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守墓老頭再現
我們到南山墓園之時，已經是下午兩點多。山下分明還是陽光明媚的天氣，剛進山上卻陰沉沉的烏雲密布。
退回去的話，是陽光明媚，山上山下被一條看不到的線化成兩個世界。
老王見我一會兒前一會兒後的說道：“金子，看到了吧？”
“嗯，簡直是兩個世界。”我知道老王指什麽。
“牛眼淚的作用，可以看清世界。”鄭叔插了一句話。
“好啦，金子走吧，車子裏的黃符可擋不住這麽大的怨氣，步行吧。”老王招呼我跟上他和鄭叔的腳步。
“知道了。”我快步跟上去。
“南山和鎮天碑快撐不住吧？”我衝老王兩人問道。
上次老王教過我看萬人坑和南山加鎮天碑的博弈，那時是綠色和黑色各一邊，剛才上山時，綠色隻剩下一點點了。
“放心吧，可別小看了鎮天碑和南山的力量。”老王搖頭，沉聲道。
一路往上走，所見的景象也變得不同，山腳處是陰沉，半山腰處就是夜幕降臨之時。四周黑漆漆的，不是光線的問題，是被黑氣充斥著天地。
但我還能看清周圍，老王和鄭叔突然停在原地，各自從自己口袋掏出兩張黃符吞了下去。
“金子，跟緊了，這裏有些不對勁兒。”老王叮囑了一聲，就繼續向前走了。
又走了十多分鍾，我們才到了南山墓園入口處。出人意料的是，門口的房子裏竟然有燈光。
“怎麽會呢，從紅姐走了之後，應該沒人再來了吧？”我驚訝的低聲說道，正想走上前問問。
“先等等。”鄭叔喊停我，從口袋掏出一個不大的黑瓶和一根毛筆走到我麵前。
接著，我就看到鄭叔用毛筆在黑瓶裏沾了沾，然後在我腦袋上畫了幾筆。瞬間，我感覺自己身體變得輕盈起來。
鄭叔又在老王和自己的頭上畫了幾筆，我才能看到鄭叔畫的什麽，一個倒立的山字。
畫完後，鄭叔低聲道：“現在咋們就可以冒充鬼了，一會兒小心行事，記住把鎮魂碑收好。”
我和老王認真的點頭，做了偽裝之後，鄭叔就帶頭向墓園門口走去。我們剛進門口，一個消瘦的中年男人直接從旁邊牆壁穿出來看著我們，死死盯著我們三個。
鄭叔眼神示意我們站著讓他看，過了一會兒，他又穿回去了。
應付了男鬼，我們三人繼續向前走，我隻覺得來到了一處鬼城。鬼來鬼往的玩樂，他們身上都是民國服飾。
“老王，他們不是沒了心智了嗎？”我看著兩個因為輸錢而打起來的老太太，衝老王問道。
“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兒。”老王有些尷尬的說。
鄭叔見此，偷偷的拿出羅盤給我兩個看了一眼。羅盤的指針一動不動，我不明白這代表什麽，老王麵色卻變得難看了。
“他們的怨氣竟然都被抽走了？”老王不可置信的說道。
“雖然不敢相信，但他們的怨氣確實消失了，現在就是普通的幽魂，羅盤是不會說謊的。”鄭叔臉上同樣驚詫。
“先去看看鎮天碑的情況。”老王沉吟一會兒，說道。
“嗯。”鄭叔和我都很讚同。
穿過層層的鬼魂，他們都沒有發現我們，一副將我們當做同伴的樣子。
順利到了萬人坑，我看著麵前空****的空地，毫不意外。
原本被鎮天碑困在萬人坑的幽魂全部跑出來了，那麽萬人坑空了是理所當然。我站在原地，四處張望，但始終沒看到破碎的鎮天碑。
“老王，不好了，鎮天碑不見了啊！”我低聲的衝一邊的老王喊道。
“沒丟，金子，因為你喝了牛眼淚所以看不到。”老王淡淡的說道。
“為什麽？”我愣了一下，牛眼淚不是說讓看清世界嗎，怎麽現在反而看不到鎮天碑了。
“因為鎮天碑上有你鄭叔先祖的手段，無論是正道邪道的人都看不到鎮天碑，除了我們幾家例外。”老王一邊打量四周，一邊緩緩解釋道。
“無論是正道邪道，為了更有效的修習自家術法，都會弄一雙陰陽眼輔助。因此，鎮天碑當初為了防心懷不軌的人，就弄了這麽個手段。”
“你現在用牛眼淚臨時開了陰陽眼，哪怕你是金家人，也看不到鎮天碑了。”
“我看不到鎮天碑那怎麽刻呢？”我不解的問道，老王給我喝牛眼淚的時候，不可能沒想到這層問題。
“把你的血滴在鎮天碑上就行了，不過現在已經不用你刻鎮天碑了。”老王歎息一聲說道。
“為什麽？”
“因為鎮天碑是克製萬人坑的，現在裏麵空了，你刻好也沒用了。”鄭叔突然出聲說道。
“老鄭，你查的怎麽樣了？”老王衝鄭叔問道。
“查不出來，這些怨氣好像是突然間消失的，沒有痕跡。但現在鎮天碑沒用了，必須先找到錢軍裔才行。”鄭叔把羅盤收起來，凝重道。
聞言，老王沉思起來，我現在一邊照著記憶中鎮天碑所在的地方走去。手不停的在空氣中摸索，我還是想看到鎮天碑。
嘶！猛地我倒吸一口涼氣，看向手掌。一道血淋淋的傷口正在滿血，罪魁禍首就是眼前，破碎的鎮天碑，果然和老王說的一樣，接觸了我的血，就能看到鎮天碑。
“金子，走了。”
這時，老王突然出聲喊我，我拿黃符把傷口捂住就回去了。
老王見我回來了，一言不發在前麵走，鄭叔拿著幾枚銅錢在手裏來回把玩兒，我跟在後麵。老王越走越偏，慢慢的竟然看不到一隻遊魂。
又走了一會兒，周遭竟然猛地徹底黑了下來。虧的我有牛眼淚，不受影響，老王和鄭叔也一副如常的樣子。
“我去。”突然，我驚呼一聲。
鄭叔和老王也停下腳步，在我們不遠處竟然出現了無數亭台樓閣，暖黃色燈光裏麵傳來歡聲笑語。
“這裏哪來的古建築！”我驚悚的說道。
“你仔細看。”鄭叔把銅錢收起來，嚴肅道。
依言，我仔細看著前麵的亭台樓閣，並沒有變化，但過了一會兒，竟然變色了，變得蒼白無力，軟趴趴的。
“是紙做的？”我終於看清那些亭台樓閣是什麽東西了。
“肖紅和錢軍裔應該就在這裏。”老王肯定的說道。
“鬼王也應該在！”鄭叔補充道。
“紅姐！”我低語一聲。
“硬上吧！”老王掏出一把紅線綁起來的銅錢劍，沉聲道。
“嗯，金子你用石碑護住自己。”鄭叔點頭，囑咐我一句，就拿出桃木劍和老王向前走了。
我也緊跟上去，到了紙樓前麵，兩個紙做的童男童女圍了上來。老王和鄭叔一人一劍將兩者打散，成了一堆廢紙。
老王又掏出一疊黃符，撒在樓閣門口，隨著他口中念念有詞，黃符竟然自燃並且附在紙做的亭台樓閣。
瞬間，整個紙做的亭台樓閣瞬間化成黑灰，落在地上。顯露在我們三人麵前的是兩具血紅色的棺材，上麵畫著厲鬼夜叉。一般的棺材上麵應該都是仙女金童。
“哈哈，怎麽，就來了你們三個嗎？”
突然，一個蒼老的聲音從我們背後傳來。
我們立刻掉過頭，就看到一個瘦小的老頭站在不遠處，身上穿著一件黑色的壽衣。
“是你！”我看到老頭，驚呼道。這老頭不是別人，正是那個死了數十年的守墓老頭。
“果然，你已經化成了半鬼。”老王冷冷的盯著老頭說道。
“年輕人知道的挺多的。”老頭陰冷的笑道：“從我看守這個墓園第二年開始，就已經轉化成半鬼了。所以，我才能活到現在啊，不然早就不明不白的被打死了！”
“這話什麽意思？”老王皺眉問道。
“你有興趣聽嗎？”老頭瞟了我和鄭叔一眼，冷笑道。
鄭叔將桃木劍收在手臂後，竟然饒有興趣的看著老頭說：“聽故事，我最喜歡了。”
我不明白，鄭叔為什麽要聽老頭的事，老王卻也把銅錢劍收起來站在一邊。
“好啊，我想想啊……”老頭兒聞言，摸了摸山羊胡說道。
“慢慢來，別著急。”鄭叔笑眯眯的看著老頭兒，張嘴說道。
“啊，想起來了！”突然，老頭兒驚呼一聲，然後緩緩說道：“那年我老婆孩子雙雙死了，算命的說是被我克死的。”
“還說我天生天煞孤星，所以啊，大家都躲著我。我也不想和他們打交道，就到了這墓園做守墓的。有個溫飽，勉強活下去。”
“那年，有個大人物的爹，死後非要葬在墓園，說是落葉歸根。隻是一開始看中的墳地被搶了，他不痛快，拿我撒氣。”
“我還記得，那天電閃雷鳴的，我被扔在萬人坑快死了，然後被大人救了，一直活到現在。”
老頭兒平靜的講述自己坎坷的一生，我從他的言語裏竟然感覺不到一絲怨恨。老頭兒很平靜，甚至平靜過頭了，有些不像人了。
“那麽，鎮天碑是你幫忙毀的嗎？”老王突然向老頭兒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