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歡喜冤家

周仝一臉沮喪的說道:“他們什麽時候死的?”

野鶴道人道:“就在數月前,西域金狐王挑戰雲大俠,雲大俠戰勝後,受了內傷去逝了。至於那柳葉兒······”

雲衝兒道:“我娘是傷心過度,舊病複發死的。”

周仝道:“傷心過度?”

雲衝兒道:“是的,我外公病逝了,我娘她······”

還沒說完,周仝搶著說道:“你外公他也死了?”

雲衝兒點了點頭。

周仝一陣歎息,道:“想不到啊,想不到,老醉我這五年前和他們一別竟成最後一麵了。”

閑雲居士道:“好了,醉老頭,事情都過去了,我們五年前約定好今天來下棋的,不說那些事了,來,下棋,下棋。”

說著閑雲居士坐在圍棋旁,剛拿起白子正要落下,一旁的水天心“嘩”的一下一大口鮮血噴了出來,整個人倒了下去。

雲衝兒趕忙上前攙扶著她,隻見她滿臉發紫,嘴唇發綠,耳朵發紅,額頭發青,手指發黑。

閑雲居士忙上前與她把脈,雲衝兒一臉驚恐,雷靂軒、雷靂婷也是一臉發呆,不知所措。

過了會兒,閑雲居士道:“是毒王屍粉,中毒者身上會出現五種不同的顏色。”

原來那鬼斧適才用毒王屍粉害雲衝兒的性命,水天心擋在了雲衝兒的麵前,毒王屍粉灑在了水天心衣服的表麵,水天心並沒在意,待過了一會兒,那毒王屍粉透過衣服滲透到皮膚上,毒王屍粉一占人皮膚,毒性立即發作。

野鶴道人道:“毒王屍粉不是穆老頭的獨門毒藥嗎?她怎麽會中毒王屍粉的?”

周仝忽然想到剛才的事情便明白了過來。

閑雲居士道:“醉老頭,你是穆老頭的師兄,他的毒你應該能解吧。”

周仝搖了搖頭,歎道:“我雖然是他師兄,但我對毒藥不怎麽了解,那老邪頭之所以被人稱作邪王不僅他的人邪,他的毒藥更邪,除了他的獨門解藥,一般恐怕無人能解,所以······”

雲衝兒一臉驚恐,當即拔出腰中的匕首在自己手腕上一割,鮮血流出,雲衝兒把鮮血喂入水天心的口中,眾人皆大驚起來。

過了一會兒,水天心的臉色雖然好轉了些,但依舊處在昏迷當中。

雲衝兒哭泣著說道:“我服過雪域冰蟾,我的血能解百毒,為什麽姐姐還不醒來?”

閑雲居士道:“雪域冰蟾雖然能解百毒,但毒王屍粉是毒中之毒,冰蟾不能完全解除其毒性,隻能抑製毒性的蔓延。”

野鶴道人道:“眼下能解此毒的恐怕隻有一個人。”

閑雲居士道:“你說的是那個人。”

野鶴道人道:“沒錯,正是那個人。”

閑雲居士道:“他都已經隱居好幾年了,不知是死是活,就是活著又有誰知道他在哪裏?”

周仝道:“他當然活著,而且活得很好,他現在就在藥王穀。”

閑雲居士道:“你怎麽知道的?”

周仝笑道:“我當然知道,因為這些年他一直和我做鄰居。”

說著周仝向西邊指去,道:“就在那邊,翻過三個三頭就到了。”

閑雲居士道:“就是能找到他,他也不一定會出手相救的,你們忘了他八年前就說過不會再給任何江湖人治病,他這八年隱居起來不就是怕江湖人找他嗎?”

野鶴道人道:“別的人他可以不救,但是你忘了他和水天心之間的關係,他不會袖手不管的。”

閑餘居士道:“可是你們也別忘了水天心的母親水雲聖母。”

幾個人不再說話。

過了一會兒,周仝道:“他出不出手救人,等我們把人帶去以後就知道了,何必在這裏瞎猜呢?”

黃昏。

夕陽西照,寒風呼嘯。

周仝道:“我和衝兒帶著水天心去找那個人,至於這雷堡主的子女嗎?······”

閑雲居士道:“醉老頭你放心,雷家兄妹二人交給我們了。”

野鶴道人笑著說道:“就是你醉老頭想把這三個孩子全部帶走,我們二人也不願意,你想獨占這便宜,我們可是不允許的,你醉老頭肚子裏的花花腸子,我們兩個還不知道。”

說著三人大笑了起來。

閑雲居士道:“軒兒,你過來。”

雷靂軒走到跟前。

閑雲居士道:“老夫我一向獨來獨往,閑散慣了,從來不收徒弟,今天我就看在和你父親的交情和醉老頭的麵子上就破裂收你為徒。”

雷靂軒當即跪下磕頭道:“多謝師父。”

野鶴道人道:“既然你閑雲都破例收徒了,我自是不能落後,婷兒。”

雷靂婷走上前去。

野鶴道人道:“婷兒,我今天收你為徒你可願意?”

雷靂婷俯身跪下,道:“多謝師父,婷兒求之不得。”

說罷一群人笑了起來。

野鶴道人從懷中掏出一本書遞給雲衝兒,道:“衝兒,這是你父親的劍譜,我把他交給你,你好好保管,記著,你要好好練功,八年後你要代替你父親打敗西域金狐王,這是你的使命,必須要完成的使命,知道嗎?”

雲衝兒接過劍譜點了點頭。

他看去,隻見劍譜的封麵上寫著四個大字“雲霧劍法”

雲衝兒把劍譜放進懷裏。

夜晚,一行人走進周仝的茅草屋中吃罷飯歇息了去。

次日天剛剛放亮,閑雲居士帶著雷靂軒,野鶴道人領著雷靂婷離了去,屋中隻剩下周仝和雲衝兒以及躺在**的水天心。

雲衝兒走進屋去看望水天心,水天心竟然隱隱約約的睜開眼睛醒了過來。

原來雲衝兒每隔一個時辰就給水天心喂一次血,那毒王屍粉的毒性慢慢的控製了住。

雲衝兒攙扶著水天心坐起身來,水天心身體虛弱,身上沒有一點力氣。

水天心看到雲衝兒手腕上纏著的白布又看看雲衝兒的臉色,一臉蒼白,憔悴,當即明白了其中緣由,頓時心中一涼,難受起來。

吃罷飯後,周仝帶著雲衝兒和水天心去找那個人。

一路上雲衝兒攙扶著水天心,三個人慢慢的走著。

雲衝兒問道:“周前輩,昨天閑雲居士和野鶴道人二位前輩說你下棋輸給我娘是怎麽回事?”

周仝道:“那都是十一年前的事了,那時你剛滿周歲,我受你外公之邀趕去洛陽萬柳山莊,我們兩個上午下棋論道,下午研究劍法刀法,晚上拚酒作樂,好不快活,你娘呢,天天看我二人下棋,給我們端茶送水,一個月後,我給你外公擺了一個棋局讓你外公來解,你外公想了七天竟是毫無頭緒,第八天我要離開,你娘她喊住了我,說是能破我的棋局,我當時不信卻又心生好奇便留下來與你娘下了那盤棋,沒想到你娘用了兩個時辰竟真的破了我花了七天時間擺的棋局。”

聽到這雲衝兒一臉喜悅之色,心裏讚道:“娘真厲害!”

周仝又道:“後來我才知道,你娘這個丫頭片子,小滑頭一個,平日給我們端茶送水,看似伺候我們,實則卻在偷偷地學習我們二人的棋藝,令我吃驚的是一個月的時間,她竟把我二人的棋藝全學了會並且融會貫通。”

雲衝兒笑了起來。

水天心道:“有其母必有其子,他娘聰明過人,難怪兒子狡猾多端了。”

雲衝兒衝她做了個鬼臉,又問道:“那你和我爹比劍是怎麽回事啊?”

周仝道:“這件事情是七年前的事了,當時你爹居住在雲霧林,我閑來無事便去找你爹喝酒,沒想到你爹卻主動提出來要和我比劍,說是要見識一下我的醉劍,我當時剛喝完酒糊裏糊塗的就答應了,我二人就比了起來,前三百招我二人不分上下,等到後來我再出招時,你爹卻以相同的招數來克製我,我二人打到天黑也沒分出勝負,你爹他卻把我的醉劍劍法十成學去了八成,我見你爹聰穎過人與人動手卻不經意間學會對方的招數來克製敵人,我便自己認輸不打了。”

雲衝兒聽了大叫起來:“爹爹,好厲害!”

水天心道:“再厲害不還是偷別人的招數,別人若不出招他又有什麽法子應付,又怎能贏別人?”

雲衝兒爭辯道:“我爹爹那是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水天心道:“什麽以彼之道還施彼身,我看你爹就是偷別人的東西,小偷一個。”

雲衝兒道:“你胡說。”

二人邊走邊爭吵起來。

周仝笑了起來,道:“你們兩個倒真有些像你們爹娘那時候,真是一對冤家。”

水天心道:“周前輩,我娘和衝兒的父親到底有什麽深仇大恨?為什麽我娘那麽恨衝兒的父母?”

周仝道:“這個問題嘛,你還是以後自己問你娘吧,老醉我才不願管你們那些年輕人的什麽亂七八糟的事呢。”

說著拿起葫蘆“咕咚咕咚”的喝起酒來。

雲衝兒道:“那是你娘腦子有病,看不得別人好才那麽恨我爹娘的?”

水天忽的一下朝雲衝兒的腦袋上敲了一下,道:“你才有病呢?敢說我娘有病,日後我還要小鈴鐺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