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失火

子琦獨自一個人離開陳家客棧,他現在就想靜靜地走一走。從昨天回到長陘,僅僅一天的時間就發生了這麽多的事情,而且每一件事都與他有關,特別是三藥的失蹤對他衝擊很大。

兩人從十來歲就在一起,白天一起學習,晚上一個屋子睡覺,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是親兄弟。事實上,兩人的關係甚至勝過兄弟,他了解三藥就跟了解自己一樣,所以不相信三藥會做出傷天害理的事情。

子琦邊走邊默默地思考著,從陳家胡同出來後沿著街道往東走,一直來到高大的城牆下,然後沿著城牆邊的小路往南去。之所以從這邊走,是因為這邊安靜,平常很少有人來這裏。

沿著城牆下的便道走了不遠就遇到了一座駑台,是一種在城牆上用石頭壘砌起來的方形建築,高約十米,旁邊有台階可以登到駑台上麵。駑台不僅使城牆穩固,還可以在上麵抗擊入侵之敵,古城四周的城牆上一共建有十九座這樣的駑台。

子琦沿著石頭台階拾階而上,登上駑台後,站在牆邊的垛口上,向城裏望去,可以望見古城全貌,不過要想清楚地觀察整座古城,最佳位置是城北的紫雲峰。以前父親經常帶著他攀登紫雲峰,每次爬上峰頂父親都會讓他鳥瞰全城,給他講神醫門與古城的故事,告訴他神醫門的聖典秘籍《禁方》就藏在城裏,不過父親也不知道藏匿秘籍的具體地點。

想到這裏,子琦又想起三藥寫的密信,從口袋裏掏出那張處方箋,看著上麵天書一般的內容,腦海裏不由自主地浮現出小時候兩人玩這種遊戲的場景。用這種方式寫信還是他想出來的,第一次用這種方法寫的紙條,三藥用了一周時間都沒猜出是什麽意思,後來兩人經常用這種方法寫紙條,所以看到處方箋的第一眼,他就相信這是三藥寫的。

“我在密室,明天找到禁方。”

三藥為什麽要寫這封密信?子琦心想也許是三藥在暗示什麽,便在心裏不停地念叨著:我在密室,明天找到《禁方》……他既然在藏匿《禁方》的密室,那為什麽要明天才找到《禁方》?

子琦很清楚,以三藥的才能不可能找到藏匿《禁方》的密室,假如真的找到了密室,那也是另有其人,而這個人是利用三藥精通中醫這一點,想逼迫三藥為其找出《禁方》來,不過以三藥的針灸技術,如果在自己的百會穴下針肯定有危險,或許這是三藥寫這封密信的目的。想到這裏,他急忙掏出手機撥通了蘇苓的電話。

“小苓,你在哪裏?”

“在回局裏的路上,我想盡快解剖蕭碧菡的屍體,你有事嗎?”

“我猜到三藥為什麽要寫這封密信了。”

“呃,他為什麽寫?”

“我想三藥肯定是被人控製了。”

“嗯,有這個可能。”

“你說過三藥根本沒有能力策劃這個事情,所以背後肯定隱藏著另外一個人。從目前的情況推測,這個人有可能已經找到了藏匿《禁方》的密室,而凶手控製三藥的目的就是要逼迫三藥替自己找出《禁方》。”

“嗯,你的這個猜測不無道理。”

“我了解三藥的針灸水平,以他的技術在自己的百會穴下針十有八九會有危險,所以他肯定是在想辦法拖延,這也正是密信上說要明天找《禁方》的原因。”

“嗯,你分析得有道理,還有呢?”

“我能感覺出三藥寫這封密信是要讓我去救他,因為他知道我一定能找到藏匿秘籍的地方。”

“子琦,有一個問題你想過沒有,假如三藥是被人控製了,他怎麽能夠寫下密信,又怎麽能讓人送到陳家客棧來?”

“我考慮過這一點,有兩種可能,一是凶手要用三藥來脅迫我,把我從國外騙回來也正是為此,想讓我找出《禁方》來,所以控製他的人也想讓他給我寫這封密信。另外就是假如明天三藥紮針發生了危險,還可以讓我來代替三藥。所以不管怎麽樣,我都必須要找到三藥……”

“我明白了,你想尋找藏匿《禁方》的密室?”

“不錯,我想再看看《夢仙草堂圖》,先找出上麵的線索來。”

電話那邊沉默了片刻:“等我回到局裏向領導匯報一下案情,然後再給你答複,你看怎麽樣?”

“好吧,我先回家等你的電話,不過一定要快,從三藥的密信看隻有一天時間,我必須在明天這個時間找到他。”

“我知道,會盡快給你消息。”

結束通話後,子琦從駑台上下來,然後沿著城牆根下的便道往南邊去,一直來到了觀音閣,從這裏出去離城外的子家老宅最近。

觀音閣是建在城牆上的一座城樓,又叫小南門,是座廊柱重簷式的臨河閣,清代和民國時期都進行過維修,閣內尚存明隆慶時期“燕晉通衢”的石額。從觀音閣下的城門洞出來不到百米有一座古石橋,這座石橋叫齊天橋,在當地非常有名,橋的造型與著名的趙州橋相仿,為敝肩獨拱橋,大拱和肩拱的劵麵都雕有吸水獸首。此橋建於北宋元豐年間,經曆了千年風雨,其間還有戰火和山洪的考驗,依然堅固如初。

走在千年石橋上,子琦感覺古城的每個地方似乎都有前人留下的印跡,藏匿秘籍的入口處在哪裏?也許是在這座古橋的下麵,也許是在剛剛走過的觀音閣裏,也可能是城內的某棟建築裏,自己必須盡快找到,三藥肯定在等著自己去救他。

過了石橋後,子琦拐上漫河右岸的河壩,從河壩上回去要近很多,而且看著清澈的綿河水心情會好一些。沿著河壩上的沙石路向前走了不到半裏路,突然看見前麵的樹林裏有滾滾濃煙冒出來,子琦猛地吃了一驚,那裏正是自家宅院所在的位置,在那裏除了自己家的宅院沒有其他建築。子琦來不及多想,撒腿向冒煙的樹林跑去。

當他氣喘籲籲地跑到樹林邊時,大火已經衝天,整座宅子陷入一片火海中。他拚命地往大門那邊跑,剛踏上門樓前的青石台階,就看見王伯夫妻倆一前一後從院子裏跑出來。隻見王伯的額頭上流著血,頭發眉毛被燒了許多,一瘸一拐地出來,懷裏還抱著一隻旅行箱。

子琦趕緊衝到台階上,攙扶著王媽一起跑下來。等三個人跑出去十多米後,轉回身來往後看時,門樓也被大火吞噬了。如果再晚幾秒鍾,王伯夫妻倆可能就出不來了。

四合院的房子都是磚木結構,而且房屋都相互連接著,再加上門窗也是木製的,很容易燃燒,隻要有一間房子失火,很快就殃及其他房屋,根本就沒有救的機會。

望著眼前的熊熊大火,子琦心如刀割。讓他心疼的不是這座百年老宅,而是書房裏的數千冊古籍,裏麵有許多都是孤本珍品,急得他連連跺腳。

王伯把懷裏的旅行箱遞給子琦,一臉愧色地說:“我就搶出這個箱子來,其他東西都沒來得及拿出來……”

護照、信用卡等重要的東西都放在這個旅行箱裏,其他東西都無所謂,子琦感激地說:“謝謝王伯拿出旅行箱來……”他忽然看到王伯額頭上有傷,而且頭發燒焦了許多,猜想王伯一定是為了跑進書房去搶旅行箱時碰傷的,急忙說:“讓我看看你頭上的傷。”

王伯擺擺手,神情黯然地說:“沒事,我的傷沒什麽,隻是咱們家的宅子全完了……”

“房子燒了咱們可以再蓋,隻要您和王媽沒事就好。”

“書房裏滿滿一屋子的書都沒有了,那些都是祖上傳下來的。”

子琦急忙安慰王伯:“沒事,三藥告訴我他已經把那些書都掃描進電腦裏了。”

“那就好,哎……”

“王伯,這火是怎麽燒起來的?”

“不知道是怎麽燒起來的。你王媽做好了飯,我們倆就在西廂房裏等你回來,左等右等不見人影。我想到大門口迎迎你,剛從屋裏出來,就看到後院冒起了濃煙,大火一下子就著了起來,眨眼就把正房引著了。我就跑進書房裏想把你的東西搶出來,剛抱著這個箱子跑出來北屋,火就著大了,我們倆剛跑到門口就看到你了……”

子琦感到有些奇怪,後院原來是自家製藥的地方,多年前就不再用了,平常除了王伯去掃掃地,幾乎沒人進入後院,而且後麵的房屋基本都是空的,裏麵沒有什麽東西,怎麽會突然失火?這火著得有點奇怪。

王媽急得不知道如何是好,連聲說:“這可怎麽辦,什麽東西都燒了,住的地方都沒有了,以後的日子怎麽過……”

子琦趕緊安慰她:“沒關係,東西沒了咱們再買,再說咱家在城裏不是還有座宅院嗎,收拾一下就能住。”

看到這邊著了大火,旁邊村子裏的人提著水桶跑過來,不一會兒就趕來了好幾十人。大家夥排成兩隊,有在河邊的,也有在宅子裏的。大夥開始傳遞水桶,年輕力壯的往著火的房上潑水,忙活了大半個鍾頭,終於把大火撲滅了。

子琦走進已經麵目全非的院子裏,四周的房屋隻剩下了牆壁,屋頂全部燒坍塌了,木製的門窗也都沒有了,屋內的家具和東西更不用說了,所剩無幾,到處都散發著刺鼻的焦糊味。燒得最嚴重的是正房東側的書房,滿滿一屋子的書都被燒成了灰燼。子琦感到心裏針紮般地疼痛,這些書籍都是神醫門幾十代人積攢下來的,沒想到被一把火燒幹淨了,多虧了三藥提前把這些古籍都掃描進了電腦裏,否則死的心都有。

他走進後院,想查看一下火是從哪裏燒起的,卻忽然發現最後麵的一排房子竟然沒有被燒。後院的房子是單獨的,並沒有與前麵的房子連在一起,這說明大火不是從後麵的房屋燒起的。他查看了一圈,發現正房被燒得最嚴重,很顯然火是從正房先燒起來的,那為什麽王伯看到是後院先冒煙?

子琦沿著正房的後牆往前走,邊走邊查看上麵的燃燒情況。走到書房的後麵時,他聽到腳邊有清脆的響聲,低頭一看,原來是踩到了破碎的玻璃上。他注意到玻璃是綠色,而且有幾塊碎玻璃呈弧形,像是打破的啤酒瓶。心裏一動,他彎腰撿起一塊大點的玻璃,有股淡淡的汽油味飄進鼻孔裏。急忙聞了聞玻璃片,他一下子明白了是怎麽回事,趕緊從口袋裏掏出手機撥通了蘇苓的電話。

“喂,蘇苓嗎?”

“是我,你回家了沒有?”

“回家了,不過家沒了。”

“啊,出什麽事了?”

“剛剛被人放火燒了……”子琦把發生的事情在電話裏簡單講述了一遍。

手機裏隨後傳出蘇苓的聲音:“這件事很可能與前麵的案子有聯係,你不要動現場的東西,特別是破碎的玻璃瓶,我盡快趕過去。”

“知道了。”

掛斷電話後,子琦把手裏的碎玻璃片又放回原處,來到前院,向來救火的鄉親們表示感謝,請大家先回去。然後讓王伯老兩口先去城裏,一是去診所處理傷口,防止感染,另外也收拾一下紫槐胡同裏的老宅院,他們要回老宅子住一段時間了。自己則在大門外等蘇苓來。

二十分鍾後,蘇苓和葉雪寒就駕車趕到了。下車後,看到隻剩下殘垣斷壁的宅院,蘇苓一臉悲憤地說:“怎麽會燒成了這個樣子?”

子琦張開雙手,聳聳肩膀,無奈地說:“被你叫去了幾個小時,回來就變成了這個樣子。”

“聽你的意思像是在怨我。”

“我可沒這樣說,是你自己說出來的。”

“好了,就先別吵了,趕快去現場看看。”說著話蘇苓向燒毀的門樓走去。

葉雪寒從後備廂裏取出綜合勘查箱,跟在兩人身後往院子裏走,心想這兩人真是有點奇怪,這個時候還有心思吵嘴。

子琦領著兩人來到後院發現碎玻璃瓶的地方,蘇苓觀察了一下周圍的環境,所在的位置剛好在書房後窗的下麵,犯罪嫌疑人好像就是選擇書房下手。

蘇苓靠近後窗查看了一下,窗台上有燃燒過的痕跡,而且還散落著細小的碎玻璃碴兒,於是把鼻子貼到窗台上聞了一下,然後彎腰查看地麵,很快就發現了腳印痕跡,直起腰來對兩人說:“犯罪嫌疑人把盛有汽油的啤酒瓶放在窗台上,然後點燃了塞在瓶口上的引燃物,啤酒瓶受熱破裂後汽油灑在了窗台和牆壁上,所以窗台和下麵的牆壁都有燒過的痕跡。大火是先從窗戶燒起的,看來目標就是書房。”說到這裏,蘇苓回頭看著子琦問:“書房裏有什麽特別的東西嗎?”

子琦搖了搖頭:“除了神醫門傳下來的中醫書籍沒有其他東西。”

“全部都是醫書?”

“嗯,全部是中醫書籍,有許多還是孤本珍品。我想不通有誰會跟書過不去。”

葉雪寒疑惑不解地說:“如果將珍貴的古籍偷走還說得過去,幹嗎要燒掉?凶手究竟有什麽目的?”

蘇苓沉思了一下,自言自語地說:“這件事肯定不是孤立的,這些古籍中不會藏匿著什麽秘密吧?”

“中醫古籍裏能有什麽秘密,而且這些古籍我基本都看過,另外三藥把所有中醫古籍全部都掃描了一遍存儲在了電腦裏,根本沒有發現什麽密碼。”

蘇苓沉思了片刻,忽然問:“掃描古籍的電腦在什麽地方?”

“在三藥那裏,說實話如果這些古籍資料沒有保留下來,我自殺的心都有。”

“掃描古籍的事情除了三藥還有誰知道?”

“你懷疑這件事跟三藥有關?”

蘇苓微微搖了搖頭,然後用商量的口吻說:“你能不能把掃描的古籍資料複製到移動硬盤裏一份,交給我暫時保管,等這件事結束後我再還給你。”

“沒問題,昨天三藥打電話告訴我資料基本完成了,等我回城裏後複製一份。”

蘇苓指著地上的啤酒瓶碎片對正在拍照的葉雪寒說:“你仔細檢測一下這些玻璃碎片,看看是否有犯罪嫌疑人留下的指紋,我來拍攝這些腳印。”

“好的。”

葉雪寒把掛在脖子上的相機摘下來遞給蘇苓,觀察了一下散落在地上的大小不一的玻璃碎片,右手從馬甲的胸前口袋裏抽出指紋顯示刷,左手從另外一個口袋裏摸出盛裝磁性指紋顯現粉的圓盒,把灰鼠尾毛刷從護筒裏抽出來,沾上顯現粉後,蹲在地上,拿起一塊大一點的玻璃片,用毛刷輕輕地刷玻璃片的外麵。

蘇苓一隻手端著相機,彎著腰尋找著地麵的腳印,因為地麵上鋪著青磚,被王伯掃得很幹淨,痕跡非常模糊。蘇苓沿著腳印來到了院子右側的牆壁前,在離牆根兩米左右的地方,終於發現了一個清晰的鞋印,準確地說是半個腳印,因為隻有腳前掌。這裏靠近牆壁,王伯掃地的時候可能沒有掃到,所以地麵有些塵土,有一個前掌腳印留在上麵。蘇苓把比例尺放在鞋印一側,然後端起相機開始拍攝。

子琦跟在蘇苓旁邊,靜靜地看著她忙活著。蘇苓剛拍了一張照片就停下,歪著頭查看了一下地上的鞋印,臉上流露出疑惑的表情,隨即蹲在鞋印旁邊仔細地觀察了一會兒,然後回頭對葉雪寒說:“小葉,你過來一下。”

葉雪寒答應一聲快步跑過來。蘇苓指著地麵上的半個腳印說:“你看一下這個鞋印與在傅教授書房裏發現的是否是一個人的?”

葉雪寒蹲下來仔細觀察了一下,輕聲說:“我感覺不像是一個人的,鞋子的號碼相差不多,不過鞋底的花紋不同,這個鞋底是物象型花紋,教授書房裏的是波浪形花紋。不僅花紋不同,用力點好像也有區別,這個像是男人鞋子留下的。”

蘇苓皺著眉頭看著地上的鞋印,緩緩地說:“鞋印的確是男式鞋留下的,不過我感覺穿鞋的好像是個女人。”

“從哪裏看出是個女人?”葉雪寒不解地問。

“說不出來,隻是有這種直覺,這個人身高在一米六至一米七之間,體重大約是五十公斤,年齡應該在二十歲左右。”

子琦驚訝地說:“僅憑一個腳印就能知道對方是男是女,還能看出她的身高、體重和年齡,這也太神奇了!”

“這個算不了什麽,我感覺比通過脈象就診斷出人得了什麽病要簡單多了。”

“也是,這就是俗話說的會者不難吧。”

“通過腳印看出男女來不算什麽,體重和身高也不難,現在還有專門的手印足跡測算尺,根據足跡長度就能計算出大致身高、年齡的判斷稍微有點難度,這個主要從腳掌的受力線看出來。不同年齡的人腳掌的受力線是不一樣的,二十歲左右的人,受力線在食指與腳後跟的連線上……”

蘇苓略微停了一下,眼睛盯著地麵的鞋印想了想:“我有種感覺,這個放火的與殺害傅教授的是同一個人。”

“嗯,”葉雪寒點了一下頭,“蘇隊這麽一說,我也感覺這個鞋印與教授書房留下的有些相似,在來的路上您就說這起案子與前麵的可能有聯係,看來蘇隊推測是正確的。”

“這麽說與三藥的失蹤也有關了。媽的,這個凶手究竟想要幹什麽?”子琦忍不住罵了起來。

蘇苓站起來,然後開始觀察牆壁上的痕跡,看了一會兒後,自言自語地說:“這個人的身手非常敏捷,可以說是一個武功高手。”

“你怎麽知道這個人是個武功高手?”子琦好奇地問。

蘇苓指著地上的幾個鞋印說:“從地上的腳印能看出來這個人是跑步過來的,所以步幅在逐漸加大,從這裏躍起後,你看牆壁上隻有一個蹬踏的痕跡,沒有其他印跡,說明這個人用左腳蹬了一下牆壁就到了牆頂上。院牆高度超過兩米,能夠一躍就爬到牆頂上,如果不是身輕如燕輕功高超肯定辦不到。”說到這裏,蘇苓忽然問子琦,“對了,神醫門的人好像都會武功吧?”

“你是不是懷疑凶手跟神醫門有關?神醫門的人是習練內家武功,不過是為了健身養生。”

蘇苓沒有跟他爭辯,眼睛看著牆頭說:“有沒有梯子,我想到牆頂上看看。”

“呃,稍等。”

子琦轉身跑向那幾間沒有被燒毀的房屋,很快就搬著一個有一米高的高腳凳回來了。他把高腳凳放在牆根邊,對蘇苓說:“踩著這個就能上去了,我幫你扶著點。”

蘇苓爬到高腳凳上,剛好可以看到牆頂,她用相機把牆頂上的痕跡拍下來。牆外是一片茂密的樹林,蘇苓觀察了一下樹林裏的情況,隨後從凳子上跳下來,開玩笑地說:“我得用凳子才能爬上牆去,看來燒你家房子的人身手比我厲害多了。”

“我一貫認為一個人的能力應該體現在智力上而不是身體上。”

“這麽說你認為我的智力很好了。”

“應該算是智力超群。”

“你什麽時候也學會吹捧人了。”

說著話兩人又回到書房的後麵,葉雪寒已經把地上的碎玻璃片檢查了一遍,對蘇苓說:“盛汽油的啤酒瓶被擦拭過了,上麵什麽痕跡都沒有,你那邊情況怎麽樣。”

“這個人是從樹林裏過來的,敢白天這樣行動,有可能進行了化裝。”

“嗯,白天也許有人會看到她,必須對周圍村莊進行調查,也許能發現線索。”

葉雪寒急忙說:“咱們的人都耗在前麵的案子上,偵訪需要大量人力。”

蘇苓沉思了片刻,輕聲說:“讓王所長再抽幾個人吧。”

“派出所的人也都在調查尋找失蹤的三藥。”

“我知道,派出所的人跟周圍的村民很熟悉,讓王所長把人分開,一部分負責調查這個放火的人……”

說話的同時,蘇苓從口袋裏摸出手機,撥打王所長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