區。旁邊有一個被童明擊斃的屍體。
方周繞上麵轉了一圈，別墅周圍已經沒有了人影，隻有草坪躺著幾具屍體，他對童明說：“走，到客廳看看。”
客廳裏的頂燈已經又打開了，裏麵一片狼藉，有兩個辦事處的人躺在地上，看樣子已經不行了，其他人還好沒事。
大江從外麵走進來，低聲對方周說：“對方乘兩輛越野車來的，車停在那邊的路口，現在已經開走了。”
“查一下被我們擊斃了幾個，再看看我們這邊的傷亡情況。”說完，方周又回頭對老楊說：“康司令在洗手間，去把他請出來。”
康連聲來到客廳，看到周圍的慘狀對方周說：“多虧有你們在，否則老夫就危險了。”
“知道對方是什麽人嗎？”方周輕聲問。
康連聲搖搖頭：“目前還不能確定是什麽人幹的。”
大江走進對倆人說：“對方被我們擊斃了七個，我們這邊有四個警衛和辦事處的兩個人，共死了六個人。”
方周沉思了一下，然後用征詢的口吻對康連聲說：“康司令，我的意見是咱們立即撤離，對方可能沒有料到我們有這麽強的反擊力，他們如果再派人來肯定會加強力量，所以我們應該趁對方還反應過來盡快離開這裏。”
“好，一切聽方老弟的安排。”康連聲馬上同意了方周的意見。
見康司令同意走，方周回頭對他的副官說：“立即讓人把三輛越野車開過來，奔馳就先存放在辦事處。”
大家都明白方周的意思，坐奔馳車太顯眼，萬一遇到埋伏會成為攻擊的對象。方周又對大江和童明說：“大江你負責開車，童明你一步不離地保護康司令，你們上最後一輛車都聽明白了沒有？”
倆人用力點點頭，這時三輛越野車停在了別墅樓門口，方周對老楊說：“楊大哥，你跟我上第一輛車。”這時副官回到客廳，方周又對他說：“你帶兩個人在第二輛車上，其他人出去後分散上三輛車，如果發現有車跟蹤我們，三輛車就開始不時地調換次序，大家都聽明白沒有？”
“明白。”客廳內的人異口同聲地回答，這個時候大家都自覺地服從方周的指示。
方周最後問辦事處裏的人：“有沒有雨傘？全部拿過來。”
這裏的雨季雨下得很厲害，所以雨傘是常備用具，很快七八把雨傘拿了過來，方周對大家說：“現在把所有的燈光都關閉，我和老楊出去後，猴子和大江就掩護康司令跟在後麵，走出客廳門口後所有人都打開雨傘遮擋住上部身體，開始行動。”
方周這樣做的目的是害怕周圍隱藏著狙擊手，用雨傘擋住身體，即便狙擊手使用紅外瞄準鏡也難以分辨出目標。
方周和老楊最先出來，出門後隨即撐開雨傘，倆人直接走向第一輛車，後麵的人也魚貫而出，分別走向後麵的兩輛越野車，讓人難以分辨每個人。
上車後，方周就開始巡視周圍的情況，觀察了一會兒並沒有發現異常，這時後麵的人也都上了車，他對司機說：“可以開車了。”
三輛相同的豐田越野車依次駛出來，因為是淩晨，街道上空無一人，越野車風馳電掣般駛出城區。
一路狂飆，天亮的時候他們離開曼德勒幾百公裏了，方周感覺已經沒有了危險，於是在公路邊的鎮上休息了一下，大家吃點東西，給車加滿油。隨後一直馬不停蹄回到孟臘。
到家後眾人總算鬆了一口氣，開始分析是什麽人襲擊他們，大多數人猜測是政府軍所為。康連聲和方周都不同意這個說法，方周認為如果真的是軍方幹的，我們這些人根本就沒有逃出來的可能性。但是不排除軍方有人透露了康司令到曼德勒的消息，讓仇恨他的人來襲擊。
康司令很同意方周的說法，他若有所思地說：“最不願意看到我們與政府軍聯合的自然是郎鴻賢，他為了保持自己在老城的地位，肯定也會出巨資收買政府軍裏的人，我估計有可能是被郎鴻賢收買了的人把消息透露給了他，然後他派出人到曼德勒襲擊我們。”
康司令的話讓方周想起波巴曼講過的高坎的五姨太的事情，如果政府軍內部有人給郎鴻賢通風報信，後麵的很多事情的確很難弄，前期他們就吃了這方麵的虧，他感覺到這裏的複雜性超出他的想象。
方周考慮了一會兒然後對康連聲說：“這件事如果真的是出在政府軍內部，我們無能為力，也不可能對這件事進行調查。我們能做的隻能是以後多加注意。另外我們的行動計劃也要分成兩部分，提交給政府軍的隻能是雙方聯合的內容，我們單獨行動的部分不能提交他們，防止一些行動內容泄密。”
“不錯，另外我還有個擔心就是政府軍會出兵不出力，表麵上協助我們進攻郎鴻賢部，就怕到時候隻打雷不下雨。”康連聲憂慮忡忡地說。
“有這種可能性，不過隻要政府軍肯出動兵力，就一定會牽製郎鴻賢一部分兵力，這對我們來說就是很大的幫助，實話說收複老城還要靠我們自己。”方周信心十足地說。
方周的話給了康連聲和在座的人很大的鼓勵，因為大家都明白方周說的話並不僅僅代表他自己，在方周的身後有無比強大的力量。康連聲精神振奮地說：“對，有方老弟的大力支持，我就有信心收複老城。”
第二天陸軍司令部派人來孟臘，登門向康司令進行慰問並表示歉意。因為雙方聯合的協議文件還沒有簽字，康連聲提出文件的簽字在中國境內進行，最後政府軍方麵也表示同意。
有了政府軍與康連聲部的聯合，收複老城的計劃正式進入實施階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