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城門下走一遭

高於蹲在來,掰開我的嘴巴,然後疊了張符紙塞進我的嘴巴裏,然後,一團頭發絲就從我的喉嚨深處自己跑了出來掉在地上。

高於嘖了一聲,扔了張符紙燒掉了頭發,然後一腳將頭發踩成了灰燼。

我愣愣地看著高於的動作,就這樣呆呆地盯著高於的後腦勺。

“現在感覺怎麽樣?”

我還沒有反應過來。高於見我沒有回應他,轉過身來想要檢查我有沒有出什麽問題。

我一臉扭曲地看著他,然後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臉蛋,然後摸了摸他脖子的脈搏,很好,是有溫度的。

高於看我一套動作下來,再看看我一臉狐疑的神情,頓時一巴掌拍在我的的腦袋瓜子上。

“屁,老子是真的!”

我的腦袋一疼,隻得屈服在高於的**威之下,相信他是真的,畢竟鬼沒有那麽大的膽子,敢見麵就直接上手打人的。

我的腦袋裏也不知道在想什麽東西,思緒十分的混亂。

“高於,你剛剛在哪裏,我都沒有發現鬼是什麽時候鑽空子進來的。”

高於皺了皺眉頭,“我還想問你呢,一個轉身就不見人影了,然後我就看到你蹲在池塘邊,跟著個小女孩不知道玩什麽拍手遊戲,我以為你腦子不清楚,後來才發現這個是一個陷阱,它們想要把我們兩個人分開來。”

“高於,你身上有烏鴉眼淚嗎?”

有了眼淚,就能一眼看出是人是鬼。

可惜的是,高於搖了搖頭:“那些玩意都放在別墅裏,我出門的時候沒有想太多。隻來得及帶了把桃木劍還有符紙自保而已。”

看我沒有說話,高於拍了拍手,眼睛突然亮了起來。

“想要區別人和鬼,我有一個主意。”

高於的意思是,隻要我們兩個人對的上暗號,或者身上有鬼所不能模仿的標誌,我們就能一眼區別開人和鬼了。

“但是用什麽呢?”

我把身上比較有標誌性的東西都掏了出來,有符紙,有紅玉,然後把剛剛丟了那塊鎮魂碑撿了起來。

高於看了一下,都搖了搖頭說不行。

“這些東西,如果使用障眼法,一會鬼拿著石頭什麽的來糊弄你,你也看不出來的。”

也是,我有些垂頭喪氣。

難不成還要東西將我們兩人綁在一起嗎,但是這樣行動起來也著實不太方便。

高於不知道在想些什麽,然後一把將身上的外套撕下來一條長長的布料。

高於把布料的另外一段遞給我,我有些汗顏,高於不會真的想要用布條將兩個人綁在一起吧?

高於見我沒有接過去,也有些不耐煩了,抓著我的手,就將布條往我手臂上繞了一個圈,然後打了一個結。

“喂喂喂,高於,這樣我們行動不方便吧……”

高於舉著另外一邊,一臉智障地看著我,然後幹脆利落地將布料切斷了。

高於把布料也綁在他的左手上,然後咬開手指,用自己在的血液在布料上畫著什麽符號。畫完後,他手上的布料就發出了溫和的黃光,然後閃了一下,就變成了一條紅繩。

高於滿意地點了點頭,然後讓我把手伸過來,他如法炮製,我的左手也出現了一個帶著紅光的手繩。

“這手繩有我下的禁製,一正一負,一陽一陰。隻有當兩條手繩對在一起的時候,才會產生感應,同時也有驅鬼保平安的效應。”

我恍然大悟,“高於,如果哪天你失業了,你還能在市場上編手繩為生呢,一定不會餓死。”

高於本來走在我的前麵,回過頭來惡狠狠地衝著我說了一個字。

“滾!”

解決了身份認證的問題,現在就來解決破陣的問題了。因為我們一直呆在桌子旁邊,所所以沒有觸發其他東西。

高於大大方方地坐在紅木椅子上,拍了拍座椅:“除了吃的東西是紙糊的,這家具可全都是實木,真是大手筆!”

別以為我沒有聽到你剛剛嘀咕了一聲“這可恨的資產階級”。

我也學著高於的動作,坐在高於旁邊的紅木椅子上,這屁股剛貼著冰涼的凳子,戲台上就開始響起了鼓聲。

高於一臉無語地看著我,每次觸發機關的人都是我。我尷尬地笑了笑:“要破陣,得先看它葫蘆裏賣什麽藥嘛……”

高於哼了一聲,也變大大方方地,像老爺一樣,坐在紅木椅子上。

戲台上的鼓槌懸空,像是有什麽東西在拎著鼓棒敲擊著鼓麵。

“咿呀呀呀呀……”

隨著一聲京腔,紅色的帷幕緩緩的拉開了,然後五六個穿著大紅棉襖的小女孩從舞台兩次上墊著腳尖快速走了上來,在戲台上椅子排開。

女孩們的臉上都掛著一個慘白慘白的白臉,上麵隻有紅色和白色兩種對比十分明顯的色彩,女孩們統一著裝,連身高和身材的大小都是一模一樣的。

就像複製粘貼一樣。

除了形態是一樣的,女孩們的動作也像是被設定好了一樣,她們的動作看起來都像是被精準確定過得,而且有些不自然的僵硬感。

不知道從哪裏傳來的“咿呀呀”的唱腔,好像是從四麵八方傳來的,等戲台上的小演員門都就位後,燈光驟然暗了下來。

“金子,小心。”

高於出聲提醒我,他手上的紅色繩結正散發著淡淡的光暈。

我緊緊抓著紅木椅子,屏住呼吸。

“啪”的一聲,不知是誰在操控著舞台上的燈光,現在的舞台上隻留著一盞白色的追光燈,直直地打在舞台中心的位置。

兩個小女孩麵對麵站著,雙手舉的高高,合成了一個像是屋子還是城門的形狀。

“城門城門幾丈高……城門城門幾丈高……”

女童的聲音十分空靈地回響在我的耳朵邊,那兩個小女孩比著動作,一動不動。

然後一個身上帶著紙馬形狀的女孩從陰影中走到聚光燈下,她的手上還拿著一把用紙做的大刀。

“騎白馬拿大刀……城門底下走一遭……”

聲音剛落,那個身上帶著紙馬形狀的女孩從後麵穿過了兩個麵對麵站立著的女孩做的屋子,然後舉起大刀歡呼著。

然後第二個、第三個……她們陸陸續續地穿過那“城門”。然後再次回到隊伍末尾的地方,重新排隊。

“城門城門幾丈高……城門城門幾丈高……”

“騎白馬拿大刀……城門底下走一遭……”

我和高於都沒有說話,戲台上的女孩像是在玩一個童謠的遊戲,連續不斷的穿過“城門”,隨著歌謠的唱起,隊伍成了一個環,一直沒有停下來。

“這是什麽鬼玩意?”

我抱怨了一句,那慘白慘白的燈光打在孩童大紅色棉衣上,再搭配上那說不出詭異感的童謠,看久了,那紅色和白色相互交織在一起,就不說陰森森了,實在有些視覺疲勞。

“金子,你仔細看看那些女童的麵具。”

高於凝神注視著戲台上,我揉了揉眼睛,注意觀察女童臉上的麵具。

女孩們臉上的麵具是一個京劇的臉譜,上麵隻用大紅色進行描邊勾畫。但是不知道什麽時候,麵具上的眼睛,已經開始流了兩條紅色的水跡。

就好像流出血淚一樣,那慘白的燈光也好像暗下去幾分了,歌謠也降了一個音調,女童的速度隨著歌謠的節奏越來越慢,越來越慢。

就好像機器沒有電力支撐了一樣,到最後,女孩們停在了原地,像是沒有上發條的娃娃一樣,一動不動。

“城門……城門……幾丈高……”

“騎……白馬……拿大刀……”

“城門……底下……走一遭……”

“……走一遭……”

那唱童謠的聲音也被卡得斷斷續續,音調也走的十分的厲害。

“金子,已經開始了。”

高於壓低著聲音,他雖然坐在紅木椅子,但是身軀微微向前弓著,右手搭在左側的桃木劍上,一副蓄勢待發的樣子。

“好。”

我緊緊地捏緊我手中的鎮魂碑。隻要是鬼,鎮魂碑就有功效。

“啪啦啪啦……”

一陣機械運動的聲音突然響起起來。舞台上的女童不知道怎麽回事,將臉全部對著我們,有些腦袋甚至轉了一百八十度,那血色的像是眼淚的痕跡已經從麵具上滑了下來。

“走一遭……走一遭……走一遭……”

女童們不約而同地抖動著腦袋,然後隊伍又開始動了起來。頭一個帶著紙馬的女童第一個走過“城門”,隻是這次不一樣的是,那兩個做“城門”的女童將雙手拉了下來,將帶著紙馬的女童困了起來。

“嘻嘻嘻嘻嘻……”

不知道是誰下嬉笑著,被困在“城門”裏的女童“啪”的一聲將手中的用紙做的大刀舉了起來,然後對著做“城門”的兩個女童直接砍了下來。

那兩個女童沒有任何反抗的就被舉著大刀的女童砍下戲台,身體也摔地四份五裂,圓溜溜的腦袋“咕嚕咕嚕”地滾到了我們的麵前。

京劇麵具上血紅色的淚珠十份滲人。“啪”的一聲,麵具低掉了下來,露出了女童的臉。

女童大大張著嘴巴,眨眼間,一條紅色舌頭便從她的嘴巴裏彈射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