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恒雨鬼市
格格又對我怒視了一眼，然後又不理我了。蔣琴琴白了我一眼，然後還狠狠的掐了一下我的胳膊。雖然我胳膊生疼，但是這情景卻讓我覺得很是幸福。這真的像是一對夫妻在哄女兒一樣嘛。
我不由的嗬嗬傻笑，陷入了美好的幻想之中。
格格偷偷看了我一眼，疑惑的道：“你傻了啊？”蔣琴琴也用怪異的眼神看著我，那分明就是在看一個智障的眼神嘛。
不過格格倒是沒有再生氣了，又安撫了幾句之後，終於不再抓著這件事情不放了，蔣琴琴也鬆了口氣重新回到了自己的位子上。
這個時候我才有機會詢問中山裝道：“你覺得袁世凱是否也察覺到了不對啊？”
中山裝說：“不知道，但從他的神態來看，好像並沒有將這個突然出現的小鎮當作一回事。”
“這都看不明白，說明他神經大條唄。”老吳直接無視了袁世凱的智商，但是我覺得沒那麽簡單，這袁世凱給我的感覺一向都是喜歡扮豬吃老虎的。
蔣琴琴也道：“不可能，我看他大大咧咧的樣子，都是裝出來的，能坐上民國第一寶座的人，怎麽可能是個愣頭青呢？”
這個時候剛沉靜下來的格格又說話了：“大敢確定這些走動的小鎮居民，肯定全部都是遊魂鬼。”
我驚訝了，連中山裝都看不透的鎮民身份，格格是怎麽看出來的。
“格格，你怎麽判斷出來他們是遊魂鬼的啊？雖然他們腳不沾地，但是他們身上都沒有鬼氣啊。”
中山裝也道：“沒錯，你怎麽解釋他們沒有鬼氣這件事情啊？”
格格指著外麵不停下雨的天空，道：“是雨。”
老吳驚訝道：“是雨？怎麽可能，這雨難道還有遮掩氣息的功能嗎？”
格格說道：“普通的雨當然不可能，但我剛剛想到，這可能就是傳說中的‘恒雨鬼市’。”
“什麽？”中山裝聽到‘恒雨鬼市’這四個字之後，竟然呼的一聲就站起來了，說道：“你敢確認這就是‘恒雨鬼市’嗎？
格格沉聲道：”雖然我也沒有見過，但是這八九不離十就是‘恒雨鬼市’無誤了。”
中山裝失落的重新坐回了自己位子上，道：“要真是‘恒雨鬼市’的話，我們這下可有麻煩了。”
“怎麽了？這什麽鬼市真的有那麽可怕嗎？”我看中山裝這副模樣，也瞬間害怕了起來。
其實當我看到這小鎮的居民個個都雙腳不沾地的時候，就已經有點毛骨悚然了，之所以還能保持淡定，那都是因為身邊有高人在啊，有中山裝在身邊，又有什麽好怕的啊。
“即便他們都是鬼，可是也都是最低等級的遊魂鬼啊，肯定打不過你和格格的吧？”我對中山裝說道，也算是安慰。因為我從來沒見過中山裝露出這麽不仔細的表情，他雖然一直以來都是一副淡漠的樣子，但是從來沒有表現過自己會怕鬼的情況啊，怎麽現在一聽到‘恒雨鬼市’。連中山裝都不淡定了。
要是中山裝都不淡定的話，我又怎麽能淡定的起來啊。
看到氣氛突然緊張起來，老吳就又一下靠到了中山裝的身上，道：“葛大俠，你可要帶我們完好無缺的出去啊，我可不想呆在這鬼地方了啊。”
老吳絲毫不避諱別人看他的眼神，大白天的兩個大男人摟摟抱抱的總是會讓人忍不住遐想，但是現在我也沒有了心情管這些，隻想知道這‘恒雨鬼市’到底是什麽東西，竟然連在我心中代表著無敵的中山裝都嚇成了這副樣子。
中山裝輕輕的推開了老吳，失落的說道：“恐怕這一次，我也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了。”
連中山裝都放棄了，我們這群人更加是覺得驚恐了，偌大一個總統府，一個北平城，我們都闖過來了，難道我們會栽在這麽一個小鎮子裏嗎？
“葛大俠，到底是怎麽回事？”蔣琴琴還算能保持冷靜，詢問中山裝這‘恒雨鬼市’的緣由。
中山裝道：“你們都來這個世界不久，肯定沒聽過鬼市的傳說。”
中山裝還沒有繼續降下去，老吳就捂著耳朵大叫著：“你別說，我不想聽，我不聽。”
我看老吳是不敢聽吧，不過我倒是想要了解更多這個世界的事情，就給了老吳一巴掌讓他冷靜下來。
老吳還想說什麽，我直接打斷道：“先讓中山裝說完，我們還不一定會怎麽樣呢，你這樣的話，我們可能連事情的真相都沒搞清楚就做了冤死鬼了。”
老吳也強忍著安靜了下來，但是還是眼圈泛紅，看來中山裝的表現直接是讓老吳內心崩潰了。一直以來，中山裝都是老吳依靠的主心骨，現在中山裝都說自己是自身難保，老吳覺得崩潰也是理所當然的。
中山裝清了清喉嚨道：“這鬼市的事情，其實古人蒲鬆齡就曾經就記載過：鬼市，說逾時，樓漸低，可見其頂；又漸如高樓；又漸如高舍；攸忽如拳如豆，遂不可見。又聞有早行者，見山上人煙市肆，與世無別，故又雲‘鬼市’雲。”
中山裝念了一大堆繞口的文言文，誰知道是什麽意思啊？
“那這第十九層世界的鬼市又是怎麽一回事啊？”我直接問道。
中山裝也不再囉嗦，直接解釋道：“這鬼市，飄忽不定，它會不定時的出現在任何地方，裏麵住的可全都是鬼，一旦人進去了，就再也出不來了，直到死去變成他們的其中一員。”
老吳嚷嚷著：“不要啊，葛大俠，我可不想變成腳不沾地的遊魂鬼啊。”然後老吳又好像是想到了什麽，眼中升起了一絲希望的光芒，道：“葛大俠，你不是說這古代的蒲鬆齡記載過鬼市嗎，那既然古人都記載過，就說明有人活著從鬼市裏出來過啊，是不是這樣？古人能活著出來，咱們也未必不能出去對吧？”
想不到老吳這個時候倒變得聰明了，不過古人能出去，我們就也能出去嗎？這還真是一個問題，不說我們現在不一定如同古人，隻說現在我們的情況難道和古人所遇的鬼市一樣嗎？所以，我們真能和古人一樣活著出去還真是不敢說死的事情。不過，我也不想再打擊老吳了，讓他抱有希望總是好的。
蔣琴琴也道：“葛先生，這蒲鬆齡的書不都是傳說嗎？或許是誇大其詞也說不定呢，或許我們有辦法出去呢。”
中山裝眼神深邃，像是想到了許多東西，道：“這並不是傳說，很小的時候，我和師叔以及師弟在路過一個山穀的時候，就碰見過鬼市。”
什麽？中山裝竟然親眼看到過鬼市，難怪他對於鬼市這麽忌憚，難道他已經見識或者領教過鬼市的可怕了。
中山裝沉默了片刻，繼續說了下去，道：“當時我師叔一眼就看出了鬼市，但是我師弟，也就是現在的長生界大閣主寒瀟瀟，他當時年少貪玩就直接走了進去。為了救出師弟，我當時也直接跟著衝了進去。而師叔雖然知道這鬼市的厲害，但是自然也不能看著我們兩個誤入其中，也不得不跟了進去。”
“然後呢？”我緊張的問道，原來中山裝小時候還有這等經曆，從他的眼神中，我看出他雖然現在對於寒瀟瀟這個師弟恨的是咬牙切齒，但是以前也對於寒瀟瀟這個師弟很是疼愛關心吧。真不知道，師父失蹤，師弟叛逃師門，他自己是怎麽挺過來的。或許，是因為經曆過太多，所以才會喜歡沉默吧。
中山裝繼續講了下去：“那一次，是羅刹鬼市，裏麵住著的鬼物，可都是半神獸鬼的羅刹，可比這‘恒雨鬼市’要可怕的多了。”
老吳這個時候又湧現出一絲欣喜，張口道：“既然你們覺得古人能出去我們不一定能活著出去，那葛大俠小時候可是親身經曆過比咱們現在還可怕的羅刹鬼市的，你看他和他師弟現在都活蹦亂跳的，不還是活著出來了嗎？怎們一定也能販販。”
“不是這樣的。”中山裝直接怒聲打斷了老吳的話，中山裝難得的出現了一絲怒火，他繼續說道：“雖然我們最後都被師叔使用通天道法給救出來了，但是，我師叔他。他卻永遠的留在了那裏。”
我們都沉默了，就連老吳都沒半分言語。原來中山裝和寒瀟瀟是他們的師叔拚著一條命才救回來的，難怪中山裝對於鬼市這麽恐懼。其實中山裝恐懼的應該不是這鬼市中的鬼物，而是師叔為了救自己而死的那段傷心往事吧。
中山裝這樣的人，他對別人好自己覺得是理所當然，但是要是別人為了他付出的話，他一定會感到難受的。尤其又是自己的師叔，為了救自己，把命都搭上了，中山裝一定受不了這種打擊的。
蔣琴琴歎了一口氣，道：“葛先生，還請節哀。你師叔明明可以不進鬼市的，可是他還是為了救你們選擇了進去犯險，他應該也已經知道了後果會怎樣吧，既然他把生的機會給了你，你就更不能輕言放棄了。”
中山裝勉強擠出了一個笑臉，好像蔣琴琴的話並沒有安慰到他多少。中山裝本來就是一個認自己死理的人，別人的話他其實很少能聽進去，尤其是師叔的死這麽沉重的事情，他又怎麽能輕易釋懷呢。
“其實，當聽到是‘恒雨鬼市’的時候，我就想著能不能像當年師叔救我們那樣，拚了命也可以把你們給救出去。但是我做不到，我的道法還遠遠比不上我師叔的十分之一，我根本沒有任何把握能把你們救出去。我這條命是師叔從鬼市裏搶回來的，按理說再葬身在這鬼市也是因果機緣，我並沒有半句怨言，隻是你們卻跟著我無端卷了進來，讓我內心不安啊！”中山裝感慨的說道，這個家夥，都到了這種時候還想著連累我們，卻絲毫沒有在意我們曾經多少次連累過他嗎。
我們這群人之間突然直接就充斥著悲傷與感動，我倒是覺得，結識了中山裝這麽好的朋友，就算真的一起葬身這鬼市也沒有那麽可怕了。
“不是說誤入鬼市之後死了會變成他們中的一員嗎？說不定我們以後還可以一直做鄰居呢。”我故意開玩笑道，想要調節一下氣氛，但是顯然根本沒有人願意聽我開玩笑，大家彼此之間都保持著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