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九月十九

這次我總算聽明白了,腳步也似乎變得輕盈許多,幾個側身就躲過了撲過來的白大褂,趁機我便雙手成掌,感受著身體內的極寒遊走,便將它們引動向雙掌,就看到我的雙手,完全變成了黑灰色。

與此同時,還有白色的霧氣,從中揮發而出,我知道這是因為我的這雙灰手,變得極寒,導致空氣中的水汽都凝結了。

這幫白大褂,看到我雙手的變化,也是吃驚不已,不過他們並沒有呆愣多久,就再次朝我發動了襲擊。

一個白大褂,飛出一腳就要踢中我的麵門,我不知道此刻自己的黑灰色雙手,到底有什麽能力,就迎著他的飛腿,拍了過去。

嗤的一聲!一陣寒氣四散而出,在我麵前甚至凝結出了水霧,那飛出一腳的白大褂,旋轉著就飛了出去,撞在了後麵一個剛想衝上來的家夥身上。

這時我也發現了,那被我黑灰手掌拍中的白大褂,此刻一腳已經變成了冰塊,痛苦叫喚著,再也爬不起來了。

我心裏大喜,我這黑灰雙手是變成寒冰掌了嗎?

那些白大褂都偏頭,看了自己中招的同夥一眼,就一齊朝我攻擊而來,看來這一次他們是想一齊上了。

但我有寒冰掌在手,也根本不帶怕的,邁著輕盈步伐,就迎著他們一個個拍打過去,嗤嗤聲響傳出,在我們激戰的這片街角區域,已經水汽縈繞,這幫白大褂,同我那幫家丁一樣,現在已經沒有能夠站立起來了。

不是雙手結成冰塊,就是身子凍成了冰雕,更有可憐的家夥,竟然傻到用頭顱來撞我,被我黑灰手掌拍了頭顱,直接凍住了五官,當場喘不過氣來,就一命嗚呼了。

說實在話,這還是我第一次殺人,心裏還是驚恐不已,不過格格卻拍了拍我的腦袋,笑道:“幹得不錯,這個組織的家夥,死有餘辜,不用絲毫留情。”

突然,我想到一個嚴重的問題,那就是在這個離奇的十九層世界,就沒有警察維持治安嗎?要不然殺人放火的事情,豈不是每天都在發生?

我剛想說出自己心中的疑問,卻沒想到,一隊穿著國民軍隊服裝的士兵,舉起老式步槍就朝我衝了過來。

“這是總統府的憲兵,快點逃!”

聽到格格這樣說,我哪還敢得瑟,推起老吳邁起輕盈步伐就狂奔起來,有了格格陰氣加持,我看著身邊的民眾飛快在我旁邊掠過,感覺自己就好像一陣陰風一般,不,應該是旋風,因為我可不是鬼。

很快我就甩開了那一隊憲兵,回到了我過夜的客棧。

我將老吳推進去,就一躲到了門邊,透過窗戶看到那隊人馬,舉著步槍追了過去,接著我還看到了伊鈴,她竟然好像在指揮那些憲兵。

不過很快我就了然了,要知道伊鈴可是出現在袁世凱後麵的人,能夠調動這裏的軍隊也不足為奇了。

“小夥子,你回來啦!”

我被身後的沙啞聲響下了一跳,連忙轉身,就看到那提著油燈的客棧掌櫃子,不知為何,就是大白天的,這掌櫃子也讓人感到陰森不已。

我先是向他問了聲好,然後對他說:“今晚我還在這裏住。”

駝背的掌櫃子,就鬼氣森森地對我道:“林二少爺,你住多久都不是問題,不過今天晚上,那是九月十九,月紅之日,你可要將門窗鎖好,夜晚,可千萬不要出去。”

我不懂掌櫃子意思,可是他就這樣不停幹咳,提著昏暗的油燈,就又往黑暗的客棧裏麵走去了。

我心裏嘀咕,這老家夥為什麽總是這樣嚇人,還有他所說的九月十九,月紅之日又是什麽意思?

來自外麵世界的我,隻聽說過八月十五中秋節的月圓之日,可從來沒有聽說過什麽月紅之日啊,難不成今天晚上啊的月亮,會變成血紅色不成。

民間傳聞,月若變色,將有災殃。青為饑而憂,赤為爭與兵,黃為德與喜,白為旱與喪,黑為水,人病且死。

血月更是極凶之兆,血月乃凶月,為至陰至寒之相,兆示人間正氣弱,邪氣旺,怨氣盛,戾氣強,風雲劇變,山河悲鳴。

我將心中的困惑詢問了格格,格格看著天空,老半天沒有說話,最後才說了一句:“這麽快又到九月十九了嗎?看來,今晚又是一個不眠之夜。”

又是九月十九?什麽意思?

這十九層的世界還真是奇怪,什麽都能同九扯上關係,九月十九,難道是這兒的什麽節日?對了,格格還沒有回答我呢。

我要從格格口中逼問出,月紅之日是什麽意思,她就自顧自飄下我的肩膀,然後上樓去了。

我說這小女孩的心思還真是琢磨不透,我剛想追上去,客棧外麵的民眾就開始變得急躁起來,我看到他們每個臉上都寫滿了驚恐,就是行動的步伐也變得匆忙無比。

“九月十九,月紅之日,大家都將自家的門窗檢查封好,以免被叼走。”

街頭緩慢行駛過來一輛軍用車,我看著上麵喊話的一身憲兵裝扮,就嚇得我趕緊躲到了門邊,害怕他們也收到了伊鈴抓我的指示。

還未等我搞清楚那憲兵宣傳的意思,一個盯著大肚子的中年人,帶著一幫家奴,就衝進了客棧來。

我就這樣在門後看著,見他一身錦衣華服,就知道乃是個有錢人家,再說他還有這麽一群奴才伺候著呢。

“老爺,眼看天色就要暗下來了,可是小姐她卻不知跑哪去了。”一個嘴角有顆大黑痣的奴才,為那大胖子扇著扇子,叫嚷道。

“這是太不像話了,我都跟她說過了,不要跟來北平,她就是不聽,如今更好碰上九月十九,這個夜晚也不知道能否熬過去。”那大胖子一麵擔憂之色。

我聽他們的對話,還好像是來北平跑生意的商家,不過無論是那軍車上宣傳喊話的憲兵,還是這個胖子商家,都似乎很害怕夜晚的降臨,也不知道這血紅之日到底有何邪門的地方。

“爹!”一個穿著開叉旗袍的女孩兒,踩著紅色高跟走了進來,她的腿很長又白,我一下就被吸引住了。

旁邊跟著大小姐一齊進來的丫鬟,見我盯著她家小姐的大腿看,就沒好氣道:“小姐,有個痞子,一直偷看你呢。”

那丫鬟這樣一說,我一下就來了氣,這丫鬟仗著家主有錢,便可當眾罵人痞子嗎?我走上前去,就瞪著她道:“丫頭,你家的小姐的旗袍裙子開這麽高的叉,將大白腿全都露出來,不就是給別人看的嘛,要不然她為何不穿得保守一點。”

那丫鬟還想同我頂嘴,不過被其老爺叫住了,那大胖子老爺先是打量了一下我的裝扮,然後就皺了皺眉,我知道他肯定看不出來,我這身現代人的製服,到底是什麽服裝。

因為電梯工這行當,在這還隻是民國時期的世界,根本就沒有誕生呢。

看不出我的身份貴賤,這大胖子也不敢造次,就隻是向我點了點頭,就帶著家丁往客棧二樓去了,看來這些人也是要在這裏投宿的。

讓我奇怪的是,那穿著高叉旗袍的富家千金,卻沒有跟上去,隻是愣愣地看著我,就是她旁邊的丫鬟,連連喊了好幾聲小姐,她才逐漸緩過神來。

我見她看我看得如此入神,該不會對我一見鍾情了吧,說真的,這個白富美還不是一般的漂亮,特別是她那亭亭玉立的身材,估計是個男人都會看得動心。

我吞了吞口水,將頭扭了過去,裝出一副毫不在乎的樣子,因為我知道越是美麗的女孩,就越吃這套,可是這回我卻算錯了,回過神來的白富美,就這樣在丫鬟的攙扶下上了客棧二樓。

我正鬱悶著呢,那嚇死人不償命的掌櫃子,卻突然再次出現在我麵前,提著油燈在我麵前晃了晃,說道:“林二少爺,讓開一點,老朽要關門打烊了。”

打烊?這麽早,要知道昨天他還開到大晚上的,我問道:“這麽快,你不做生意了?”

老掌櫃指了指門前街道,咳嗽了兩聲,說道:“你看這大街,還有生意嗎?”

這個時候,我才發現原本還滿是趕路百姓的大街上,早已空空如也,隻有幾片枯葉被風吹著在街上打著轉兒。

我不信邪地伸出頭去望了望,就發現從街頭到街尾,家家戶戶都緊鎖著門窗,北平城中心最繁華的地段,片刻之間就成了一座空城,這讓我沒來由打了一個寒戰,趕忙抱起老吳就朝二樓衝去,沒有格格在身邊,我這個外麵世界的人,還真有那麽一絲害怕。

九月十九的夜晚,到底會發生什麽恐怖事情呢,為何連這裏的無影人都如此畏懼,全都躲在了家中,不敢出去?

我抱著昏迷的老吳一踢開房間大門,就感到一陣寒氣逼來,此時在這個並不是很大的房間裏麵,飄**著屢屢灰氣,它們環繞著牆邊有規律地旋轉,我問格格:“這是在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