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 暴走
離開了夥伴們以後，海娜像如約一樣來到了禁林外邊。
沒人會來這裏，學校的校規說的很明白了。
她坐在那塊大石頭上，感覺沒有之前那麽冷了。
烏雲已經被吹散，秋天的第一束光雖然有點遲到，但還是沒有缺席。
那些提前枯萎的花花草草，樹枝樹葉需要等明年才能長出來。
她縮著膝蓋，兩隻手抱著自己，頭埋在膝蓋裏邊，看起來像另外一塊圓潤的石頭立在大石塊上邊。
她現的心情像快要到達沸點的水，有些冒泡，但是不多，不過再有一點火候就能完全水開了。
怎麽會變成這樣呢？
她原本以為在魁地奇那裏醒過來的時候卡莉凱那麽擔心，應該再多一點關心才對。
那些話聽著真像責怪，她受到的責怪還不夠嗎？
出教學樓的一路上，雖然沒幾個學生了，但是那些老師好像也是避之不及的樣子。
都是一些經曆過伏地魔時期的老師，她應該要去諒解。
不過諒解跟心裏的失落是兩回事，她諒解那些對自己另眼相看的人之後更難過了。
埋在膝蓋裏的海娜不時發出低沉的嗚咽，像受傷的小獸，沒有大獸的庇護，自己也沒有能力保護自己。
眼淚越流越多，都快要把膝蓋那一塊的褲子弄濕透了。
她發覺自己什麽時候變得那麽脆弱，遇到事情居然開始哭哭啼啼的了。
沒有大獸在身邊，應該要更強大才對吧。
海娜在膝蓋上抹抹眼淚，身邊沒有人會看著她的眼淚，也不會有人理解。
眼淚不能解決問題，清晰的頭腦可以。
她抬起頭，臉上分布著大小不一的淚痕，眼白上充了好多的紅血絲，綠眸變得更加晶瑩透亮。
她忽然想起來上回，好像也是今天這樣的情況，她來到了卡莉凱的秘密基地，卡莉凱最後來找了她。
一點動響忽然在草叢中傳來，海娜警覺的扭頭過去，視線定在那裏。
她的手在空中劃了一下，草叢被立刻掀開，但是那裏什麽也沒有。
真的是這樣嗎？
她在心中默念“回聲定位”咒，果然，那條蛇立著脖子在原地，像是小偷一樣伸長耳朵打聽著什麽。
要是現在有個人在這裏，還以為她是專門來見這條蛇的。
“霹靂爆炸！”
海娜剛在心裏想，身後就傳來了卡莉凱念咒的聲音。
卡莉凱誤以為那條蛇像傷害海娜，什麽也不說的直接衝上來使咒了。
卡莉凱擋在了她前麵，杖尖的方向是那條蛇。
如果他現在是人形態，海娜就會看見班戴的表情有多麽唏噓。
他很識相的趕緊用隱身，接著竄進草叢裏快速竄走了。
他可不是逃，隻是現在找海娜的時間還不太合適。
危機解除，卡莉凱那根緊繃的神經才慢慢放鬆下來。
“傻傻站著幹什麽？等著他張開三齒口過來咬你嗎？”
就算之前在魔法醫院的時候，海娜已經告訴了夥伴們關於那條蛇的一些事情，但是卡莉凱從不因為那條蛇跟海娜有過一點交集而放鬆。
卡莉凱轉過身去，頭自然低著，目光是海娜鬆垮神情的臉，她希望看到海娜的弱處，她想幫她。
可是那張臉上沒有一點軟下來的樣子，目光中好像也有把剩下的事情一起瞞過去的決心，更沒有因為剛才她的保護而又謝言。
那場剛過去不久的爭吵還有著些餘溫，海娜的情緒波動又開始直線上升。
她直接轉過去，離開這裏的第一步還沒有踏出去，她就感覺到自己的手臂被用力拽了回去。
她心裏的火藥被一點即燃，爆鳴聲結連化成脹熱傳到臉上。
“放開！”
被抓住的手用力甩開，而卡莉凱居然被直接甩飛出去幾米遠。
“卡莉凱！”
她雖然立刻反應過來，可是用力跨出去的一大步並沒有趕上卡莉凱落地的瞬間。
綠眸猛地顫抖著，她害怕又恐懼，自己什麽也沒做，她隻是想抽回手臂。
“卡莉凱？”
剛才的跨步太大，她也已經倒在地上了，綠眸鎖定著輕輕挪動的卡莉凱沒有離開過，她快速跪爬過去，把艱難起身的卡莉凱扶好。
她張開嘴不知道該說什麽，視線上下檢查卡莉凱的時候猛地看見她的鎖骨處躺著一道長長的血痕。
那裏鮮血直流，把她嚇得六神無主。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她眼神大腦宕機似的空洞，嘴裏一重複著道歉。
一隻手扶著卡莉凱的手臂，另一隻手按在血痕上快速施展著愈合咒。
綠光從她的手掌蔓延到卡莉凱的傷口，刺痛攻擊著卡莉凱的大腦神經。
她咬著牙艱難抬頭，銀發的縫隙中能看到海娜著急樣子。
這個傻子。
她在心裏悄悄“責怪”的說道，隨後嘴角溢出淡淡的笑意，與爭吵時的戾氣的她完全不同。
那個急得直流淚的海娜也一樣。
她突然沒有任何征兆的抱住海娜，將傷口的疼痛拋在了她們看不見的地方。
“就這樣就好……”
她不想爭吵，不想有什麽別扭，也不想因此與海娜的距離拉得更遠。
“對不起……我以後再也不會說那句話了……。”
“你還在生我的氣嗎？”
海娜沒有說話，在她的頸間搖頭，那些還沒有用愈合咒收回身體額度血粘在了她的臉上。
那是屬於卡莉凱的溫度，是難得的體驗。
也許她們都有點神經質了，發貨時呢過了太那麽多說不清的事情，變成這樣好像也在所難免不是嗎？
抱了好久，卡莉凱才慢慢把她放開，那個眼神依依不舍的，看著就不像是卡莉凱會做出來的神情。
她們互相攙扶著站起來，愈合咒還在繼續發動著，兩人衣服上和臉上血跡也慢慢的消失。
“我不知道會這樣……”
“那個人”在她的身體裏，所以她的身體最近開始有了很多變化。
那些她大腦宕機、沒有意識的時候就是“那個人”在搞鬼。
而剛才，似乎隻是因為她一時的憤怒才引發了悲劇。
卡莉凱捧住她的臉，兩個眼神近在咫尺。
“先解決問題再追究責任，我們還有很多賬沒算完海娜。”
話中有些刻意端腔做事的刻薄，但是她說完以後，兩個人都笑了起來。
找到事情的源頭，解決她，才是現在最要緊的事情。
“走吧，雷亞和多其還在海格的小屋等我們。”