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知恩圖報

雲衝兒看到唐天橫的眼睛裏滿是渴望,一種求生的渴望。

唐天橫轉過臉去,看著身後倒下的三個兄弟,不由得長長的歎了一口氣。

雲衝兒慢慢的走到他跟前,伸出手去,道:“蓮兒心給我服過雪域冰蟾,我的血能解百毒,你喝我的血解毒吧!”

唐天橫頓時眼淚直流。

雲衝兒把那隻流血的手放在他的嘴邊,他輕輕地吸了一口,片刻功夫,覺得身體舒服了許多,四肢便能動彈了。

雲衝兒又把血喂給唐天縱、唐天容、唐天行,喂罷幾個人血液後。

雲衝兒忽然覺得腦袋一陣眩暈,整個人幾乎站立不穩。

小風箏忙把香香平放在地上,跑過去拿出手帕給雲衝兒包紮好傷口。

一刻鍾後,香香和唐家四童都恢複了正常。

香香起身走到雲衝兒跟前,躬身行禮道:“多謝公子救命之恩。”

雲衝兒笑了笑,道:“其實救你的不是我。”

香香一臉驚訝。

雲衝兒一隻手撓著頭,道:“是我的血救了你,你要感謝的話就謝我的血吧!”

小風箏和香香聽了都笑了起來。

唐家四童齊刷刷的走了過來。

雲衝兒把小風箏和香香護到身後,一臉恐懼,想道:“我剛才救了他們,難道他們要恩將仇報不成,還要抓我們?”

唐家四童大步走上前去。

雲衝兒慢慢地往後退了幾步。

突然。

唐家四童跪在地上,“咚咚咚”的磕了三個響頭。

齊拱手說道:“多謝公子救命之恩!”

雲衝兒一陣大驚,知道四人並無惡意,忙上前扶起唐天橫,道:“你們快起來,快起來。”

唐家四童站起身來,唐天橫低著頭一臉內疚的說道:“屬下對公子多有得罪,公子還能不計前嫌救屬下兄弟四人的性命,屬下感激不盡,屬下從此以後唯公子馬首是瞻,定當效力公子。”

雲衝兒笑嗬嗬的說道:“唐門主,不必客氣,不起客氣,佛家有雲‘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小風箏上前接道:“衝哥哥,你救了他們四個,還有香香,是五條人命,那你就是······”

說著小風箏數起手指來,道:“就是勝造三十五級浮屠,不是七級浮屠。”

眾人聽了臉上露出了笑容。

雲衝兒道:“你們雖然抓了我們,可是並沒有傷害我們,還一直保護著我們,可見你們並沒想過害我。”

聽到這話,唐家四童臉“刷”的一下子全紅了,不由得心中慚愧起來。

雲衝兒又道:“我知道,你們抓我們就是為了當什麽護法,難道權力,名望比你們的生命還要重要嗎?沒了生命要那些又有什麽用呢?”

四人一陣大驚,麵麵相覷。

聽了這話,唐天橫心下想道:“公子說的又怎麽沒有道理,這道理自己又何曾沒想過,權力、名望和生命比起來又算得了什麽呢?這個道理人人都懂,可人們還是不遺餘力,拚了命的去追求那些虛無飄渺的東西。”

想到這,唐天橫深深地歎了口氣。

過了一會兒。

唐天橫郞聲道:“公子說的是,這護法的位置,我們不要了。”

唐天縱、唐天容、唐天行齊聲道:“對,我們不要了。”

雲衝兒聽了心裏一陣大喜。

唐天橫從懷中拿出一個針筒遞給雲衝兒,雲衝兒接過,見那金黃色的針筒閃閃發光仿佛女人頭上插著的金釵般。

雲衝兒道:“這是什麽?”

唐天橫道:“這是暴雨梨花針,江湖中最厲害的暗器,百發百中,我們唐門之所以為江湖中人忌憚,正是因為這筒針。”

雲衝兒聽了大驚起來,心下想道:“就這麽一個小小的針筒怎麽會是江湖中最厲害的暗器呢?”

唐天橫看到雲衝兒一臉的詫異,道:“公子,你可別小看它,隻要你一按針筒後麵的機括,瞬間便會有萬根銀針飛出,每根銀針上麵都塗有劇毒,中針者立即斃命。”

雲衝兒驚得合不攏嘴。

唐天橫回頭看了一下唐天縱、唐天容。

唐天縱、唐天容當即從懷中各取出一個針筒遞給唐天橫。

唐天橫把那兩個針筒分別遞給小風箏和香香,說道:“這暴雨梨花針是屬下們對少主、公子和特使的心意,少主、公子和特使可用此針防身,危險時分,隻要一按機括就行了,記著,暴雨梨花針隻能發射一次,請少主、公子和特使一定要在最危險的時刻使用,不然的話,非但傷不了敵人反而害了自己。”

正說話間,遠處一群白衣人慢慢靠近。

唐天縱縱身飛到樹梢向遠處一望,又跳下樹來,說道:“大哥,是五毒教的人。”

唐天橫道:“來得正好,我正要找蓮兒心他們算賬呢?公子,你放心,你們先走,他們抓不到你們的。”

雲衝兒道:“我不怕他們抓,我隻想讓你們明白一件事情。”

唐天橫道:“公子請講。”

雲衝兒道:“你們要弄清楚,救你們性命給你們解毒的並不是我,是雪域冰蟾,你們要知道這雪域冰蟾是蓮兒心給我服下的。”

唐天縱道:“可是公子,給我們下毒的也是蓮兒心。”

雲衝兒道:“所以,下毒的是她,解毒的也是她,冤家宜解不宜結,你們還是化幹戈為玉帛的好。”

唐天橫點了點頭。

雲衝兒道:“你們把暴雨梨花針給了我們,如果我們走了,他們再找你麻煩給你們下毒,你們怎麽辦?”

唐天橫道:“公子請放心,我們四兄弟每人都有一筒針,現在除了送給少主、公子和特使的三筒,我們還有一筒,隻要我們還有暴雨梨花針,他們就不敢拿我們怎麽樣,再說蓮兒心沒那麽傻,同樣的方法她不會再用第二次的。”

說罷。

雲衝兒、小風箏和香香轉身離了去。

黃昏,又是黃昏。

黃昏總能讓人有種昏昏欲睡的感覺。

天空飄起了雪花,紛紛揚揚,一柱香的時間,大地就成了銀白色,今年的冬天來的很早,但今年的雪來的卻很晚,很晚。

雲衝兒滿頭白雪的走著。

小風箏和香香在後麵緊緊地跟著,他們不知道要去哪裏,隻知道向南走就是對的。

從黃昏走到天黑。

月亮升起,滿天繁星,冬天的夜晚顯得越發的淒涼。

雪,不停地下著。

風,呼呼地刮著。

雲衝兒找了個山洞,升了堆火。

三個人圍著篝火坐著。

久久、久久。

三個人慢慢的睡了去。

清晨。

雪停了。

雲衝兒醒了過來,他站起身來,伸了個懶腰,舒展了一下腰肢。

太陽升起來了,地麵上積了一層厚厚的雪,陽光射入眼睛,風雨過後見彩虹,風雪過後必大晴。

小風箏醒了來,坐起身來,她打了聲哈欠。

香香也醒了過來,站起身來。

小風箏道:“衝哥哥,我餓了。”

從昨天晚上到現在一直滴水未進,雲衝兒也覺得肚腹空空,饑餓之極。

當即說道:“我去給你們找吃的。”

說完。

整個人走出了山洞。

雲衝兒慢慢的走著,雪地上留下一行深深的腳印。

他走了半個時辰,倒在一棵大樹跟前休息著。

忽然。

一聲狗吠聲傳來。

雲衝兒當即站起身來朝那狗吠的方向望去,看到一個大黃狗拚命地奔跑著,前麵一隻大野兔蹦跳著。

那大黃狗越來越快,猛的一跳,張開大口朝那野兔咬去,正中那野兔脖頸,那野兔當場斃命。

那大黃狗銜著野兔跑去。

雲衝兒突然腳下一滑,整個人摔倒了。

那大黃狗看到雲衝兒,猛的奔了過去。

雲衝兒一臉驚恐,撒腿就跑。

那大黃狗放下野兔,朝雲衝兒咬去。

雲衝兒滿臉大汗,那大黃狗越來越近,雲衝兒心裏一陣緊張,忽然他右手摸到了腰中的那把匕首。

他當即拔出匕首來,回頭對望著大黃狗,那狗絲毫不害怕,猛地一跳,撲了上來。

雲衝兒右手胳臂一甩,那把匕首閃電般的飛了出去,那大黃狗剛跳至半空中,突然如一塊大石頭般重重的落在地上。

那大黃狗在地上呻吟了一下死了過去,那把匕首深深地紮在樹幹上,匕首上鮮血一滴一滴的往下滴著,匕首已成血紅色。

雪地上,一大灘紅血,那狗頭上滿是鮮血。

雲衝兒匕首出手的那一刻,大黃狗張開大口猛向前撲去,那把匕首從狗嘴中穿過,紮在了大黃狗背後的大樹上。

普通人當然沒有這般力量,但雲衝兒體內有一甲子的天火內力,內功深厚,情急之下使出了內力,正因為有了這般力量,那把匕首才能穿過了狗頭。

雲衝兒走到大樹前拔出匕首,在雪地上洗了一下。

那把匕首當即變的光亮起來。

雲衝兒又走回去扛起大黃狗往回走著,那鮮血一路滴著,剛走出幾步。

雲衝兒又看到被那隻大黃狗咬死的野兔。

雲衝兒停了下來,歎道:“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惡狗撲兔,獵人在後。”

說著,他不禁笑了起來,他俯身拾起野兔朝山洞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