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麵具
我相信隻要弄清楚他為什麽也在照片上，伊鈴的事情自然就會有了答案。
中山裝淡淡地看著我，嘴角掛著若有若無的微笑，卻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油燈裏麵的煤油仿佛即將燃盡，火苗跳動了幾下，很快就弱了下去，房間裏麵的光線閃爍著暗了下去。
我看著中山裝嘴角的那抹笑意，微微弓起身子，緊緊攥著拳頭，準備隨時出手。
如果他跟我撕破臉皮，我必須要先發製人。
但最終中山裝也隻是笑笑，隨後開口問道：“你想知道伊鈴真正的身份嗎？”
伊鈴的身份？
我半眯著眼睛，冷哼了一聲沒有回應。
伊鈴就站在袁世凱身後的一群女人當中，肯定是和袁世凱有關係，可能是他的女兒，也可能是他的孫女或者外孫女。
當然，伊鈴姓伊不姓袁，所以是他的外孫女的可能性最大。
我曆史學得不好，而且在我的記憶中曆史課上好像也並沒有提到袁世凱的家人，但這並不妨礙我這麽猜想。
見我沉默不語，中山裝蹙起眉頭，幽幽地歎了口氣，隨意地擺了擺手說道：“算了……一切的答案就在醫院的第十九層，如果你想要知道這究竟是怎麽回事，那就跟我一起去。”
說完這句話，中山裝也沒有等我回應，徑直走了出去。
我一個人在4號病房呆了很久，猶豫著到底要不要跟他上去，甚至都忘記了這裏是不存在的4號病房，我的思緒已經完全沉浸到這件事情裏麵。
這件事處處透著詭異，所有開八號電梯的電梯工，全部都已經死掉了，而且不管跑出去多遠，隻要在十九層上下乘客，估計之後就會慘死。
中山裝說害人的是伊鈴，但又說伊鈴是人，我很難想象如果是人的話，怎麽可能會有這麽詭異的能力。
但如果她都能夠出現在民國時期的報紙裏麵，好像能夠做到這一點也不足為奇，但問題是中山裝同樣也在那張報紙裏麵，如果他說的是真的，他是不是也有著伊鈴那樣的能力？
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中山裝豈不是又是可信的？
伊鈴能夠悄無聲息地殺掉一個人，中山裝當然也可能，他卻始終沒有對我出過手，就算昨天在電梯裏我把他當成鬼給踹了一腳，他都沒有針對這一點指責過我。
也許的確就像他說的那樣，他已經做好了讓我知道他在報紙上的準備，隻是我沒有看到而已。
這麽想著，我漸漸又恢複了對中山裝的信任。
同時也做好了跟他去十九層的打算。
我從4號病房走了出來，我發現中山裝竟然還在這裏等我，這讓我剛剛做好的決定再一次變得猶豫起來。
萬一、萬一他真的隻是在騙我呢？
看我依舊猶豫不決，中山裝突然冷笑起來：“磨磨唧唧的沒一點男人的樣子，就你這樣以後怎麽做大事。”
這話聽得我怒火中燒。
你說得倒是輕巧，要是換成你或許你還不如我呢，畢竟是關係到我性命的大事，能這麽草率就做出決定嗎？
別說磨磨唧唧，如果真的能夠活命，就算讓我變成女人我也願意！
不過中山裝說的也沒錯，一個男人想要成大事，肯定不能磨磨唧唧猶豫不決。
見他抬腳往樓梯間走去，我狠狠地咬了咬牙，快步跟了上去。
反正橫豎都是死，說不定弄清楚了這件事情的真相，我還能夠活下來，既然如此，我還有什麽可猶豫的？
就算中山裝想要對我不利，拚死一搏也有活命的機會。
見我跟上來，中山裝滿意地點了點頭，“這邊走！”
我以為他要從樓梯走上五樓，沒想到他卻一直往這陰森的四樓深處行去，我看著他逐漸消失在黑暗裏，就又開始覺得不對勁。
這走廊很長，日光燈在這裏就全壞掉了，另外一頭烏漆嘛黑的，我一下就收起了腳步。他不是說要去十九層讓我知道真相嗎？可是為什麽他還往裏麵走？
“喂，你還在磨嘰什麽，快給我跟上來。”黑暗中傳來中山裝的聲音，我想死就死吧，至少也要做個明白鬼。
深深吸了口氣，我就抬步邁入了這片黑暗區域裏。
看不到前方的情況，我幾乎是摸著前進的，而身子則靠在了走廊一邊牆壁上，就怕自己的手在這**，會摸到什麽自己不敢碰到的東西。
扶著牆壁走了一段，我的手臂突然不知被什麽東西抓住，我啊的一聲大叫出來，然後整個身子就被那手用力一拽，拖進了一個房間之中。
我閉著眼睛，雙手胡亂拍打，我知道自己完了，身處在這樣的黑暗裏，還被鬼給拖了，果然中山裝也是不可信的。
我怎麽如此傻，就相信了他的話，跟他走進這無邊黑暗中。
啪！我胡亂拍打的手，被人狠狠拍了一下，然後就聽到一個熟悉聲音，“你閉著眼睛，手臂亂揮什麽呢，快過來幫忙搬東西。”
搬東西？搬什麽東西，中山裝將我騙進來，不就是要我命的嗎？我試探性地睜開雙眼，就看到這兒不知道什麽時候變亮了，上麵的日光燈雖然老舊不堪，但總算能看得見東西，不至於雙手不見五指。
這個時候，我就發現中山裝站在一堆箱子麵前搗鼓著，也不知道他在幹什麽，我將雙手放在胸前，做出防禦姿勢地漸漸踱步過去。
“拿好了！”我剛來到中山裝身旁，他就甩手丟給了我一樣東西，入手的刹那我的手一沉，就將雙臂整個拖到了地麵上，等我看清楚的時候，我簡直傻眼了。
這他媽的竟然是一把貨真價實的槍，而且還是一把火力強大的機關槍，我問中山裝：“你，你帶我來這裏，該不會是想讓我同你一起倒賣軍火吧？這可是犯罪，我，我可不敢。”
中山裝偏過頭，竟然甩了我一個白眼，我去，中山裝這把年紀，還一直板著個臉的家夥，竟然也會拋白眼，我簡直了都。
“什麽倒賣軍火，你港片看多了吧！你手上的乃是純正俄製的AK47，你可不要給我搞丟了，要對付伊鈴那幫人，可不是靠赤手空拳能夠搞定的。”
我沒有聽懂他的話，中山裝似乎說這槍以後就歸我用了，可是長這麽大我連真槍都沒摸過呢，又怎可能會用。
我剛想拒絕，他就揣上幾張黃表紙，以及背上一把古樸的桃木劍，就要往外走，我一下就叫住了他：“你這是什麽意思？自己就帶幾張紙，和一根破木頭，而讓我帶如此惹人矚目的重機槍？”
中山裝扭頭一把將我按在牆邊，瞪著我道：“小子，你的廢話怎麽如此多，符籙你會用嗎？桃木劍你能使嗎？如果不要，那就丟在這裏，不過我提醒你，他們在那個世界可是每人都有一身好裝備的，你什麽都不帶就闖進去，無疑就是找死。”
說實在話，這還是我第一次見中山裝發火，似乎我還真有點猶柔寡斷了，可是中山裝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人，但我是啊，我將AK47往地上一丟，道：“聽你說那個地方這麽危險，那我還是不去了。”
中山裝搖了搖頭，好像看一個白癡一般看著我，“你以為自己呆在外麵的世界就沒事嗎？告訴你，如果我們不去阻止他們，你會死得更快。”
我聽到他說你，而沒有說他，便道：“那你呢？如果他們威脅不到你，那你為何還要帶我一起對抗他們？”
中山裝笑了，“誰讓你是……”
他的話語還沒說完，在門外就走進來一個帶著青麵獠牙麵具的人，他突然從牆壁穿透過來，我差點沒被嚇死，就大叫了一聲：“鬼啊！”
中山裝示意我淡定，轉身就問：“鬼麵，怎麽樣？”
那帶著惡鬼麵具的人，抱拳恭敬道：“主上，那個組織的人，已經全部退回十九層，似乎在謀劃什麽不為人知的事情？”
中山裝聽了，好像並不是很在意，擺了擺手道：“你們繼續監控，他們一有什麽風吹草動就告訴我。”
帶著惡鬼麵具的人，就這樣再次靠在牆壁上，然後消失在這個房間當中，我此刻已經完全說不出話來了，那鬼麵到底是人是鬼，怎麽可以穿牆而過？
中山裝就好像知道我困惑似的，指了指那扇牆壁，道：“別一副見了鬼的表情，這樣的牆壁，你在4號病房不是見識過了嗎？就是一扇門而已，我用符文將它隱秘起來，便於我們躲避他們追查。”
聽到中山裝的解釋，我才逐漸定下神來，的確4號病房的門就是這樣的，看似是個牆壁實則是個通道。
現在我覺得中山裝的本領，可不是一般的強大了，能夠用符文製造出這樣的幻象，那豈不是跟傳說中的天師有得一拚。
我問他道：“你是不是天師？”
中山裝搖了搖頭，笑道：“天師，什麽玩意？”
我不知道他的意思是說天師根本沒法同他比，還是說他壓根就不知道天師是什麽？
我還有很多困惑要問，中山裝就再也沒有跟我磨嘰的意思，抬步就穿過了那扇牆壁，我看著這好似密閉的可怕空間，想都沒想就跟著衝了出去。
我跟著疾走的中山裝，快要走到電梯間的時候，問他道：“你敢打包票，這一切的答案都能夠在第十九層找到？”
既然已經打定了主意跟他上去，我當然要弄清楚去了第十九層，是不是真的可以弄清楚這一切，又到底能不能讓我活命。
“嗯！”中山裝隻是微微應了一聲，就按動了電梯的箭頭按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