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俏丫頭想要爸爸

第二章 俏丫頭想要爸爸

“爸爸。”彎彎蹲下小膝蓋,發現抱著媽媽的男人,是剛剛在村口遇到的那個軍人,眨著骨碌碌的小眼珠叫道。

小祿聽見,一愣:從沒有聽說過首長有女兒啊。

奉書恬聽著“爸爸”二字也挺尷尬的,但眼下救人要緊,發話給小祿:“你去看看我們軍車裏麵有沒有備用的急救包。”

小祿立馬跑了出去。

徐桂花帶著奉書恬,進了裏屋。奉書恬將傷者放到了床上,環顧屋裏四周,能用的東西都遭砸了,連桌子凳子都斷成了兩半,可見剛剛來的那些人有多狠心才下此毒手。他俊秀的臉龐輕微鍍上了層峻色。

小祿走進門裏,說:“幸好他們在車上放了一個。”

打開急救包,倒了些碘酒和酒精給傷者清理頭上的傷口。仔細一看,那傷口有一指多長,深卻不是很深。嚐試給傷口上多加敷料加壓止血,如果再不行,可能得縫幾針了。但縫針會留下疤痕。左右這麽一想,奉書恬仔細地觀察起女人的臉。

女人細長的眉弓舒暢清秀,是標致的遠山眉,平常斂起疏眉淡眼,大氣之中拒人於萬裏之外。嘴唇薄淡,一層朱粉色因著失血的緣故,變成失去顏色的粉白櫻花。當他的指尖隔著紗布在她額口的傷處壓血時,她密而細的睫毛往上微翹,但沒有睜開眼睛,一張尖尖的下巴頜,倒是令他觸到記憶中的依稀。

熱水壺被砸了,徐桂花隻能現燒一壺水,端了個臉盆進來。看見彎彎站在屋裏不動,擔心孩子看到血會害怕,她摸摸孩子的頭:“彎彎,到外麵去坐著。”

“不要。我要在這裏看媽媽和爸爸。”彎彎摟住懷裏的兔子,會說話的大眼睛緊緊鎖住眼前的軍人,那眼神兒就像是眼睛一眨,眼前的人便會不見了一般擔驚受怕。

這個小女孩打從第一眼遭人心疼,奉書恬洗完手,雙手把女孩抱了起來,走出房間到客廳。小祿找到了張沒斷的凳子。奉書恬抱著孩子坐到凳子上,讓小女孩坐在自己膝蓋上,問:“你懷裏的小兔子叫什麽名字?”

彎彎張開朱紅色的小嘴唇,露出兩顆可愛的兔子牙:“爸爸,你果然是我爸爸。隻有爸爸和媽媽知道我的兔子有名字。”

奉書恬抿著掐到好處的微笑,深思的灰色眸子在孩子懷裏的兔子公仔上留駐許久。那時候站在村口,他和兩個小男孩一樣,是瞧中了女孩手裏的公仔。這公仔身上的毛色非同一般,應該是貨真價實的真毛,而且不像是易脫毛的兔子毛,極有可能是昂貴的雪狐狸毛。

“爸爸,兔子它叫做聰聰。”彎彎道。

“為什麽叫做聰聰呢?”奉書恬指尖捧著孩子的笑容問。

“因為聰聰和我一樣,要很聰明。”彎彎的小手指勾畫著兔子閉著的眼睛微笑的嘴巴,“媽媽說聰聰它每天都在思考,而且它能想出答案所以很聰明,在笑。”

奉書恬的手在孩子頭上摸一摸:“彎彎想做個聰明的孩子,是不是?”

“是。”小女孩點巴住小腦瓜,甜甜的笑容漾開,“彎彎如果很聰明的話,能和媽媽一樣保護姥姥不受人欺負了。”

小孩子這無心的話,勾起的是兩個軍人剛才看見徐家被砸的那一幕。如果不是他們兩人來到,鳴槍示警,這家人該怎麽辦,這可憐的孤兒寡母該怎麽辦——

小祿按捺不住了,站起來:“我去村裏問問是怎麽回事。”

奉書恬指點部下:“直接找村委解決問題。告訴他們,如果村委不能對這家人的安全給出一個保證,我們會要求有關部門下來攜手解決這個問題。”

小祿戴上軍帽走了出去。

徐桂花拿毛巾蘸著溫水給女兒清洗臉上的汙跡,忽然見女兒的眼皮子眨了下,喊道:“知雅,知雅——”

奉書恬聽到裏屋的呼聲,知道病人醒了,抱著小女孩走回屋內。

剛好病人打開了眼睛,一雙烏亮的眸子看著他和彎彎,在眸光裏閃的是一絲緊張的弦絲,微微地繃緊了。

見此,奉書恬將孩子放了下來。彎彎走到床邊,趴在床頭上,眼角淚汪汪的:“媽媽,疼嗎?”

“不、疼。”安知雅幹裂的嘴唇張一張,接著是要坐起身。

徐桂花急忙在旁邊扶住她,道:“你急什麽?多躺會兒不好嗎?”

安知雅靠在床邊的牆壁坐著,目光放在這個年輕的軍人臉上。軍人有許多種,粗獷的,英武的,秀氣的。而眼前這個軍人,周身籠罩的是一層似雲似霧的氣息,令人琢磨不透。

奉書恬從她眼中讀到了戒備,噙的微笑恰到極致的溫柔:“我們沒有惡意,隻是路過。”

安知雅抿了抿嘴唇,沒有說相信,也沒有說不相信他的話。

彎彎的小臉蛋上很是緊張地左右顧望。擔心好不容易認到的爸爸要走,小手緊抓住了奉書恬的褲管,小眼睛則望向了安知雅:“媽媽,爸爸他知道我的兔子有名字。”

徐桂花這會兒才發現外孫女亂認親了,忙向奉書恬連聲說:“對不起,這孩子從小沒有爸,所以——”

“姥姥,可你說爸爸是軍人。”彎彎的大眼睛眨啊眨,聽到姥姥不要爸爸的話很傷心,像是快要掉出一灘淚水說。

徐桂花被嚇到了。這孩子自從被安知雅抱了回來,懂事後與安知雅一樣從來不哭的。

“彎彎。”安知雅張張唇,眸子深深地看著女兒,“還記得媽媽和你說過什麽嗎?”

彎彎含下小腦袋:“媽媽說過,彎彎沒有爸爸沒有關係。可彎彎想要爸爸。”

手搭在孩子的小肩膀上,能感受到小女孩渾身的戰栗,奉書恬心底的某根弦被狠狠地撥了下,澀疼彌漫在心間內:“沒事。我當這孩子的爸爸吧。”

宛如一聲天雷平地起。

徐桂花在驚喜之中微夾了恐懼:早看出這不是個普通的軍人,至少是個軍官,開軍車,有護衛,長得且俊,八成是有錢有勢的將門子弟。

安知雅冷丁丁道:“你想充當爛好人,我不介意你到其它家播撒你的同情心。”

“知雅。”徐桂花提醒女兒,這人好歹是她們家的救命恩人。

“他的救命之恩,我們謝了。但是,他這種不負責任的話,我們不會接受。”

聽出誤會在哪裏,奉書恬手在小女孩的肩頭上樓緊:“我不是一時衝動,我會把這孩子當親生孩子養。”

“等你有了自己的兒女呢?”

“我對所有孩子一視同仁。”

“你太太能同意嗎?”

她說的都是事實,一張冷若冰霜的臉似乎不會為任何事情所動。

奉書恬眸子劃過一絲亮光,朝小女孩蹲了下來。

“爸爸?”彎彎很害怕,剛剛聽著他和媽媽吵架,似乎媽媽不同意,這樣彎彎好不容易抓到的爸爸要離開了嗎。

奉書恬取出口袋裏的筆和紙,在紙麵上快速寫下一串號碼,擺在小女孩麵前:“彎彎,把這串號碼背下來,現在就背給爸爸聽。”

看見爸爸並沒有要遺棄彎彎的樣子,而且對彎彎笑。彎彎小臉蛋的神情一鬆,念一遍紙上的號碼:“13**。”然後小腦袋像啄木鳥點了點:“爸爸,我背好了。”

這孩子能過目不忘?奉書恬微微一笑,將號碼紙揉成一團,道:“好,彎彎,你現在背給爸爸聽。”

彎彎開口:“13**。”

“這孩子記憶力真好。”回來的小祿在門口看到了這一幕,不禁插嘴。

最可貴的是這孩子聽到別人讚揚,不卑不亢的。彎彎大張的眼珠子,緊張地隻等著爸爸說話。

奉書恬撫摩孩子的頭,一字一頓地說:“彎彎。這是爸爸的電話號碼。彎彎以後有什麽事,隻要打這個號碼,爸爸無論在哪裏,都會趕過來找彎彎。”

“如果媽媽有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