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裸花紫珠

第19章 裸花紫珠

當地人知道情況,自然是不會去幹的,因為那條路是依山而建,緊靠的是山,而另一邊,則是一條深深的峽穀,而那座山因為質地原因,很容易山體滑坡。

雖然聽當地人說之前就是因為滑過一次坡,但大家既然來了,又沒有親眼看見,倒也沒有打退堂鼓。

一開始大家都很小心,在挖山體時,都是挖到比較陡峭的地方就決不在山體下麵休息,挖了十來天後,大家發現也沒有出什麽事情,而且山體雖然比較鬆動,但也沒有發生什麽大規模的滑坡,大家也就慢慢的放鬆了警惕。

那一天,挖著挖著就下起了雨,因為雨不算很大,大家就決定等雨停了再繼續開工,山坡處伸出了一顆樹,自己就和其他人直接站在了樹下躲雨。

當時三弟是不讚同自己站在那裏的,因為擔心山體滑坡,他一個人坐在了已經挖好的路基上,沒想到雨越下越大,到後來,想回住的地方也難了,大家都站在大樹底下,倒還好,隻有三弟一個人站在路中間,淋成了落湯雞。

大家都紛紛勸他過來躲雨,可三弟那人脾氣就是倔,怎麽都不肯過來。

見他固執,大家都是熟人,也知道他那個脾氣,也都沒再勸了,大概過了一個時辰,雨勢並沒有減弱,瓢潑大雨將頭頂的樹葉打的劈裏啪啦,就連這麽大的一棵樹,都已經遮不住這雨勢,雷聲轟鳴,大家也漸漸有些焦躁不安起來,看著不遠處的三弟,自己有些擔心,再這樣淋下去,非得生病不可。

也就在自己轉首看向三弟的那一刻時,看見三弟突然臉色大變,揮舞著雙手大叫了一聲:“垮山了,快跑。”

因為雷聲太大,大家都沒聽清楚他說的是什麽,隻看見他突然焦急的揮舞著雙手。

緊接著就聽見山石嘩啦的聲音,然後人群開始慌亂。

因為躲雨,大家都擠在了一起,一時間,亂成了一團。

而自己,站在人群最中間,努力想往外擠,卻被人擠得動彈不得。

三弟知道有危險,卻還是衝了過來,一手拉起自己的手就往外衝。

就在自己認為已經脫離危險的時候,突然聽到轟隆一聲,整座山三分之二的山體就垮塌了下來,索性大家都已經跑了出來,自己正在為撿回一條命感到慶幸,卻發現三弟倒下了,一塊很大的山石壓住了他的腿。

自己努力想搬開,卻搬不動,大聲呼救,大家卻都是自身難保。

幸好其他人基本都隻是被泥土衝開,或是被泥土壓住,很快就爬了出來,看見三弟被大石頭壓住,也都來幫忙,隻是,三弟的腿卻.。

說完這些,顏起已經泣不成聲,要不是自己非要站在那裏,三弟又怎麽會這樣?要是三弟真的有個三長兩短,自己這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的。

顏起突然一下走到白氏麵前,噗通一下就跪在了白氏麵前:“弟妹,都怪我,要不是我,三弟也不會這樣,你要是覺得氣,就罵我打我吧。”

白氏此刻也是眼淚婆娑,已經有些不能自已,但還是忍住悲傷一把拉起顏起來:“二哥,你這是說的什麽話,相公出事也不是你願意看到的,快起來吧。”

見白氏是真的沒有怪罪,顏起心裏更是內疚不已。

一邊的顏耀祖,則眉頭緊皺著一直沒說話。

而顏歡這邊,白子辰有心試探一下顏歡是不是真的會醫術,直接讓顏歡自己為父親包紮,顏歡雖然會,但是不想之後還要解釋自己為什麽還會醫術,直接說自己不會。

看著眼神純淨的顏歡,白子辰心裏有些納悶,這孩子看著不像是在說話,難道自己真的猜錯了?不管怎麽說,還是先救人要緊。

因為有了人參續命,顏寬雖然沒有馬上醒過來,但是臉色開始慢慢有了些顏色,不再像之前一樣蒼白到近乎泛青。

這會兒之間白子辰麻利的剪開之前纏上的棉紗布,開始清理傷口上的藥草。

之前因為包紮著,都還看隻看見紗布上的血跡,這會兒看見那血肉模糊的場麵,顏歡雖然以前學習過包紮,也進行過這方麵的訓練,但還是難免臉色有些蒼白。

白子辰看著雖然臉色蒼白,但並沒有暈倒或是嘔吐的顏歡,眼裏有幾分讚許,一個十歲的小姑娘,能這般鎮定實屬不易,這個外甥女,倒是個學醫的好苗子,但一想到白若蘭在顏家的處境,白子辰眼神又暗淡了幾分,搖了搖頭,先摒棄雜念,專心處理傷口。

顏寬的雙腿基本已經完全壓斷,骨頭雙雙骨折不說,肌肉也已經是血肉模糊,雖然顏歡知道,隻要骨頭長好,不發炎,傷口總會長好的,最多是以後留些疤痕,但親眼看著這樣的畫麵,還是忍不住掉下了眼淚。

麵前的可是自己在這個世間最親近的人之一,而麵對這樣的情景,自己居然束手無策,這讓一直以來自詡為高材生的顏歡,對自己產生了懷疑,也十分的內疚。

原來自己那些引以為傲的東西,在這個地方,竟顯得那般無用,沒有儀器和好的藥劑,自己就是一無是處。

白子辰讓顏歡給自己打水遞紗布,然後自己將裸花紫珠給顏寬敷上,兩人全部弄完之後,也都出了一身汗,雖然隻是換個藥,但這活需要高度的精神集中,而且顏寬已經陷入昏迷,要包好紗布很不容易,必須顏歡去幫他把腿搬動配合。

藥是敷上了,但藥效怎麽樣就不知道了,反正他一時半會兒也醒不來,兩人先出去找白氏幾人。

見兩人出來,白若蘭連忙站起來問道:“大哥,顏寬他怎麽樣了?”

其他人也是一臉殷切的看著他。

白子辰笑了笑,溫和的說道:“放心吧,藥已經敷上了,要是能醒過來,那問題就不大了。”

白子辰知道,這時候大夫說的話對於他們來說太重要了,自己任何一個字都可能刺激到他們,所以盡量讓自己的話聽起來溫和一些,雖然顏寬的情況遠沒有自己說的那麽風輕雲淡,但這個時候,自己說的話就是妹妹的救命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