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不幹淨

我回過身看去，三個青年拿著棒子站在我推車前，我急忙走過去。

“我的，怎麽了？”我警惕地打量他們，來者不善啊！

帶頭的一個黃毛揚起嘴角陰笑：“怎麽了？你不知道擺在這要給租金嗎？”

我也不是第一次來擺攤，還從沒聽說這裏要給租金，我冷冷地說：“不知道。”

“一個月三千塊，否則就別擺在這條街道！”黃毛惡狠狠地說。

三千塊？我來了這麽久都還沒賺到三千呢！

我一時不知道該怎麽辦，這裏確實是個好位置，我不想離開，更不想給他們錢，可我也打不過，報警的話推車指定還沒等警察來就散架了。

其他攤主都朝我這邊看了看，接著又低頭忙自己的。

“給我來五塊豬蹄。”何一正不知何時走了過來。

“媽的，你眼瞎嗎！沒看到我們在辦事？”黃毛往何一正胸口一推。

“你再推一下！”何一正的語氣平淡聽不出喜怒。

他長著一張略長的方臉，五官比較硬朗，以前總笑嘻嘻的感覺很親切，但此刻他嚴肅的樣子不怒自威，黃毛被他的氣場唬住了，左右看了看自己的小弟。

估計怕在小弟麵前慫沒麵子，黃毛頭抬手又推了何一正一下，嘴裏叫囂著：“推你一下怎麽了！”

“哢嚓”一聲骨響，我心頭一顫，接著就聽見黃毛“啊啊”慘叫。

他身邊的兩位青年，手在棒子在摩挲著想上又不敢上。

“別讓我以後看見你，不然另一隻手也廢掉！”何一正鬆開自己的手依然平淡地說，卻將那三個青年嚇得屁滾尿流地跑了。

大家都小聲議論何一正，有感歎他身手的，有感歎他仗義的。

我不是一個不懂知恩圖報的人，但如今麵對他不知如何親近。

我盛起豬蹄放到桌上，又從推車下的冰桶裏拿出一瓶啤酒放到桌上。

“謝謝你幫我解圍，這送你了，不夠再加。”

何一正沒說話，徑直走到桌前坐下，細細品嚐起來，好像從沒吃過一樣認真。

我側著頭打量他，明明是啃豬蹄愣是吃出一種紳士品嚐高級西餐的感覺，怎麽突然覺得他氣質與以前不一樣了？

我捏了捏眉心，最近是怎麽了？總覺得精神陷入一片混亂，一想多就令我頭疼。

這時又來了兩個客人，我將注意力集中在工作上。

我打算把蘇先生給的五十萬全交給我媽，好好照料我爸，一年的醫療費也夠了，我自己就將豬蹄事業精益求精，爭取年底搞個門麵。

等我忙完這兩個客人回頭一看，何一正已經走了，酒瓶下麵壓著一張一百元。

啤酒頂多喝了一口，豬蹄倒是吃完了，幹嘛給我這麽多錢？剛才他還幫了我，這不是讓我心裏過意不去麽？

他肯定是為自己在墓室對我的行為做補償，我不需要，下次見到他，我就把多餘的錢給他。

“小朋友，要不要買一個啊？”

我旁邊的小醜蹲下問一個路過他攤位的小男孩，小男孩的媽媽瞅了一眼就拉著走：“那麽醜有什麽好玩的，媽媽給你去買別的。”

小男孩不肯走，看著攤位上的娃娃，臉上漸漸浮出笑容，接著咯咯咯笑起來：“不，媽媽，我要買那個！我就要！”

小男孩的媽媽擰著眉頭，不願意買又拗不過孩子，最後還是買了一個走。

我心中有些奇怪，連我都覺得醜的娃娃，那小孩居然看著覺得很好玩的樣子？

我不禁瞧了瞧旁邊的小醜。

“吼！”他突然探身衝我怪叫一聲，嚇我一跳！

“神經病啊！”我忍不住罵他。

“嗬嗬嗬……嘴巴這麽臭，你的食物一定不幹淨吧？嗬嗬嗬……”他對我陰陽怪氣的笑道。

我為自己的愚蠢行為感到懊惱，我特麽就不該理他。

我深呼吸不與這神經病計較，招呼前來的客人。

“我可以先試一塊嗎？要是好吃再多買點，放心，不白試。”一個女孩子靦腆對我說。

我微笑點點頭，給她盛了一塊：“需要辣油嗎？”

“要。”

我舀了一湯匙辣油淋到豬蹄上。

“那是什麽？”女孩突然捂著嘴驚訝地看著碗裏。

我低頭一看，豬蹄肉下麵不知何時爬出一條白色蛆蟲，格外顯眼。

“啊——”女孩驚叫一聲跑開，大家都投來好奇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