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一個任務

“引導法嗎?”這回輪到齊兼苦笑了,無奈道:“暫時沒什麽突破。”

梁漢聽到齊兼在基因鎖引導法上沒有突破,心裏莫名一鬆,隨即感到自己幸災樂禍實在是卑鄙小人,於是寬慰道:“你隻是修煉引導法不到三個月,沒什麽突破也很正常。畢竟,如何才能突破基因鎖的桎梏,每個人的情況都是不一樣的。”

齊兼點點頭,雖然三個月內仍未能突破基因鎖的桎梏,但他並未陷入焦慮之中。想要突破基因鎖的桎梏,就得找到適合自己的方法才行,就像有些人必須在戰鬥之中才能突破,而有些人需要在靜思冥想的時候方能突破。

正在這時,體能測試室裏又進來了一個人。

“嗯?是她……”梁漢的目光被吸引了過去。

隻見來者綁著一條單馬尾,身著一襲綠色的緊身背心,腳上踏著軍靴,年輕白皙的麵孔上滿是朝氣。此人正是有過些許交集的柳含秀。

“呀,好巧啊,你們也在測試體能?”說著,柳含秀走到近前,自然而然的看到了測試儀上,齊兼剛剛測試到的數據,不由得睜大了眼睛,呢喃道:“好……好厲害……”

柳含秀長長睫毛下的眸子看向了齊兼,忽而笑道:“上次謝謝你了。”目光轉向梁漢:“也謝謝你。”

梁漢知道柳含秀謝自己,是上次狼王的事情,不由得有些慚愧了起來,自己也是遲疑了片刻才上去援救的。於是不敢坦然接受柳含秀的道謝,反倒是齊兼落落大方道:“謝什麽謝,大家都是兄弟姐妹。”

“對,大家都是兄弟姐妹!”柳含秀欣然接受的齊兼的說法,兩人不約而同的笑了起來。一旁的梁漢也跟著有點苦澀的笑了起來。

柳含秀道:“任務安排表剛剛已經打印出來了,剛好我們三人是一組。第一次出任務,還是有點緊張啊……”

梁漢想說“我保護你”,可這種話卻說不出口。一邊的齊兼聽聞再過幾天就要出任務了,也不關心和誰一組,隻是呢喃道:“終於要出任務了……”

三個月的特訓結束,所有的新人幹員都必須出勤任務了。新人的任務一般都比較簡單,不會一上來就要和異常生物廝殺,隻是執行一些偵查、善後工作。

齊兼、梁漢、柳含秀三人被分到了一組,也因為這一組有兩個一級幹員,所以被分到的新人出勤任務,也相對較難一點。他們即將前往西南部地區的一個小山村,這裏極其靠近邊境線,光是走路一天就能越境出國。

也正是因為距離邊境線太近了,這裏的管轄相對薄弱,當ABR組織發現這裏被突變螺旋蛆入侵了之後,幾乎所有的村民都已被感染,連同那些飼養的家畜。

經過長達一個月的清理,山村之中才終於平靜下來,或者說是徹底死寂。

齊兼他們的任務並不輕鬆,他們要花將近七天的時間,進入山村裏展開排查,確保沒有漏網之魚,或是潛在的危險。

當齊兼三人乘坐著軍用吉普趕往出事山村時,一路上便遇到了不下七個警備哨站,每個哨站均由一個全副武裝的連隊把守。當齊兼三人經過最後一個哨站的時候,一個軍銜為上尉的連長向他們行了一個標準的軍禮,正色道:“祝各位任務順利!”

齊兼等人在車上也回敬了一個軍禮。

ABR幹員的價值,遠高於一般的特種兵。在國內,ABR幹員的數量不足一萬人,即便是全世界的ABR幹員加起來,也不超過十萬人。ABR幹員稀缺,而在處理異常生物事件時又是重要的存在,因此無論是軍銜多高的軍人,都必須向執行任務的ABR幹員敬禮,這是對英雄的敬畏。

梁漢開著軍用吉普,越過了黃色的警戒線,而車上的坐著的齊兼與柳含秀也端起了槍杆,繃緊了神經準備麵對突如其來的危險。

四周一片死寂,沒有鳥蟲聲,也不見任何動物的蹤跡,在一片死寂的襯托下,軍用吉普的引擎聲,似乎被無限放大了。周圍的空氣裏,還彌漫著腐爛的氣味,那是焦黑的植物散發出來的,它們的葉子、根莖被噴撒的藥劑灼傷,也要與山村裏的其他生靈一般,活不長久了。

一路上,最為醒目的,是路邊不時出現的警示標語——

禁止入內!

危險!

闖入者一律處死!

……

越過警戒線的一個多小時後,軍用吉普終於開到了山村附近。這裏一片荒涼,似乎是被荒廢了十年、二十年,然而在半年前,這裏還是孕育了三四百人的繁榮景象。

那些簡陋的紅磚房要麽倒塌了,要麽被砸爛了窗戶、房門,牆上還用噴漆寫著“危險”等恐怖的字眼。

齊兼三人下來軍用吉普,除開梁漢依舊使用一把厚重的大劍,齊兼和柳含秀都還是使用最為熟悉的突擊步槍,畢竟他們學習冷兵器隻是用了三個月,還不足以形成戰鬥力,但都佩戴了一把短刀,以防萬一。

“我們先到那棟房子裏麵搜索一下。”梁漢提議道。

齊兼與柳含秀沒有異議,三人保持隊型,小心翼翼的靠近那棟房子。三人進到屋內,依舊保持著安全距離,確保不會有人落單而被逐個擊破。

屋內的家具還依然存在,有些甚至完好無損的待在原位,似乎是等待著主人的回來。齊兼在房間裏搜查的時候注意到,在一張破碎的全家福附近,有一行血字:對不起,我不……

很顯然,這個人還沒寫完,便被結束了生命。

齊兼看著這張全家福上那一張張幸福的笑顏,一時間默然了。他將地上的那張全家福撿起,放到桌上擺好,默默道:“我隻能如此了……”

齊兼三人繼續搜查,幾個小時後,他們沒有發現被遺漏的異常生物,或是潛在的危險,但沒人敢放鬆警惕,誰也不知道下一刻會有什麽從看不見的地方衝出。

前三天,他們一無所獲,這幾天他們就像是在與空氣作鬥爭,似乎哪裏都有敵人,但眼前卻又空無一物。長時間的緊繃神經,無論是在精神上還是身體上都有些讓人吃不消。

齊兼還好,注射黑色生化藥劑後身體素質大幅度提升,還能撐得住,但柳含秀卻有些吃不消了,她注射的生化藥劑,提取自受感染的蒼鷹,幾乎不提高身體素質,其特質“鷹眼”,也因為暫時未能突破基因鎖,而變成雞肋,遠的看不清,近的瞄準鏡就能搞定。

等到第四天白天執行任務的時候,柳含秀因為徹夜失眠,而變得有些精神恍惚。梁漢和齊兼提議讓她留在連隊營地裏休息一天,但她斷然拒絕,執意要同去執行任務。

梁漢和齊兼沒辦法,隻能帶上她,但在搜查的時候,刻意減緩了速度,確保大家不會有太大的壓力。

一上午的搜查和前幾天一樣無果,眼看到中午了,梁漢提議道:“我們到那一棟房子裏休息一下吧,順便補充一下能量。”

這棟房子之前被搜查過了,三人便較為放心的進入屋內,取出單兵口糧,吃了起來。

忽然,正在食用壓縮餅幹的柳含秀聽到了餓肚子一般的咕咕聲。對於鳥類的生存而言,除開最重要的視力,便是是聽力,因此在注射完蒼鷹的生化試劑後,柳含秀的視覺得到了一定的強化,聽覺也同樣如此。

這餓肚子的咕咕聲,並不屬於在場三人中的任何一個,而是……在她的身後!

一股寒意瞬間席卷上來。柳含秀沒敢多想,哪怕遲疑一刻都有可能喪命,她一把抄起旁邊的突擊步槍,轉過身去連開數槍。

齊兼與梁漢所注射的生化試劑都是以提高身體素質為主,反應能力遠超常人,見到柳含秀抄起突擊步槍,便已經意識到情況不對勁。在柳含秀射擊的時候也都迅速拿起了武器,警戒起來。

柳含秀因為過於緊張的緣故,幾槍子彈都打空了,然而待三人看清身後的事物之時,卻都一時間遲疑了,誰都沒有在主動攻擊。

隻見一個披頭散發、滿身汙垢的小女孩,正躲在桌子下恐懼的望著柳含秀等人。在她頭頂不足五厘米的地方,是一串可怕的彈孔。

雖然沒人再開槍射擊,但齊兼和柳含秀的槍口卻也未曾離開過小女孩的身體,隻要對方稍有危險的舉動,他們絕對會立刻開槍將其擊斃!

梁漢有些緊張的問道:“你是怎麽來到這的?”

“我……我……”小女孩似乎被嚇得說不出話來。

“快說!”梁漢提著大劍,麵色更為深沉。他必須先弄清楚,眼前這個小女孩到底有沒有被突變螺旋蛆寄生。

“我家就在這個村裏……”小女孩已經被嚇哭了,眼淚掉下來也不敢用手去抹掉,隻是戰戰兢兢的望著梁漢。

梁漢心中一沉,已經做好攻擊的準備了,但心中到底抱著一線希望,他懷著最後的希望問道:“那你知道這裏發生了什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