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賣命
我叫葉晨，我的家鄉在南方一處偏僻的小山村。我爺爺是十裏八鄉有名風水師，一生跟邪煞打交道，最後為了保護我而死。原因是我壞了行裏的規矩。
聽起來是有點懸乎，但真有此事。
各行各業，每一行業都有或多或少的規矩，風水師也是如此。
風水師因為窺測天機，損陰德，容易招來災禍，所以風水師的家族會通過一些規矩來規避。
其中一個規矩是夜晚不留名。
爺爺曾經叮囑我，如果夜晚有人要買我的命，要留下姓名時，千不要理會，趕緊遠離。
一旦答應的話，輕則沾了黴運，重則家破人亡。
爺爺說，這是討命鬼來買命。
尤其在七月十四，鬼月中陰氣最重的一天。
有七月十四鬼亂竄的說法，其中就有討命鬼找活人買命。
這一天最好躲在家裏不要出門。
這時候的鬼最為活躍，尤其是陰德虧損之人，更容易被邪鬼盯上。
我還清楚的記得七月十四那天，晚自習十點結束後。
我背起書包，沒跟同學們過多寒暄，徑直離開教室。
在來之前，爺爺跟我說，今天是討命鬼出行的日子，放學後盡快回家。
我雖然按照吩咐，但心裏不以為然，現在科技發達，哪還有有這種說法。
來到操場，我騎上小電驢，這時小胖跑了過來，氣喘籲籲的罵哪個沒安好心的捅破他的輪胎，讓我順路送他回家。
我和小胖是同村，又是從小玩到大的好朋友，互相照顧也是應該，我一口答應下來。
夜晚的路不好走，尤其是不久前忽然下了一場雨，路麵滑溜，我抓著車柄，小心別讓車子打滑。
來到三岔路口，我停下車，因為剛下過雨，回村子的左邊的路麵此時坑坑窪窪，還有積水，路況很不好，帶著胖子估計有翻車風險，反倒是右邊的道路，不見半點積水，路麵也很平坦。
可是這條路，我並沒有開過，也不知道是往哪個方向。
這時，小胖指著右邊的路口，催促道：“葉晨，這邊沒有積水，走這邊吧，這條路也可以回村子，就是遠一點。”
爺爺盡早還叮囑過今晚要早點回去，我猶豫了一下，這時胖子催促道：“快走快走。”
被胖子一催，索性我開動車子，朝右邊駛去。
漸漸地，我發現這條路要說好走也並非如此，路邊沒路燈照明，路況一片漆黑，隻能靠車燈照亮。
要不是小胖給我保證，我還真不想開這條路。
小胖倒是沒放在心上的，開始向我吐起苦水。
他說小翠跟他分手了，轉頭跟另外一個同學在一起，還說那個男的家裏很有錢，小翠要什麽，他都給買。
說白了，小胖就是在嫉妒。
誰不想有錢，我也想，我要是有錢，年事已高的爺爺就不用每天給人看風水了。
“呼呼呼。”
路上伴隨著耳邊掠過的風聲，陰風瑟瑟。
迎麵吹來的風，冷的刺骨。
光是風聲，聽著就嚇人。
開了這麽久，怎麽還沒到路口？
我望向前方，漆黑一片，沒有一絲光亮。
正好一陣風吹過，我有些慌，手臂上冒出雞皮疙瘩。
我扭頭向後望去，後邊亦是如此，四周唯一能看到光亮的隻有車子的大燈。
我有些害怕。
“小胖，要到村子了沒？”我有些不安，回頭問了小胖。
小胖撓了撓頭，說：“我也奇怪，我記得這條路不長啊，開沒一會兒就到出口。”
聽到這話，我一身毛骨悚然，就在這時，車子像是撞到什麽東西。
嗙！
我們兩人從車上摔下。
“哎呀，葉晨你怎麽開車的。”小胖捂著膝蓋痛呼，我倒沒什麽事，看向地麵，發現有一處土坑，電瓶車剛才開進坑裏，我們才摔下的。
“小胖，你沒事吧？”我過去扶起小胖。
身後的田地在風吹下發出“嘩啦”的聲音我感到陣陣寒意，今晚這條路有些邪門，還是掉頭回去吧。
就在我們剛站起來，看向電瓶車時，發現電瓶車旁邊站著一人，車燈照射下，那是一張滿臉皺紋，雙眼空洞，頭發亂糟糟，猶如一具幹屍的老人，異常恐怖。
小胖也看到了，我們兩人同時發出一聲喊叫，趕緊往後退。
那老人手上提著一個編織袋，看起來裝的鼓鼓。
他站在原地對我們微笑，笑起來的樣子很恐怖。
“你們要錢嗎？”老者朝我們招手，聲音在我耳邊響起，很沙啞，不像是正常人的聲音。
我停下腳步，此時此刻，要不是電動車躺在他麵前，我早就撒腿跑了。
他笑了笑，從編織袋裏拿出一遝錢，全都是紅鈔，朝我們晃了晃，問“要買嗎？”
“錢能買？你在耍我們吧。”
買是什麽意思，我不懂，也不想懂，荒郊野外的遇到這個人，說著聽不懂的話，一看就知道不對勁。
這時，我腦海中浮現爺爺對我說的話，今晚討命鬼出行。
如果沒猜錯，這老人就是討命鬼。
老人打量小胖和我，微笑道：“你們兩剛好能買一袋。”
說完，老人將編織袋打開，在車燈的照耀下，編織袋裏頭竟裝著滿滿的紅鈔。
一旁的小胖看到這麽多錢，問道：“真的嗎，我要買，怎麽買？”
我拉住他的衣服，示意不要理會。他卻不聽，緩緩走過去，離著老人一段距離後停下。
老人拿出一個本子，讓他和我在上麵簽名，錢就能拿走。
“葉晨，快來簽名，這老頭要把錢送給我們。”小胖接過本子，轉過頭朝我招手。
有這等好事，簽個名就能送錢？
我走了上去，拿過本子翻看，紙質有些老舊，整體看起來像是戶口本，上麵寫著看不懂的字。
爺爺隻跟我說小心討命鬼，也沒說這本子是什麽，但爺爺給人做風水時，會燒掉類似這樣的本子，想來不是什麽好東西。
“葉晨，你看什麽呢，快簽名。”小胖遞過來筆，催促道。
“我不簽，你也別簽了，我們趕緊回去吧。”我眼神拚命示意。
“你不簽，我簽。”小胖甩開我的手，固執地在上麵簽下名字。
“謝謝。”
隻見老人道謝後收起本子，向前走去，走路的姿勢很奇怪，癱軟無力，越看越像行走的屍體。
小胖提起編織袋，興奮道：“這下我有這麽多錢，小翠一定會愛上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