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散修
忽然，殷子慶的身子僵在原地，他有些不可思議地看著胸膛處的劍刃。
江水瑤察覺到身前的異樣，隨後猛然掙開美眸，她望見了鶴雲逸那張俊俏的臉，隻不過目光盡是殺意。
“沒想到，你一個小小的化隱境，居然敢對我出手！”
殷子慶嘴角溢出絲絲鮮血，他從來沒想過，自己會被一個少年傷到，雖然不致命，但是對他來說卻是極大的侮辱。
隨後殷子慶露出陰森的神情，將陰陽之力聚集在手掌中，朝著鶴雲逸拍去。
鶴雲逸靜靜的看著殷子慶的攻擊，雖說現在的他無法躲避見玄境巔峰一掌，但是作為曾經的劍道魁首，自己經曆過太多的廝殺，他深知這世上沒有天衣無縫的招式。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殷子慶的攻擊直接在空中化作無形。
鶴雲逸神色微動，旋即抓住機會，雙目耀如白日，隨後手中佩劍朝著眼前的男子刺去。
殷子慶瞳孔猛地一縮，急忙運轉體內法力反擊，神色恍惚間，一隻柔若無骨的玉手搭在了自己的肩膀處，隨後體內的法力直接被封鎖在體內。
突如其來的變故，殷子慶也是沒有想到，他更沒有想到這位性情軟弱的女劍仙會出爾反爾。
殷子慶見到近在咫尺的一劍，心如死灰，勃然大怒道：“我是陰陽宗的門主，殺了我，陰陽宗不會放過你們的！”
話還沒有說完，鶴雲逸一劍刺穿殷子慶的喉嚨，隨後又補了兩下。
鶴雲逸看著佩劍上的鮮血，以及地上的屍體，心裏沒來由的升起一抹奇異的感覺，君子劍也在此刻發出“嗚嗚”的聲響。
君子劍曾殺過許多人，死在劍下的亡魂恐怕都在地府排隊呢，但是自從自己站在劍道魁首，已經數百年沒有殺過人了，甚至連劍都未曾拔出。
鶴雲逸知道有的劍一旦拔出，就再也無法合攏。
“你..殷子慶死了？”
江水瑤難以置信的看著鶴雲逸，她沒想到鶴雲逸竟然如此果斷。
鶴雲逸對上江水瑤的目光，若有所指道：“習劍之人，若是選擇低眉順眼，日後境界便再難精進，甚至一輩子都入不了渡劫，更妄想成仙？”
江水瑤有些驚訝地看著眼前一臉憤怒的少年，她沒想到鶴雲逸會如此說，甚至覺得此刻的他完全變了一個人，同樣鶴雲逸的話也狠狠的擊在了江水瑤的心坎上。
自己待在道聖境已經快有百年了，自從碧海宮所有弟子戰死北域，自己畏懼妖尊的至強一劍後，境界就再也沒有進步過。
“劍修，若是麵對強敵，心生退意，境界便會一落千丈，今日我若不殺他，你的道心必定受損，甚至跌落道聖境。”
“日後呢？同樣的事情，你一樣會妥協，到那時你後悔都來不及。”鶴雲逸看著神色慌張的江水瑤，內心止不住的悲涼。
上一世的江水瑤便是如此，境界一落再落，最後跌落到九境，可見在自己看不見的地方，她都經曆了什麽。
那時的她也曾求過自己，可是即使自己手眼通天，麵對這種情況，一樣沒有半點辦法，最後江水瑤壽元耗盡，香消玉隕。
他也曾問過江水瑤是什麽原因，可是每次江水瑤麵對這樣的問題都會閉口不答，如今看來，問題就出現在這裏。
不過自己既已重生，他自然不會讓這種事情再發生。
“水瑤姐姐，再會。”
鶴雲逸深深地看了一眼不知所措的江水瑤，隨後帶著寧萱離開了碧海宮。
夕陽西下，隨著最後一縷落日餘暉消失在天際，天色也暗了下來，若有若無的皓月隨雲流動，忽明忽暗。
出了碧落宮的鶴雲逸帶著寧萱來到了一個隱秘而又荒廢不堪的小宗門。
再次見到熟悉的地方，鶴雲逸心裏感慨萬千，這裏便是上一世寧萱為自己挑選的修煉地。
“師父，這裏好破啊，萱兒不想在這裏...”
寧萱看著布滿灰塵的大院，有些抗拒的扯了扯鶴雲逸的衣袖。
鶴雲逸摸了摸寧萱的腦袋，輕聲道：“萱兒，山不在高，有仙則靈，水不在深，有龍則靈。”
“雖然這裏破了一點，但是習劍之人不在乎身外之物，而且我們可是散修，所以這些倒也算不錯。”
“散修？那是什麽意思？”寧萱不解的問道。
“萱兒，如果有人一直管著你，事事都要稟報，你會高興嗎？”
“不會”
鶴雲逸狡黠一笑：“所以啊，散修可是一個好身份啊，主要就是自由。”
寧萱看著鶴雲逸一臉狡猾的笑容，問道：“師父，真的是這樣嗎？”
“那是當然了，今日起，你我師徒二人便是散修了。”
“至於這宗門上的牌匾...就改成九寒劍宗吧。”
鶴雲逸滿意的點了點頭，隨後嘿嘿一笑，拉著寧萱朝著院中走去。
“好徒兒，今日第一課，便是掌握體內的法力，為師觀你體內蘊含一股不凡的法力，所以必須要掌控得當，不然會有性命之憂。”
將東西放在石桌上後，鶴雲逸一臉正經地對著寧萱傳授知識。
“啊，那我怎麽辦？師父救救萱兒。”寧萱一臉擔憂地看著眼前的白衣少年。
鶴雲逸大笑一聲：“這個簡單，首先便是將法力熟練掌控，所以...”
欲言又止的鶴雲逸指了指眼前布滿灰塵的房間以及地上的落葉，一切不言而喻。
“萱兒，這些足矣初步掌握體內的法力了。”
“......”
夜半子時，皓月爬上了枝頭，璀璨的群星也掛在天幕之上。
鶴雲逸在幹淨整潔的房內怔怔出神，隨後無聲地翻著古書，他輕輕地摸索著上麵的字跡，恍如隔世。
這些書不是什麽經書古籍，甚至書頁都已經泛黃，饒是如此也讓他覺得很是親切。
鶴雲逸知道這世上沒有什麽比書更能表達故事了，零零散散的字跡，卻是許多人的一生。
他將手中的書籍放了下來，沒有一字一字地去讀，因為上一世他將眼前的書看了千百遍，可以說上麵的所有字，他都能張口就來了。
這些都是明日留給寧萱看的，心裏這般想著，鶴雲逸瞅了一眼累得昏昏欲睡的寧萱，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
“我這師父可是一點都沒變，傻。”
鶴雲逸將寧萱身上的蓋被往上拉了拉之後，看著惹人憐愛的寧萱，不由自主地想起上一世的寧萱作為絕世女劍仙還時常被自己氣哭，有些哭笑不得。
輕歎一聲後，鶴雲逸來到小山坡上，隨後閉眼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