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險死還生

轟!!

嚴峰隻來得及把甲殼往身前一擋,頓時就感覺一股無窮的力道,貫穿甲殼,撞擊在自己身上。

“噗”的一聲,嚴峰吐血,被趙正國毫無反抗的轟飛,所幸甲殼防禦力極強,若不然,僅是這一擊,就足夠把嚴峰打成肉泥。

畢竟電子中期與中子級圓滿,兩者之間的差距,絕不是一星半點。

就算有甲殼防禦,嚴峰依然被從甲殼上透過了餘力,給擊成了重傷,胸前肋骨,發出骨折聲音。

“趙正國!你敢殺他,老子與你不死不休!”徐青在那裏猙獰大吼,可就這麽一句話的功夫,便被李鍾抓住了破綻,被一拳轟中,噴出鮮血時,不敢再分心出來。

趙正國充耳不聞,冷笑輕蔑間,再次朝著剛從地麵掙紮起身的嚴峰走去,可側麵有一道勁風襲來,令他頭顱一側,同時隨手一巴掌擊出。

啪——

司徒博吐血,臉上高高腫起,嘴裏吐出一兩顆斷齒,躺倒在地,想要起身,卻無法做到。

“攻擊執法使執法,你罪加一等!”趙正國冷聲一句,直接令司徒博如墜冰窟,罪加一等那就隻有死路一條了,不過他眼中沒有後悔之色,隻有實力太弱無能為力的愧疚之感。

“放心吧,你救了上官雲四人,就算你我死去,他們也會為你我報仇的,哪怕對方是中子級圓滿!”司徒博心中悲憤,第一次感覺到了營地的黑暗。

嚴峰咬牙,知道今天凶多吉少,回頭留戀的看了眼營地之中,那距離較遠的城中心,那裏有一個女人,或許這十天來,吃不飽睡不暖,天天牽腸掛肚,期盼著他回家。

“姐……好好照顧自己……”嚴峰喃喃,眼神中的留戀與不舍,漸漸化作了決絕。

嚴峰冷冷看了眼趙正國,驀然間轉身,拿著甲殼,朝著城牆邊緣跑去,如今,想要活命,那就隻有一條路可走!

他沒有看到,在他轉身的刹那,跑去城牆邊緣,縱身一躍的刹那,一道倩影站在城下隱蔽處。

嚴舞失聲痛哭,她沒有衝動的出去以卵擊石,她明白嚴峰之所以那樣做,隻是為了不令她受到麻煩。

有徐青的保護,趙正國不敢明目張膽,前來報複。

她心痛如絞。

事實上,從第一天她就知道,嚴峰來到了這裏,因為在徐青二人走時,她跟在了後麵。

徐青那幾天之所以沒有再去過嚴峰那裏,則是因為跟嚴舞在一起,兩人談了很多,都是關於嚴舞二人母親的事。

她親耳聽到這裏的許多幸存者,稱呼自己弟弟為“箭神”,這讓她自豪。更加看到了嚴舞,利用父親自創的招式,擊殺連質子級強者都奈何不得的赤甲王蟲。

嚴舞感到由衷的喜悅,感覺到自己弟弟,在這十天的殺戮,變得漸漸成熟起來,有了一股男子漢的味道。

而直到今天,直到剛才,嚴舞幾次想要出去,但最終不得不隱忍下來,她明白,即使自己出去,依舊於事無補,更有可能被趙正國以妨礙執法,當場擊殺。

她不能出去,不能辜負弟弟的良苦用心,所以即便內心滴血,依然隻能站在遠處痛哭。

沒有人知道嚴舞此時內心是何等的悲切,十天前父親身死,十天後弟弟在怪物潮未退時,逼出了城外,生死難料。

城牆上,趙正國眼露不敢置信,站在城牆邊緣,俯視著下方湧動的怪物潮,此時一眼望去,看不見嚴峰的身影,甚至連那顯眼的赤甲王蟲甲殼,也不見了蹤跡。

他真的不敢相信,嚴峰能夠跳下去。在這種怪物潮的情況跳下去,他找不到有任何一個嚴峰可以活下來的理由。

死定了!

不隻是死定了,而且死得屍骨無存,身體都會被怪物分食殆盡。

趙正國盯著下方看了許久,最後才漠然轉身離去。遠處,徐青目眥欲裂,一股濃濃的殺意,從他身上散開。

“趙正國!你我不共戴天!”徐青淒厲的嘶吼,硬生生挨了李鍾一拳,隨後退開時,轉身飛快的離開了此地。

他,心亂如麻,痛苦至極,不知道如何去麵對嚴舞,也不知道將來如何去麵對九泉之下的嚴立軍。

徐青通紅的雙眼,抬頭一看時,就看到不遠處,癱軟在地淚已流幹的嚴舞,重重的一聲歎息,他拖著沉重的步伐,走了過去。

天空的雨,越下越大,大有傾覆天地之勢。

不知什麽時候,城外的怪物潮,已經慢慢退卻。

營地重新恢複了寧靜,如同一隻蟄伏的巨獸,默默的舔舐傷口。

城牆上,一道身影靜靜的站立此地,目光盯著城外,他不知站了多久,如同一尊雕像,不曾動彈。

直到過去了半個月,這身影緩緩轉身離去。

城中,徐青的屋子中,此時發生著爭吵。

“我不會嫁的!”嚴舞頭發淩亂,帶著血絲的雙眼,透出一股猙獰,大聲的嘶吼,掩飾不住語氣中的疲憊以及悲意。

趙兵冷笑,曾幾何時,眼前這個如同瘋子般的女子,還是自己茶飯不思的女神,而如今,她的這幅模樣,真不如大伯賜下的那幾個國外女人。

“由不得你!首領已經發話,我們倆的婚事,就在十天後舉行,而且一同舉行的,還有那襲擊我大伯未成功的那幾人的斬首!”

臨走前,趙兵意氣風發,淡淡瞥了眼一旁身軀顫抖,卻隻能隱忍的徐青,不屑開口道:“那幾人真是不知死活,明明電子中期,就想刺殺我大伯,真是一群蠢豬!”

徐青牙根溢血,閉上了雙目,顫抖的身軀,也漸漸停了下來。

城中,一座臨時修建的監牢。

徐青邁步走進了這裏,在監牢最裏麵,幾個人用鐵索捆住雙手雙腳,鐵索粗大,足有幾厘米的直徑,中子級強者也掙脫不得。

幾人被捆住的地方,均被磨破了皮膚,潰爛得發炎,更有止不住的鮮血流出。

“你們這是何苦?唉,都是我害了你們啊……”徐青歎息。

一個戴眼鏡的斯文人,抬起頭來,看向徐青時,嗬嗬一笑,道:“徐叔,說起來我還得感謝你,讓我們遇見了嚴峰,如果他不死的話,說不定我們五個人之中,還可以多他一個!”

“我可不想多一個人來分我們的戰利品!”羅羽成笑著開口,眼神中帶著瘋狂,卻有莫名的感激之色閃過。

“分了又怎樣?!大不了我把我那份給他!”方磊是個急脾氣,同時也是一根筋。

“嚴峰是個好人。”謝宇隻說了一句。

“大大的好人。”上官雲點頭附和。

“十天後,嚴峰的姐姐嚴舞要逼嫁給趙正國的侄子趙兵,同時那時候就是你們的特殊日子。”徐青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了。

“哈哈,那個家夥想癩蛤蟆吃天鵝肉嗎?”羅羽成哈哈大笑。

“或許……我們下去之後,還能與嚴峰做朋友也說不定。”司徒博沒有懼怕,有的隻是對嚴峰的遺憾。

“那個家夥,救了我們就一個人走了,真是可惡!”方磊惡狠狠說著,淚水不由自主湧出了眼眶。

“走了就好,少一個人來分戰利品!”羅羽成笑道。

“真是狼心狗肺的東西!”方磊毫不留情的罵道。

羅羽成毫不在乎,事實上他已經習以為常,不隻是他,其餘人也都見怪不怪。

徐青靜靜地看著幾人,片刻後,他搖頭一聲歎息,眼底深處閃過一絲決然,轉身離去。

“看著你們這麽灑脫,我也就放心了……”一聲低聲的喃喃,從外麵傳進了這裏。

“徐叔……”司徒博望著監牢外。

“他是想救我們嗎?哈哈,老子可不想欠人人情!已經欠上一個還不了的了,再欠一個,那我自殺算了。”羅羽成哈哈大笑。

“徐叔是個好人。”謝宇說道。

“大大的好人。”上官雲發自內心歎道。

方磊早已哽咽得無法說話。

十天,也許隻有不再為食物擔憂的人,才會去在乎時間。

嚴峰醒來時,是在一隻火紅色赤甲蟲背部,他起身環顧四周,眼神中帶著茫然。

自己這是……在哪啊?

四周一片高聳的樹木,周圍盡是火紅,那是赤甲蟲的顏色,至少上百隻,成群結隊,似在遷徙。

“跳下去……然後被怪物擊暈……”嚴峰努力回憶著昏迷之前的一幕幕。

直到片刻後,他眼神中露出明亮,想起了之前的所有事情。

從營地城牆上跳下之後,他才知道怪物潮的恐怖,無數的怪物,鋪天蓋地而來,要把自己撕碎,一隻象龜獸一腳踢在自己身上,自己瞬間昏迷了過去。

“為什麽我會在這裏?而且,這些赤甲蟲怎麽不攻擊我?”嚴峰喃喃,得不到回答。

他往身下看去,那赤甲王蟲的甲殼,此時正披在身下這隻赤甲蟲身上,這赤甲蟲似乎知道嚴峰醒了,連忙停住了腳步,發出親昵的嘶鳴聲,並用那似剪刀的觸角,試圖觸摸嚴峰。

嚴峰大驚失色,並不知道赤甲蟲這是何意,還以為赤甲蟲要發動攻擊,連忙一拳轟出,他電子中期的力量,打在毫無防護的赤甲蟲觸角上。

頓時赤甲蟲觸角彎曲,似要折斷,與此同時,身下的赤甲蟲發出悲痛的嘶鳴,但聲音輕微,顫抖的身軀,也隻是輕微的搖晃,似乎生怕把嚴峰搖下身去。

“這是……怎麽回事?!”嚴峰一臉的錯愕,想到之前那赤甲王蟲被李鍾打到了觸角後,那痛苦的嘶鳴,以及蘊藏的憤怒,為何這赤甲蟲卻隻是哀鳴,並不攻擊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