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誅殺忤逆

三路大軍浩浩****地出發了,陳勝終於可以安閑的做幾天楚王了。

陳勝一步登天,突然覺得自己富甲天下了,帳中武將如雲,麾下雄師十萬,什麽都不缺,不對,缺一個能運籌帷幄,排兵布陣的軍師。

思來想去還是把葛嬰召回來吧,他率三千人東征屈指算來也有一個多月了,不知道他那星星之火是否已經燎原。

朱房,革命隊伍裏的資深小人,現在是楚王的心腹,帶著楚王的最高指示朝東飛馳而去,幾番打探後終於在南邊的東城(今安徽定遠縣境內)找到了葛嬰。

令朱房驚訝地是,此時的葛嬰已經做了丞相。

原來葛嬰東征也是一帆風順,路途中遇見楚國王室後裔襄疆,見他眉清目秀一臉的富貴相,遂立為楚王以凝聚人心振奮士氣。

葛嬰的本意是好的,希望借楚王的旗號來團結楚國老百姓參加革命隊伍,可陳勝已經做了楚王,你這邊又扶持一個楚王,這不是團結,是分裂呀!

當朱房告訴葛嬰天底下已經有了一個楚王時,葛嬰大驚失色,隨後表示為了大局我這邊的楚王自願退出曆史舞台,以確保革命隊伍的大團結。

可是,扶別人坐上王位容易,將他從王位上拉下就費勁了,搞不好要死人的,不是你死就是他亡。

葛嬰思索再三最終還是咬了咬牙,攜寶劍直闖楚王宮殿。

見了襄疆後,葛嬰又猶豫了,總覺得自己要是將襄疆殺了那真是豬狗不如。

是呀,當初襄疆隱名埋姓過著安穩地平民生活,是你苦苦哀求他為了楚國社稷勇敢地站出來造反,硬把他推上權力的巔峰,現在倒好,又將人家一腳踹下懸崖來個粉身碎骨,你的良心被狗吃了麽?

葛嬰的眼濕潤了,悔自己一時糊塗犯了大錯,悔自己連累了無辜的楚王後人,愧疚之心迫使他緩緩地跪下說大王呀大王臣罪不可赦。

襄疆奇怪了,你有什麽罪嘛,你為了楚國日夜奮戰功垂千古呀。

葛嬰雖然內疚,但想想此時此刻咱不能婦人之仁呀,這關係到革命的前途問題,我得當機立斷。

葛嬰猛然站起來說:臣立王為楚,廢王亦為楚,雖有錯而無罪,萬望大王寬恕。邊說邊抽出寶劍猛刺,當即殺了自己一手扶起來的楚王。

葛嬰帶著一萬餘人隨朱房來到陳縣,向陳勝獻上襄疆的首級,又交出兵符以示絕無二心。作為一個看重名聲的儒生,富貴可以不要但清名必須終身留著。

陳勝聽說葛嬰將東南一帶的十餘個縣城攻下,還帶來一萬多人馬,頓時滿心歡喜。

雖然葛嬰私下立了個楚王,但他知錯就改,親手將偽楚王襄疆的腦袋獻給我這真楚王,說明他還是忠誠的。

可朱房卻說什麽天無二日國無二主,大王乃楚國之主,葛嬰這廝卻另立一王,此乃夷三族之大罪,不可姑息。

陳勝雖然覺得朱房言之有理,但想了一下還是覺得不知者無罪,遂替葛嬰開脫說算啦算啦,軍師轉戰千裏之外,他並不知道寡人已登基為王,此事怪不得他。

胡武,朱房的好兄弟,與朱房一樣也是參加過大澤鄉起義的老革命和革命隊伍裏的資深小人,這兩位同誌參加革命後不是努力殺敵,而是極盡所能地玩弄陰謀討好起義領袖,因此深得陳勝的勝任,雖無戰功卻被任命為中正和司過,也就是督察張楚政權文武百官的官員,相當於後來的禦史,官不大,權不小。

胡武見朱房扳不倒葛嬰,於是幫腔說葛嬰率領大王之兵征討郡縣,非但不回報大王反而立他人為尊,不義也;葛嬰臣屬大王卻又在東城做了襄疆的丞相,身事二主,不忠也;今大王威德遍布四海,葛嬰殺主獻媚趨利來投,不仁也。

言下之意很明了,不義不忠不仁之人留之何益!

葛嬰大怒,罵朱房和胡武說我尋楚之正宗以號楚之百姓,立襄疆以聚天下英雄,非為私也,大王且已寬恕,爾等小人為何屢進讒言?

葛嬰怒目圓睜瞪著兩個小人,朱房和胡武嚇得不敢再言,可楚王卻暗自嘀咕起來,以你葛嬰之意他襄疆是楚國王室後裔,隻有他能代表楚國號召楚國百姓偏我陳勝就不行?

又回到大澤鄉起義時的話題了:王侯將相寧有眾乎?

陳勝最討厭的就是種族觀念,於是大怒,罵葛嬰道:“天下乃天下人之天下,非他羋姓熊氏之天下。楚國乃楚國人之楚國,非他羋姓熊氏之楚國。襄疆之祖輩楚懷王不聽屈大夫之言亡身,之父輩不納忠臣之言而亡國,羋姓熊氏昏庸無德本是楚之罪人,今天下英雄歃血反秦,羋姓熊氏憑什麽獨處尊位?

楚國祖先姓羋,熊氏,國君代代相傳共曆四十六世,陳勝所說的羋姓熊氏指的就是曆代楚國國君。

葛嬰被陳勝詰問得啞口無言,是呀,如果曆代楚王不昏庸,我們楚國不至於被滅國,我們楚國老百姓也不至於落下個亡國奴的下場。

陳勝越說越氣,心想如果不清除掉這樣一個等級思想根深蒂固的敗類,必將汙染日益壯大的,純粹的革命隊伍,陳勝決定壯士斷臂,忍痛割愛,於是大喝一聲,不容申辯就命人將葛嬰拖出去給斬了。

王侯將相寧有種乎的革命思想引領著楚國人民闊步前進,勞苦大眾爭先恐後投入到義軍中來,其中自然也包括當年與陳勝一起種地,嘲笑陳勝的工友。

嘿,老陳,當年你說“苟富貴勿相忘”,怎麽當楚王了連電話也不打一個。

陳老弟,想不到你真的富貴了,我早就看出你不是池中之物!

陳哥胖了許多,一定頓頓吃肉吧!

……

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陳勝見了故人喜出望外,來來來,請請請,將五六個落魄時的難友請進王宮,擺上一大桌美味佳肴吃了個通宵。

陳勝本打算將這幫兄弟們都安排個官職,踐行自己當年的諾言,可朱房和胡武說你這幫鄉巴佬朋友沒大沒小,在王宮裏嘻嘻哈哈不說,還當著眾大臣的麵抖出你當年吃喝拉撒的醜事,一點兒也不尊重你這個楚王。

陳勝勃然大怒,這都是些什麽玩意兒,當年嘲笑我也就算了,如今吃我的喝我的穿我的住我的還說我的壞話,真是狗改不了吃屎。為了整肅王宮裏的紀律,規範朝堂上的禮儀,陳勝一咬牙,下令將這些以下犯上的故人都給斬了,消息傳出去後,陳勝原來的那些親朋好友再也沒人敢來求官。

自此義軍內部貌合神離,一些膽大妄為的將領慢慢地打起了分家的小算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