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親情
林朵昔不知道該怎麽去麵對他們。至少她現在就想逃跑了，站在她的麵前的是顧北門，可是她向後退後有餘芳芳和陳易涼，前麵還有一臉複雜的顧北門，要她怎麽辦，進退兩難。
這時候，她的手機響起來了。果然在尷尬的時候，她非常感謝這個電話，即便她現在還不知道是誰給她打來的。可是她拿起來一看，她心裏的那份感激就**然無存了。
——溫淡。
“你想怎樣？”林朵昔接通了第一句話就是這樣，她不想跟他打電話，麵對他那偽善的嘴臉，她就會心裏不舒服。如果不是因為他，她的姐姐就不會死。他現在還敢出現在她的麵前，不喜歡她還裝作喜歡她的樣子，他這樣鬧哪樣，以為她不知道嗎？
“你又神經質了。”電話那頭傳來不耐煩的聲音。
“哈，是誰神經，你打電話來幹嘛，我好像不欠你什麽吧，是你欠我的。我都沒打電話給你追債，你給我電話幹嘛？”林朵昔的聲音都帶著刺，她現在非常不喜歡這樣的自己，這是麵對溫淡的自己。本來她已經很壓抑了，可是終於忍不住爆發了。
“不愧是林慕昔的親妹妹，我看你跟她就是一個貨色。”電話那頭的聲音已經掩不住厭惡的語氣了，可是這種互相傷害的格局到底還要延續到什麽時候，讓人疲憊。這讓林朵昔冷笑了一下，差點就要掛電話了。
這是什麽人啊。
“你跟王越怎麽搞的。我說你跟我老大鬧什麽大小姐脾氣，你不知道他有多忙嗎，以為他每件事都能親力親為嗎？你怎麽不問一下你的男友，就怪他。”
“我靠，我跟那個死男人都分手了，我問他幹嘛？啊，你還真對王越死心塌地。原來是因為我跟王越吵架，你就來興師問罪啊，來打我啊，來啊。打死我啊，像你害死我姐一樣……”林朵昔極度憤怒，開始口不擇言了，她就要在自己的傷口上撒鹽，讓它永遠都疼痛，永遠都好不了。
當然，他也休想痊愈。
她非常了解他為什麽要麵對她這樣討厭的人，最大的原因就是她姐，不得不承認，她姐是她和他永遠的傷口，她自我傷害的時候，他也在痛。
“林、朵、昔。我現在沒空去見你，等我有空了，我要去狠狠抽你兩巴掌。你是我妹，我不管你，誰管你。老大對你那麽用心，你不能這樣對他，不然你會死的，你知道嗎？招惹他的人都沒好下場。”電話那頭像是在恐嚇，林朵昔看了一眼，從接聽那一刻開始就已經按下錄音鍵了，嚇她？她從小被嚇大的，她那姐姐可沒少嚇她，她怕什麽蟲子，她的姐姐就拿什麽蟲子丟她的麵前。
“朵昔，你怎麽能這麽弱呢。你越是怕什麽，就越是要麵對它，這樣，你就會漸漸地不怕了，因為你已經習慣了。”姐姐的話仿佛在耳邊響起來。
林朵昔冷淡地對電話那頭說：“我現在傷口還沒好，我要去吃晚餐，拜拜。”她說完就掛了電話，想恐嚇她，她到時把錄音發給隨便一個教官給她保存好，到時她發生意外，他就是第一嫌疑人。
她回頭一看，陳易涼還站在那裏。不過餘芳芳已經走進警官大學了，她走快了幾步，跟上餘芳芳，顧北門看到她，就說：“你沒事吧？”
不是責怪，而是關心，這點讓林朵昔頗為意外，也許在林慕昔消失的那瞬間開始，她就以為她的世界裏再也不會有親人對她這般關心，她一下子就哭出來了。
顧北門有些吃驚，手足無措地伸手擁抱她，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背。
“沒事了，傻孩子。”
餘芳芳回過頭，看著他們這一幕，欣慰地笑了笑。她也該回去看看她的狗，她的風狗有沒有餓暈了，她因為受傷在醫院了，已經一整天沒回去了，她不能不管它。就算她和葉世風那麽僵，她的心情那麽差，都不能對恩師送的狗置之不顧。它要是出了問題，白千古興師問罪起來，大概會以為她故意不想它活下來。
如果沒有建立在相同的立場上，雙方互相理解總是不太容易的。
餘芳芳知道自己身上有傷應該呆在病房裏麵，可是與其跟一個不想跟她見麵的男人共處一室，她更願意一個人呆著。有什麽關係，她可是餘芳芳，特警退役員和警花這兩個頭銜就足夠拒絕一般的男人了。
既然看到林朵昔要趕著回警官大學，她就陪她一起回來了。
至於門外的陳易涼，她不太在意，反正現在的男人不都這樣，對於得不到的人總是有些放不下的不甘心。可能過一段時間，他就忘了，他現在有多喜歡，有多在意，過了一些時間，他就再也想不起來他現在的感覺了。
可是餘芳芳畢竟不是陳易涼，她隻是以她過去遇到過的男人來預估陳易涼接下來的行為，所以她錯了。陳易涼與其他一般男人不一樣的地方，就是他對事業不熱衷，他是愛美人拱手相讓江山的敗家子。
看著她跟一個老教官摟抱在一起的一幕特別刺眼，他誤以為她跟那個老教官戀愛了，心裏頗不是滋味，他撥通了一個電話：“喂，秘書。我需要現在名字叫林朵昔的女生的所有資料，還有幫我在警官大學附近買下一座房子，我要住在可以用望遠鏡可以清楚地看到林朵昔的一舉一動的房間裏。還有，跟她關係親近的什麽教官什麽男生全部的資料都給我搜集過來。”
餘芳芳如果知道陳易涼是這樣狂熱的人，她一定不會就這樣丟下他在外麵不管，自己先往裏麵走去了。她現在的輕敵態度，將會給她帶來疲憊的後果。
林朵昔在顧北門的懷裏哭了好一會兒，才輕輕推開他，說：“對不起，我可能不是一個好孩子。”
“不用跟我說對不起。你是我認的女兒吧，女兒當然不用對父親說對不起的了。當爸爸的都是想看到女兒開開心心的。你說對不起，我會有些壓抑的。”顧北門溫和地說著，伸手溫柔地揉了揉她的頭發。
林朵昔紅著眼點點頭了。
如果上帝現在看到她了，她想要許一個願望，但願她的父親顧北門長命百歲，比她過得好，比她健康，比她幸福。即便要用她未來的好運來換，都可以。她現在根本沒有想到愛情，因為親情滿滿地就足以淹沒她了。
林朵昔跟著顧北門去到了他的公寓，她發現教官的公寓真的好漂亮，比她居住的宿舍都要寬敞的多，家具設備也挺齊全的。她坐在沙發上，看著電視劇，心裏有種住在家裏的溫馨感覺。
“跟我住一起吧。我的房間大床都給你睡，我以後就睡沙發了。”顧北門慈祥地笑著說。
林朵昔本來想說，不如讓她睡沙發吧，不過看到他眼底的堅持，她就知道她怎麽說都沒用，最後還是點點頭了。
顧北門帶她去教官飯堂吃飯。她才發現原來教官的夥食比學生的夥食要高一個檔次，可是價格也比學生價貴了不少。她吃著雞腿，滿嘴是油地問：“顧教官，你不喜歡吃肉嗎？”
“你叫我什麽？我現在喜歡吃菜，肉吃多了膽固醇高。”顧北門吃著青菜說。他已經把他飯盒裏麵的全部肉塊都夾給了林朵昔了。
林朵昔覺得顧北門對她實在是太好了，就算是她以前的親爸爸都不會一塊肉不吃全部給她吃。他簡直好地太完美了，讓她都有點懷疑她是不是在做夢。
“爸爸……”林朵昔說著，聲音都有些變了。“我會不會睡一覺醒來，就剩下我一個人了。”
“怎麽會，爸爸永遠是你的爸爸。”顧北門伸手揉了揉她的頭，溫和地說。
這是林朵昔孤獨了這麽多年，第一次聽到了這樣溫暖的話，像是冬天裏的圍巾溫暖了脖子，也溫暖了心裏。
那天晚上，顧北門陪著林朵昔回到了宿舍，把她的行李都搬到他的公寓去了。甚至連趙漫漫都神色緊張地拉著她到角落問：“你該不會要改名叫顧朵昔了嗎？雖然這樣說不太禮貌，可是我還是想提醒你，我覺得顧北門教官有點好地不像話，太完美的爸爸讓人不放心。”
“你想多了啦。我身上哪有什麽東西給他呢？我一無所有的人啊，他想騙我什麽？沒理由啊。”林朵昔不以為然地反駁，根本就沒把趙漫漫的話放在心上。而且她還沉浸在親情的喜悅中，無暇顧及趙漫漫旁觀者的感受。
不過，就算是顧北門把她的行李搬到了他的公寓裏，她也還是沒想過要隨他的姓。她心裏麵的父母是無可替代的，他不過是她的養父。顧北門洗完澡了之後，就叫林朵昔去洗澡了。林朵昔看了一眼他，覺得他畢竟是個正常男人。於是，她去拿睡衣的時候，還是多拿了一個內衣，在他的麵前，她仍然還是要保持男女有別的警惕性，畢竟他們完全沒有血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