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學會隱忍

醫院裏麵都是消毒藥水味道,病人臉上都是愁眉苦臉,急著做手術的醫生一臉嚴肅,還有趕著給病人做體檢的護士忘了笑容。病人家屬們向醫生詢問病人的病情狀況,隱約夾雜著小孩子的哭喊著和家長不耐煩的咒罵聲。

葉世風把林朵昔交給護士,護士就把她帶去隔離病房做臨床試驗了。他準備去付款醫藥費,護士一聽到說是蚊子叮咬發燒新型病毒的第一批首例患者,馬上就拒絕了,說是已經申請上級撥款下來強化治療通過了,不需要病人付醫藥費。

還有這等好事,葉世風發現部分國家領導對待公民還算不錯的。不用他掏錢就省下來了,他開心地想著。

還沒等葉世風高興說兩句話,就被護士帶去體檢了,測完體溫,又要抽血。

“輕點啊,輕點。看到血我會很顫抖的。”葉世風故意逗著抽血的護士說。

護士看了他一眼,發現是個大帥哥,態度也改善了許多,溫柔地說:“我會很溫柔的,你這麽大的人還怕血?”

“不是害怕,是興奮地顫抖。”葉世風哈哈大笑地說。護士就沒說話了,看到血還興奮,他還以為他是吸血鬼啊?她知道那種製服是教官的,他身上製服也寫著警官大學,不由得對他多了幾分欣賞。女孩子對有男人味的男人多少都有點好感。

血抽好了之後,葉世風接過她按住他的針口那的棉簽,也接著按住,說:“舍得我離開了嗎?護士妹妹。”他的意思是,沒他什麽事了吧?

“你別走啊,等結果出來了再走。很快的,幾個小時。”護士趕緊叫住他。

還要等。等待是折磨人心、令人備受煎熬的事,沒有之一。

葉世風坐在凳子上打了個哈欠,還真困,他有點想睡覺了。中午才睡過午覺,怎麽這麽快就想睡了?他感覺有點不妙。

他睡著了的時候,手機響起來了,經過的病人看了他一眼,伸手就要拿他的手機,被路過的護士看到了,伸手拍了一下葉世風。病人嚇得馬上縮手,轉身離開了。

“那個病人你認識嗎?”護士問。

“不認識啊。”葉世風打了個哈欠說,這才注意到手機都響起來了。

“不要在這裏睡著,要注意保管好自己的手機和錢包。剛才那個護士伸手想拿你的手機。”護士好心地提醒說。

“謝謝提醒。”葉世風差點就想追著那個家夥揍一頓,還想偷他的手機,以為他好欺負?不過奇怪的是,他現在感覺身體很累,像是負重跑了幾公裏路似的。

不好。

葉世風懷疑自己身體不對勁了,伸手一摸額頭,果然比常溫高了一點,微燙。

他走向了護士,一臉不痛快地說:“我可能不用等驗血的結果出來了。再測一次,借體溫計。”護士這才注意到他的臉色有點不太好了。

葉世風想起來他可能是在鄭展鴻發燒的病床附近換了包紮傷口的繃帶,本來的槍傷傷口感染了空氣裏的病菌,比一般的健康人更容易受感染。奈何他有再強的免疫力,也難逃一劫。

恐怕連校醫都有可能中招了。

葉世風將體溫計放到腋窩下緊緊夾著,然後給餘芳芳一個電話:“喂,你叫校醫帶鄭展鴻一起上第一人民醫院體檢吧。我沒有校醫的電話。”

“知道了,你感覺怎樣?”餘芳芳擔心地問。可她一說出口就後悔了,怎麽能這麽直接表達出來,起碼應該要繞幾個圈。

聽到餘芳芳難得一見的溫柔語氣,葉世風原本糟糕的心情也不那麽糟糕,笑著調侃說:“啊,還死不了。沒事。”

“那你怎麽不馬上回來。你也發燒了?”餘芳芳敏銳的觀察力一下子就識破了,追問說。

“可能是吧。沒事啊,不用擔心。”葉世風打了個哈欠說。“手機沒話費了,就這樣啊。拜拜。”說到拜拜最後一句話還故意換了歡快的語調說著。他很累,但是不能讓她知道。她就算知道也幫不上忙,隻能在一旁瞎擔心。

到了時間,他拔出了溫度計,拿到眼底下,細看玻璃管的水銀。

三十九攝氏度。

護士把他送入了緊急隔離病房,他坐在病**,看到隔壁病床的女孩子正是林朵昔。她正打著點滴,昏睡在病**。沒多久,戴著口罩的護士走了進來,手忙腳亂地給他打點滴藥水。

“我什麽時候才能離開啊?”葉世風有點無聊地說著,睡意一遍又一遍襲來,他差點就要睡著了。他都沒精神調戲護士了。

“病好了就可以走了。”護士說。

葉世風躺在病**,望著蒼白的天花板,看了好一會兒,終於到達極限抗拒不了濃烈的睡意,閉上眼睡覺了。

這時候,校醫和鄭展鴻剛來到了第一人民醫院。他們接到校長通知,必須馬上到達市裏第一人民醫院配合做體檢。他們也不知道,其實是葉世風打電話給餘芳芳,行動不便的餘芳芳給電話王校長。

連葉教官都被感染了,這新型病毒的可怕可想而知。王慶巧立即給電話校醫。若是連校醫和鄭展鴻都檢測出新型病毒還存在體內,連他們兩人親近的其他人都要送去醫院體檢。

護士給鄭展鴻抽血的時候,校醫四處張望著,詢問護士:“剛才來體檢的那個穿著製服的教官在哪裏了?”

“他送入隔離病房了。”護士憂傷地回答。

校醫馬上一臉精神地說:“快抽我的血,我也要去隔離病房。”

這時,鄭展鴻和護士都用看精神病患者的那種異樣眼神看了他一眼,他還沉浸在崇拜葉世風的傳說和完美的強健體格記憶之中而渾然不覺。

鄭展鴻忽然想起來男同學說校醫對於身材好的男生總是特別溫柔,忽然打了個寒顫。傳聞果然也不全是空穴來風,他沒什麽事的時候,也要離校醫遠一點。鄭展鴻想到待會可能要跟這個怪物一起呆在隔離病房就心裏不舒服,對護士說:“昨天感染的,我已經康複了。高燒退了,體力也恢複,飲食胃口也很正常,我應該可以走了吧?”

“不行。你也要等驗血報告出來了才能離開。”護士不容置疑地回答。

“你那麽急幹嘛,就乖乖坐著等吧。”校醫說。他越是這樣說,鄭展鴻越是不想呆。他找了個借口說是要去上廁所,避開了他們。他給蕭樂宮一個電話,說:“你身體怎麽樣?還有鄭樂,有沒有問題?”

他想如果他們都沒有問題的話,那麽他應該已經沒事了。畢竟她們倆經常呆在他的身邊。隻要等到她們的回答是肯定的,他就有辦法脫身。若不是的話,真的還沒痊愈,他也隻能呆醫院,委屈一下自己跟怪物共處一室了。

“沒事啊。他也沒事。鴻哥還好嗎?”蕭樂宮邊擦著黑板,邊對著電話說。有個同學幫她看風,如果隔壁班的教官往她們班走廊經過就提前告訴她,因為學校不能帶手機。

“我想我應該沒事的。稍後聯係,掛了。”鄭展鴻說完就掛了電話。把電話收好,鄭展鴻去洗手的時候,看到了一個殺氣很重的男人正在洗手。鄭展鴻本來不想招惹他的,當做沒看到他,沒想到那男人還開大水龍頭流出來的水非常猛,濺到了鄭展鴻。

“你怎麽搞的啊,水濺到我了!”鄭展鴻憤怒地說。若是往常其他人,他早就一拳揍過去了。若不是看到他殺氣重,他都不會忍著不動手隻說了一句。

男人冷笑地看了他一眼,說:“我都沒讓你流血,隻不過濺一些水,怎麽了?想打架?”最後一句又好像是在挑釁。

——隱忍。

鄭展鴻想到了葉世風給他上過的那節課,就是要他學會隱忍。他想著就算這次逞強跟對方打贏了,或者兩敗俱傷流血了又能如何。他以後也是要幹大事的人,隱忍為什麽他就學不會,隻要對方沒有觸犯他的底線,不就一句話,一點水,何必動怒。

“沒事。”鄭展鴻說。如果是很久以前的他看到他現在這個反應,一定會非常看不起他自己,因為覺得太窩囊了,但是如果是很久以後的他看到現在的他,就會是非常欣賞了。對方濃厚的殺氣說明氣在上頭,任何與之抗衡的存在可能都會被他的殺氣波及而灰飛煙滅或者同歸於盡。這樣的情況下,一般人最理智的保全方法就是隱忍。

像是看不起鄭展鴻這個態度,李明譏笑了一下,就轉身離開了。李明本來還以為他年輕氣盛會大動幹戈,那麽李明就會順便把前女友還活著並且把他出賣了的怒火發泄出來,動手毀了他。可是李明看不起懦夫,他這樣隱忍,李明還不屑動手。

看著他的背影,鄭展鴻握緊了拳頭。隱忍真不是好辦法,他剛才真的想衝上去,幹一架。葉教官真的是教對他了嗎?他怎麽有種很壓抑的感覺。下次別讓他再碰見他,或許他會忍不住動手了。他忘不了他離開前的那眼神,分明就是瞧不起的鄙視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