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來不及,等日出驚山(1)

第五卷 一生太長,一世太短 第一章 來不及,等日出驚山(1)

“還不知道,罌粟他們還在裏麵!”

“哦!”安思雨微微低頭。

安昕嫻微微一笑,臉龐微微有些蒼白,如夜般漆黑的瞳透出清亮,“思雨你和淩少曄還好麽?”

“少曄待我很好,姐姐,你這次回來,就不會再離開了,是麽?”

“我……”

就在安昕嫻準備回答安思雨的時候,門忽然開了。

罌粟從裏麵走了出來,臉色微微有些凝重。

安昕嫻急忙上前問道:“罌粟怎麽樣了?妞妞沒事了,對不對?”

“這……”

罌粟看著安昕嫻,眼眸中似乎閃過一絲輕快。

“怎麽了?不是說隻要有抗體,妞妞就會沒事麽?”安昕嫻著急了,便死死抓住罌粟的手,“罌粟,你說,妞妞她沒事是不是?!”

“嗯!”罌粟微微皺眉,看著自己被抓紅的手腕,歎息說道,“我要再不出聲,估計我這手會被你抓得斷掉!”

“誰讓你不說話的!”安昕嫻不禁埋怨道。

“妞妞已經沒事了,隻是身子比較弱,等她休息一天,病情穩定了,我們再帶她離開吧!”

“好!”

言罷,安昕嫻便進了屋去看妞妞去了。

早晨,露深凝重,薄薄的霧氣穿繞在上官家花園內,蒙蒙朧朧的,像一層薄紗。細小晶瑩的露珠從那朵朵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兒上緩緩流下。

房間裏,那架黑色的鋼琴,在陽光的照射下顯得愈發的雅致,熠熠生輝。

安昕嫻坐在旁邊,輕輕地撫摸著黑白鍵,手指輕盈地舞弄著,從她的指間流溢出了一曲動人卻又帶著些許惆悵的調子。

刹那間,漂浮在空中的音樂仿佛有了靈魂般,在訴說著那前所未有而又不為人所感知的情感。

微風中的陽光緩緩淌過……

她烏黑的發絲在風中飛揚,那一束束的陽光穿梭在她的發間,在上麵染上了一層橘黃色,美極了。

“媽咪,你彈琴真好聽!”

不知何時,妞妞已經起床了,她的氣色也好了不少,小小的臉蛋也不再是蒼白無色的了,帶著紅潤的光澤,不再呈現一種病態了。

“妞妞,你感覺怎麽樣?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安昕嫻停下手中的琴聲,伸手將妞妞抱在自己懷中,有些擔憂的問道。

“沒事,妞妞已經沒事了!”妞妞稚嫩的小臉上閃爍著明亮的笑意,“媽咪,我們什麽回威尼斯啊,我很想爹地了,如果爹地看到妞妞現在這樣,他一定會很高興的!”

“嗯,爹地一定會很高興的!”安昕嫻看著他,微微一笑,“不會很久的,媽咪已經定了明天的機票,等你休息一下,我們明日就走!”

“嗯!”

“你要離開了麽?”

上官爵從她開始彈琴,就一直站在窗外看見她,直到聽到她說很快就會離開,回威尼斯時,他才開口,語氣中帶著淡淡的失落。

他緩緩向屋內走去……

他看見她倒影在冰冷的大理石上的影子是那樣的柔美,而且在安昕嫻看自己的那雙眼裏有著點滴的深情。

然而那種神情,卻是一閃而逝。

安昕嫻抬眼,看見那人是上官爵之後,心中有一種不知名的情愫,還有一種複雜的感情在她的血液中流動著。而剛剛還停留在她臉頰上歡樂的神色,頓時暗淡下去了。

“你來找我有事麽?”

上官爵注意到了她眼中的變化,他的心有些痛,眼眸中充滿了悲傷的顏色

“你準備什麽時候離開?明天就離開麽?”

上官爵心虛的問,他從那雙幹淨清冽的眸子,看見了一種複雜的情緒,甚至還夾雜著一抹深沉的情感。那雙透明的眼眸中有著空洞的縹緲,叫人怎麽也看不清裏麵究竟隱藏著什麽

“是的!”

她的回答很輕,輕得像那一絲的微風。但這卻像是鐵錘重重地打在上官爵的心上,他感覺到了危險的氣息,那種氣息很可怕。

“你不會再回來了……是不是?”

上官爵斷斷續續地問,聲音像是冷凝住的冰塊。

“應該不會再有見麵的機會了,就像你說的那樣,相見不如不見!”

安昕嫻淡淡一笑,淡漠地回答著,一如以前那般淡然的微笑。

可是在她的潛意識裏仿佛有一個遙遠的聲音傳來,傷害他自己真的這麽開心麽?

為什麽在看到他傷心,看到他憂傷的背影,自己的心會那麽痛呢?

仿佛有某種預感,當一道如霧一般縹緲,帶著黯沉而又傷痛的眸光射過來的時候,安昕嫻身不由己地抬起頭來。

那雙黯淡如子夜森林的眸子,看起來是那麽悲傷,那麽絕望,同時也是那麽冰冷。

陽光透過窗幔彌漫在他們的身上,他深深的凝視著她,仿佛要將她溶入自己的骨血般。

“是麽?那祝你一路順風,我會讓馮叔安排好一切,送你和妞妞去機場的……”

一聲霸道卻帶著憂傷的嗓音在房間裏響起——

“上官爵——”

安昕嫻慢慢地抬頭,在對上那道閃爍著淡淡的眸光時,手指不由自主地有些僵硬了。風吹拂著窗紗,也吹拂著她烏黑的長發,她的心有些發涼。

“不用這麽看著我,我知道我沒資格留下你!”

上官爵定定地看著她,目光沒有一瞬間的挪移。在幽暗他的眼底,那一份熾熱的愛戀越來越濃,還有那可以令人窒息的霸氣,幾乎要穿透安昕嫻的身體。

淡淡的陽光下,被陽光照得通紅的合歡瓣美如夜裏綻放的曼陀羅,妖豔卻似乎帶著無限絕望的疼痛,還散發著無窮無盡的暗香。

“並不是有沒有資格的問題,而是五年前,在你選擇跟蘇蔓蔓的那一刻,我就已經選擇了,決裂和遺忘,而所有的一切,在那時候就已經結束了,不是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