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廝殺
儲物室的旁邊，便是一個單人休息室。齊兼將休息室的門關上，休息室裏便隻剩下了他與梁漢兩人，他們的對話，也不會被外麵的楊小曼母女聽見。
齊兼道：“你正在做一件錯誤的事情。”
“這事情對你們而言是錯誤的，但對我不是。”梁漢堅持道，“我無法睜開雙眼看著她們死去，我的良心不允許我這麽做；而如果我閉著雙眼任由她們死去，我的良心將會隨之死亡。”
齊兼道：“梁漢，沒有誰是鐵石心腸的人，為了正義我也曾怒發衝冠，血濺五步。但這不一樣。我們不是上帝，救不了所有人。”
梁漢壓抑著怒火，道：“你怎麽就確定她沒救？直到現在她都比正常人更為正常！她甚至救了你，你卻想殺她！”
“你確定你是在救她嗎？”齊兼冷冷道，“如果任由她們繼續在這裏生活下去，一旦女兒失控，她母親也會受到連累！而且，再過不久，這裏的事情如果沒有得到解決，她們也會死在炮火之下！”
梁漢焦躁的來回走動，沉聲道：“我自然有辦法讓她們活下去！”
“辦法就是帶著她們逃離這裏，對吧？”齊兼雙眼如電，一下子便說破了梁漢的想法。
梁漢冒著泄密罪的風險，潛入保密室盜取關於吉祥國際度假山莊的情報，正是為了帶著楊小曼母女離開這裏。
被齊兼說破了心裏的想法，梁漢不由得一急：“你知道？你都知道？”
齊兼點點頭，又搖了搖頭：“我猜出來的。不過你的事情還沒被ABR組織知道。”
梁漢稍微鬆了口氣，對著齊兼道：“齊兼，既然你知道了，那麽我想拜托你……”
“沒用的。”齊兼未等梁漢說完，便斷然回絕道：“即便你把她們帶離這裏，又能怎樣？那個女孩已經被感染，你難道要把她帶到城市裏麵隱藏嗎？一旦感染爆發怎麽辦。”
梁漢的呼吸有些急促，道：“我……我會把她們帶到廢棄的防空洞裏，讓她們在裏麵度過餘生。”
“可你有辦法保證她們一直待在防空洞，又或是無人闖入防空洞裏嗎？”齊兼斷然道：“不要再欺騙你自己了，你救不了她！你隻是在做一件同情心泛濫的蠢事。”
“對，我同情心泛濫！”梁漢雙眼通紅的看著齊兼，一字一句道：“可你知道，如果我把小曼交給ABR組織，他們會怎麽對她嗎？會對她進行各種實驗，死後還會被解刨研究！你無法想象她會經曆些什麽！”
頓了頓，梁漢譴責道：“你隻是一個不負責任的家夥！你所謂的正義感，隻是完成別人的命令，領取封賞，然後對受難者棄之不顧。今天如果你將她們交出去，你就是一個劊子手！”
齊兼一把揪住了梁漢的衣領，冷冷道：“很好，你要拯救她們，那你告訴我，該怎麽拯救她們？靠著幾句蒼白無力的話嗎。這樣的你，救不了任何人！”
“這就是現實。人類想要活下去，就必須保全自己，不可避免的犧牲掉一些人！無論是醫學、化工、生物還是其他東西，這些道路的背後都是累累屍骨，我們現在所擁有的這一切，都是踩在屍骨之上才獲得的！如果你認為這樣的行為很醜惡，那麽你也和我一樣，是劊子手！”
梁漢顫抖著，推開齊兼，搖頭道：“不，不……你說的不對……”
“不好了！”休息室的房門被忽然推開，楊小曼衝進來焦急道：“外、外麵……守不住了。”
齊兼與梁漢瞳孔一縮，他們在休息室裏也已經聽見了被感染的人類的咆哮聲。
就在齊兼與梁漢爭執的時候，被寄生感染的人類已經順著通風管道找到了他們的所在地。此時，不僅是通風管道裏已經擠滿了被寄生感染的人類，儲物室的大門外也聚集了一堆受感染的人，正在全力敲擊著大門。
一個受感染的人已經咬破了通風管道上的鐵閥門，成功鑽入了儲物室內，身後的被寄生感染的人類也源源不斷的湧入。
還在儲物室內的楊小曼母親成為了他們的目標。兩個受感染的人將楊小曼的母親逼到了貨物架上，形勢岌岌可危。
一個受感染的人伸手抓住了楊小曼母親的腳踝，要把她從貨物架上拽下來。楊小曼的母親竭力哭喊著：“救命！救命！”
正在這時，一道快如閃電的刀光掠過，兩個受感染的人便已身首異處。
齊兼對著貨物架上的楊小曼母親道：“暫且躲到休息室裏吧！”說罷，便轉身向著剛從通風管道裏鑽出來的被寄生感染的人類衝去。
楊小曼母親看著齊兼的背影，艱難的說了聲：“謝謝！”
休息室內，梁漢正滿頭大汗的安裝著一個爆破炸彈。休息室底下的位置他有了解過，下麵便是一條下水道，隻要爆破炸彈安裝得足夠準確，便能夠將其炸開，那麽眾人也將得救。更為巧妙的是，這條下水道所連同的錯綜複雜的下水道係統裏，便有一條是能夠突破外麵的軍事包圍，逃脫到外麵的通道。
休息室外的儲物室，齊兼正和從通風管道鑽出來的被寄生感染的人類戰鬥著，因為通風管道狹小，所以每次隻是對付一兩個受感染的人，壓力不大。儲物室的大門那邊因為是相對較好的鐵門，而且用來堵門的貨物較多，所以一時半會也無法被突破。
目前的情況還算樂觀，至少留給了梁漢足夠的時間安裝爆破炸彈。
齊兼正與一個受感染的人戰鬥著，背後卻冷不防的遭遇了襲擊。憑借著戰鬥的感覺，齊兼意識到情況不對，急忙往旁邊躲開，便看見一個小巧的事物從旁邊掠過，直接撲在了原本在自己前方的受感染的人身上。
定睛一看，那原本撲向自己的事物卻是一個半大的孩子模樣，渾身已經潰爛得不忍直視，膿血一直流出來，不知怎的頭上還留著一戳真菌似的白毛。
“白毛”撲在那受感染的人身上，憤怒的嘶吼一聲，竟然直接將對方的脖頸咬斷。齊兼猛然一驚，自己殺了那麽多的被寄生感染的人類，還從未見過如此凶悍的感染者。
“白毛”的速度非同一般，撲向齊兼攻擊時，將齊兼逼得都有些招架不住，而且其身形嬌小，齊兼的軍刀再怎麽靈活，也砍不中迅捷且嬌小的“白毛”。
有了“白毛”的阻礙，齊兼斬殺其他受感染的人的效率便大幅度下降，身旁已經圍上了四五個被寄生感染的人類，漸漸的便有些狼狽了起來。
這場戰鬥異常的凶險，齊兼不能被傷害到，哪怕是再小的傷口，也會被感染到。他隻能是采取更為謹慎的打法，地獄刀刀法的威力因此也未能完全發揮出來。
“白毛”跳躍在四五個被寄生感染的人類之間，一直尋找著機會，攻擊齊兼。突然，疲於應對的齊兼露出了破綻，“白毛”像是等待已久的獵豹，猛地撲了上去，一張黑黃色的獠牙張開，已然對準了齊兼的脖頸。
生死攸關，齊兼腦中靈光一閃，突然使出了地獄刀刀法第二式，身體以奇快的速度往前衝去，手中的特製軍刀一刀便將擋在身前的那個受感染的人劈成兩半。他的動作沒有停頓，轉而迅捷的俯下身子在地上打了個側滾，與撲過來的“白毛”相差幾厘米的距離錯身而過。
此時的齊兼已經來到了一個擺滿貨物的貨物架旁，身後是窮追不舍的被寄生感染的人類。齊兼當即一把推掉貨物架，向著對方砸去。貨物架倒下之後，一個小巧的聲音猛地竄出，向著齊兼的正臉襲來。
齊兼早有預料，而且左右恰好暫時沒了被寄生感染的人類困擾，便使出了地獄刀刀法第三式。這一式威力強大，迅猛霸道，迎著“白毛”攔腰砍去。
若是幾分鍾之前，齊兼還不敢和“白毛”如此正麵硬碰，因為隻要“白毛”還留有一口氣，它便能夠再次發起攻擊，而自己那時用力過度需要一個短暫的時間恢複才行，無法防禦下它的第二下攻擊。但此刻齊兼與“白毛”交手之後，對其能力有了大概的了解，而且自己的實力也在戰鬥當中得到了一定的增長，便再無懼和“白毛”正麵對抗。
麵對齊兼的選擇，“白毛”大驚失色，已經意識到以自己的速度可能無法在對方的這一招下幸免，猙獰的臉上也不由得禁露出了恐懼的表情。但開弓沒有回頭箭，“白毛”已經用盡全力衝了過來，在空中的它無法停下自己的身體。
“刷！”
刀刃微微顫抖，血槽裏的鮮血溢滿，順著刀尖緩緩滴落下去。這一場廝殺，到底是齊兼贏了。
地上的“白毛”已經被劈成了兩半，腦袋上還堅硬的留存著恐懼的表情。雖然“白毛”很難纏，但一番戰鬥之後，齊兼隻覺得自己身體裏的細胞再度活躍了起來，基因鎖桎梏的一層中級，可能已經滿足不了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