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夢遊

步幼京的高中班主任叫楚鈺?葉世風有點好奇,步幼京曾經相處的班主任對她好不好,她有沒有好好地學習,她的高中班主任,對於她的高中生涯,起著什麽樣的作用。

“她是個怎樣的人?”

步幼京鋪好了床,就跟著看著那照片的模樣,慢慢地回憶起來。高中對於她來說也是像噩夢一樣,即便她跟其他的高中生沒有什麽不一樣,不就是經常寫作業,而且還很努力地寫,但是成績仍然不見得名列前茅,也沒有拖拉班上的分數,就是比上不足比下有餘的中庸成績。之所以帶著噩夢的色彩,是因為同學們對她的孤立狀態,她一直覺得是她們孤立她。

“你應該打開心扉,走出來,她們其實關心你的,你不用那麽提防她們。你的自閉症,還有胡思亂想的壞毛病,會讓你陷入一種被害妄想的境地,到最後你隻剩下你自己一個人的。”楚鈺苦口婆心地說。

然後步幼京就低著頭不說話。那時候的楚鈺不論是相貌還是身材在高中女教師裏麵,也是算是上乘的。

“她是個很理智、很熱情的漂亮女人。她對班上的每個學生的性格都能分析的很到位,包括我。她經常會分析別人的性格跟我說,那個人不是故意傷害我的,叫我釋懷,叫我打開心結。即便是那樣子,我還是沒有好好地跟她說清楚。”

“有一種人的性格她分析不清楚了,就是城府深的男生女生。她並不能分析地很準確的原因是,她看不到他們麵對我的那一麵,像城府深的男女生對我,那是無所不用其極地奪取我的所有。即便我本來就一無所有了,但是我僅剩的那麽一點,也還是被他們拿走了,我忍無可忍地向楚鈺班主任反映了,沒用。她仍然還是老話,說我想多了,他們以後會還你的。事實上我就是被奪取了,我哪有想多了,那他們把他們從我身上拿走的東西還給我啊,他們也沒有還,到了高中畢業了也沒還給我,他們就那樣各奔東西地離開了。”

葉世風看了她好一會兒,才說:“拿走你的什麽東西?或許,他們工作了之後再還給你呢?”

“別傻了,我已經高中畢業四五年了,他們拿走我的錢。那是我本來想要買個普普通通的吉他的錢。但是,他們說了很多的看似困苦的謊言,趁著我心軟,就把我的錢拿走了。口上說是借。但是過了這麽久了,我也知道他們不會還給我了。當年信任他們,時間脫去了糖衣,就隻剩下記憶中他們的謊言了。”

“錢嗎,那真是有點過分了。如果是我借了誰的錢,我死也會還給對方的。”葉世風不由得想起來了,他曾經向林慕昔借過錢,但是他給她買的東西也超過了欠她的錢了,算是扯平有餘了?現在就算他想還錢給她也還不了了。

“別以為每個人都像你這麽信守承諾的。泰戈爾說:‘寂靜在喧囂裏低頭不語,沉默在黑夜裏與目光結交,於是,我們看錯了世界,卻說世界欺騙了我們。’就是這樣子,是我看錯了他們。”步幼京低聲呢喃地說。

葉世風本來還想說,既然你已經被騙過了一次,為什麽你還要在網上被騙一次,你老是好了傷疤就忘了疼嗎?但是他張了張嘴,看著她那低落的樣子,還是沒說出口。他有種很煩躁的感覺了,如果不是說他現在隻能呆在這裏守著她,不然他不放心的話,他就會馬上去網吧玩幾把遊戲葉世極好的。

步幼京去洗澡了。葉世風坐在她的小書桌前,那裏有一本破舊的筆記本和一支筆,連個抽屜都沒有的破舊書桌,他心裏覺得不知道是該說她太省錢了,還是該說她的父母很吝嗇。

隨便翻了翻,葉世風看到上麵幾行字,才知道這是日記。

7月4日,淩晨2點,外麵下著雨。我師父跟我說,從今往後,你我之間再無師徒情誼。我沒有學到什麽,雖然醫學上的事情,我有問過他,但是實際上我還是沒學到什麽。所以當他這樣說的時候,我隻是覺得,他終於沒有理由陪著我了,他要丟下我走了。他的情人都在笑我,說他不喜歡我,說他隻不過是覺得師徒情誼大過天。師徒情誼大過天這句話他教過我,我可能會忘記了。因為我的身體裏再也存不下憂傷的事情。師父很久以前跟我說,他要陪我很久的,隻要我陪他說話就可以了。但是,他忘了。我才不難過,從來沒有人不對我說,要走了,他也不例外。每個走向我的人,我都要很珍惜,才足以承受他離開的痛苦。然而,我已經再也不想看到他的影子了,於是我更要封閉自己,誰也走不進來,誰也走不了。

葉世風皺了皺眉,心想原來妹妹還有個師父的呀,再隨意翻了翻,被第一行字吸引了……

5月20日,晚上9點,沒有星星。之前他說他兩年後要娶我。在情人節的今天,用日語跟我說,他很喜歡我之類的。我當時差點就哭了,因為等待時間就是拒絕的戲碼。而他還說,你以為了解不用時間嗎,我就連哭都哭不出來了。你連了解都還沒了解,就說兩年後跟我閃婚,是想我用什麽態度麵對你,你說喜歡我嗎。喜歡我,為什麽還要這樣對我。我已經忘了他什麽時候開始成為我的師父,他好像是表示他不能跟我結婚,所以要當我的師父。我問,是因為不喜歡我,所以才這樣嗎,他沉默了。就是他不怎麽理我,我也看出來他不喜歡我了。可我那麽喜歡他,他明知道他給不了我愛,還是向我索取,我也沒意見,聽他其他的徒弟說,我是對他最好的徒弟。他跟我感情越來越淡,或許應該說他對我沒感情,是我對他的感覺因為他的態度越來越淡,以後或許我沒辦法再隨便他向我索取了,因為我就是傻傻的,也知道,我已經一無所有了。

葉世風聽到了有些走路過來的腳步聲,連忙把筆記本合上,離開桌子已經來不及了,幹脆就趴在桌麵上裝睡。

步幼京輕輕地推了一下葉世風,打了個哈欠,說:“你去洗澡吧,我沒有衣服給你穿,你洗個澡。暫時穿一下我爸的睡衣,然後睡吧。天氣這麽熱,不洗澡睡不著的。”

葉世風才慢悠悠地起身,跟著打了個哈欠,說:“好啊。你先睡吧。”

他接過她遞給他的衣服,就去洗澡了。浴室很小很擁擠,但是洗澡水是井水抽上來的,非常清涼舒適。等他出來的時候,她已經睡著了。

葉世風給步幼京蓋了蓋被子,她睡地很沉,都沒有發覺。

葉世風還想繼續看她的日記的,隻是再看一眼桌麵已經看不見那本日記本了,估計是她已經放好藏好了,心想有什麽好藏的,日記寫來不就是讓人看的嗎?歎了一口氣,他隻好放棄,躺在地上鋪好的床褥上,閉上眼,差點就睡著了。

他一整晚睡不好。

步幼京做噩夢就在夢裏哭,他安撫她,她還是哭。這個還不算糟糕,等她哭完了,他就去睡了。

沒過多久,她居然還夢遊。他被她吵醒了,他一醒來就看到她閉著眼睛要走出房間,連忙緊跟著她,發現她就走到門口的井裏提水,一桶水提到了廁所的備用衝廁所的水桶裏,然後她就回到房間了,躺下了。他也覺得她莫名其妙的,萬一不小心掉進井裏怎麽辦?夢遊實在太危險了,她睡覺應該綁著她睡,不讓她睡夢中離開。

他看了一下手機,都三四點了,以為終於能踏實好好睡了。

沒想到,步幼京又哭了。她還坐起來哭,他走過去,看到她已經醒來了,滿臉淚痕。他摸了摸她的背,安撫說:“哭什麽啊?”

“我夢到了一個人。”

“誰啊?你其男友陸寒,還是你師父?”

“你怎麽知道我有師父,我對誰都沒提過。”

“我胡亂猜的啊,我都有徒弟,你為什麽沒有師父?”

“嗯。我師父是我喜歡陸寒之前遇到的男人。他叫千古。他不缺女人。”

“你喜歡他?”

步幼京沉默了好一會兒,才伸手擦了擦臉,答非所問地說:“哥哥,我好像懷孕了。但是現在我已經跟陸寒分手了,怎麽辦才好?聯係不上他。”

葉世風一臉震驚地瞪著步幼京,他都沒想到她會懷孕,早知道會這樣,他就不跟她的男友針鋒相對了。

“孩子是陸寒的嗎?”葉世風一臉正經地問。

“你問的好奇怪啊,應該是他的。我的記憶中就隻跟他親密接觸過啊。”步幼京有點臉紅地說著,好丟臉,被哥哥這樣問就好像她做錯什麽事一樣。

“什麽叫應該。你做過的夢你都記得嗎?那你的師父跟你沒什麽?”葉世風嚴肅地問。之所以問她的夢,是因為他怕她在夢遊的時候跟其他人發生了關係,那麽,事情就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