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禁令風波
第三十三章 禁令風波
――戰況慘烈、惡鬥終日、血流成河！――
屠殺最初的一刹那間是可怕的。沒有什麽比一群驚惶失措的半獸人平民更可憐的了。
他們搶著去拿武器。他們叫喊著，奔跑著，有許多倒了下來。這些被羅馬軍團屠殺的半獸人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麽，他們爭相奔逃。有些嚇昏了的半獸人從屋子裏跑出來，又跑進屋子，又跑出來，不知所措地在戰鬥中亂竄。
一家人在互相呼喊。這是一場悲滲的戰鬥，連半獸人婦女和小孩也卷在裏麵。
羅馬士兵的標槍拖著長長的呼嘯劃響黑暗。火光點亮了黑暗，到處都是濃煙和紛亂。羅馬士兵踐踏在受傷倒地的半獸人身上。地下到處是呻吟聲。
在這一切中，羅馬士兵們還抱著陰沉的冷漠態度。而在下一刻，羅馬士兵揮起的屠刀卻遲遲不能再落下。
一個人類婦女的靠著一垛牆坐著，給她的半獸人嬰孩哺乳，她的半獸人丈夫一條腿斷了，也背靠著牆，一麵流血，一麵掙紮著想爬起來保護自己的妻子。
在人類婦女的身後，是更多夾雜著不少人類婦女的半獸人婦孺，她們的半獸人孩子和半獸人老人無助地站在那裏。
“少族長，求求你，我也曾是盧恩部落的族人，狂戰一族的榮辱我不曾忘記，你可以殺了我，但請你放過我的孩子。”一個人類婦女死命一般，抓著軍團長凱恩的褲腿，嘶喊哀求著。
屠殺進行到此刻，放眼這片最後的半獸人平民，他們大多是半獸人和人類婦女的組合。半獸人一直有在黃沙平原，擄掠人類婦女的傳統，其中不但有人類婦女，更有盧恩部落的狂戰一族婦女。
……在那廣大無邊的天空上，盡是雨和夜色，別的什麽也沒有。還有什麽可以來解釋這種罪惡呢？凱恩心軟了，他揮手命令自己的士兵停下了手中的屠刀……
“將軍！就是這裏。”
隨著百夫長埃米亞斯的發現，楊峰來到這個占地極廣，碩大無比的巨坑前。
攜帶著陣陣腥風，黝黑的坑底傳來一片野獸的低吼聲。
旁邊的士兵將一個火把拋進巨坑，隨著愈來愈久的光亮，使楊峰看見坑底無數狼頭聳動的半大幼崽。聯想之前的半獸人狼騎，不難想象，這是一個出產半獸人坐騎的狼獸坑。
羅馬軍團連屠風沙堡的五大區域，一連攻陷五個廣場和酋長大營，除了搜刮出無數的糧食金銀，半獸人五大氏族的看家貨算是全部到了楊峰的手裏。燃刃戰舞圖卷，嚼骨戰歌圖卷，血斧獻祭圖卷，一百三十枚嘲顱迅猛龍蛋，以及眼前的暴掠狼獸坑。
“沒有半獸人講解，這些蝌蚪文圖卷全是廢紙一張。倒是這些恐龍蛋和獸坑可以利用一下，如果可以，嚴重缺乏戰馬的問題就可以得到一並解決。”
“等戰爭結束，這些資源必須有效利用起來。”主意打定，此時，在楊峰心中已然有了一番詳細深刻的打算。
注意到耳邊越來越微弱的喊殺聲，楊峰眉頭一皺，不由詢問出聲，“怎麽回事？”
聽過騎兵營長西塞羅的詳細稟報，楊峰大怒。“混蛋，戰爭中沒有無辜者，更沒有憐憫。我賜予凱恩第一軍團長的職務，賜予凱恩尤利烏斯的神聖姓氏，他褻瀆了這份光榮！”
直到路奇烏斯將第一軍團長凱恩押解到楊峰的眼前，這個剛強的狂戰少族長，依然高昂著頭，沒有一絲的悔改。
“凱恩，先前你逞一人之勇，差點令第一軍團覆滅。此次再度違背羅馬軍團的禁令，我授予你軍團將領的職務，到底是對是錯？”楊峰聲色嚴厲，對這個自己很賞識的狂戰少族長，不留一絲的情麵。
“將軍，凱恩沒有遵守死守陣線的命令，甘當受罰。但要我屠殺自己的族人，無法辦到！”脾氣倔強是凱恩的特色，隻見他將頭一扭，一副要殺要剮悉聽尊便的樣子，一頭濕潤的白色發絲隨風狂舞。
“大膽！”
一聲暴喝，路奇烏斯的戰劍在眨眼間橫拍了凱恩一個耳光。
神聖鷹旗之下，身為軍團長，竟敢直言頂撞神聖的尤利烏斯統帥，為羅馬禁令所不容。
看著凱恩嘴邊流下猩紅的血絲，楊峰深歎一口氣，他何曾不知道，凱恩這麽做是因為怨恨，他在怨恨先前自己對鷹旗督戰隊下達的命令，斬殺了數百，多為狂戰族人的羅馬青年軍。
“凱恩……羅馬軍團禁令之下，所有的羅馬士兵一律平等。戰爭還沒有結束，但我準許你帶著你的族人們離開，我收回對狂戰一族許下的諾言，請你轉告你的父親，準許狂戰族人離開亞雷提恩。”
經過內心的一番掙紮，楊峰艱難地下達了這個命令。如果就此產生隔閡，這樣的手下不用也罷，念在狂戰一族為亞雷提恩做出的巨大貢獻，楊峰赦免了凱恩的一切過錯。
“不可以！”
“不可以！”
一連傳來兩道的質疑聲，令楊峰的怒氣再度上湧。羅馬軍團到底是怎麽了？為何有這麽多人敢明目張膽的違抗自己的命令。
第一道聲音出自挺著長槍的斯巴達戰團，而頂撞統帥的人僅僅是一名普通的斯巴達士兵。他擅自脫離長槍戰陣，直來到楊峰的身前，直視著第一軍團長凱恩的眼睛，毫無畏懼地說道，“少族長，我是狂戰一族的族人，但我不願意跟隨你離開。”
斯巴達戰士的話令凱恩心底劇震，如果他沒看錯，眼前這個頭戴重盔，手挽黃銅大盾的戰士，正是來自狂戰一族的族人。
“我喜歡斯巴達，斯巴達戰士沒有憐憫、沒有手軟，隻有勇氣。能夠成為一名斯巴達戰士讓我感到無限的光榮。愷撒大人說的對，禁令之下，人人平等。”
“少族長愛惜族人的生命，但您有沒有想過，曾經我們依附半獸人，搶掠人類城鎮，曾屠殺過多少人類的婦女和兒童呢。為什麽換了自己族人就手軟呢？狂戰一族沒落到今天這個地步，並不是出於偶然。如果可以，我希望自己脫離族譜，永遠做個豪勇的斯巴達人。”
這個從狂戰族中征召而來的斯巴達戰士，麵不改色、氣不喘地講出自己的心裏話，然後乖乖去潘德拉貢那裏領了一百皮鞭子，作為擅自脫離隊列的懲罰。
斯巴達人以奴隸身份來到這個世界，隻有寥寥的幾百人。但楊峰賜予他們光榮，準許他們延續斯巴達的文明，可以從整個亞雷提恩訓練斯巴達戰士，一旦訓練合格，他們將成為真正的斯巴達人。以一等斯巴達公民的身份，接受斯巴達文明獨立的法製係統。
另一道質疑的聲音就響起在楊峰的耳邊，卻是一直執行督戰官職責的百夫長路奇烏斯。
“羅馬軍團禁令第十條，統帥犯錯，與士兵同罪。大人，不可赦免軍團長凱恩，否則鷹旗將失去它的光輝，羅馬軍團也將變成烏合之眾。”
“我路奇烏斯來自神聖的羅馬之城，是第一個跟隨愷撒大人的軍官，身當督戰執行官，如果羅馬禁令就此遭到褻瀆，路奇烏斯當自斬於鷹旗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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